“臣等謹遵懿旨！”一眾將領齊聲應和，聲震殿宇。
        李旦緩緩起身，拱手行禮：“皇後娘娘深思熟慮，如此安排，必能使軍心穩固。臣弟謹代表宗室，表示支持。”他的聲音平穩，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
        李隆基不可置信地看向父親，眼中滿是質問。李旦卻恍若未覺，隻是平靜地注視著韋後。
        韋後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笑道：“相王深明大義，本宮甚慰。臨淄王以為如何？”
        所有目光都聚焦到李隆基身上。他感到喉嚨發緊，仿佛有團火在胸口燃燒。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聲音因壓抑情緒而略顯低沉：“臣。。。謹遵皇後懿旨。”
       “陳將軍。”韋後鳳目刻意看向陳玄禮，“前些日子本宮那不成器的侄兒，敢在軍營醉酒冒犯一事，還望陳將軍你多多提點，”尾音在舌尖轉了個彎，化作匕首般的微笑，“本宮務必好好管教——”
        陳玄禮看見她眼底閃過的寒光，就像那日杖責韋播時，刑杖帶起的血珠映著殘陽的顏色。他霍然起身：“臣。。。”抱拳的指節泛白，心中霎然起伏，“謹遵懿旨。”
        韋後滿意地點頭：“好，好。有諸位愛卿同心協力，大唐江山必能永固。來，再飲一杯！”
        酒宴繼續，絲竹聲起。李旦重新落座，端起酒杯輕抿一口，眼神深邃如古井無波。而李隆基則如坐針氈，幾次想要開口，都被父親的眼神製止。
        “父親！”趁著樂聲稍歇，李隆基壓低聲音，幾乎是咬著牙說道，“她這是在明目張膽地奪權！韋氏一族掌控禁軍，我李氏江山危矣！”
        李旦輕輕搖頭，聲音幾不可聞：“慎言。此處耳目眾多，不可造次。”
        “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他們將兵權盡數奪去？”李隆基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李旦的手指在案下輕輕敲擊，節奏緩慢而規律：“臨淄王，棋盤之上，有時需要棄子才能取勝。”
        李隆基一愣，隨即會意。他強迫自己放鬆緊繃的肩膀，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滑過喉嚨，卻澆不滅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