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程見星還在對這朱雀消失的地方豎中指。
    下一秒他就被將離拽著衝出鏡麵空間，現在他整個人還有點懵逼。他下意識摸了摸口袋裏的QQ應龍，小東西正瑟瑟發抖地蜷成一團。
    應該是衝出鏡麵空間的時候頂到了。
    【寶寶別怕，爸爸在呢～】
    “見星寶寶？”將離的墨鏡歪到一邊，露出那雙猩紅的眼睛，“回神了！”
    程見星這才發現他們站在玄靈局的天台上，夜風呼嘯而過。遠處，城南劇院的方向騰起詭異的紅色光柱。
    “其他人呢？”程見星的聲音有些發顫。
    將離晃了晃手機：“沈組長他們被困在鏡麵迷宮裏了。不過別擔心，那地方困不住他。”他突然湊近，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還有，見星包包要誇我哦，我偷偷錄了朱雀的犯罪證據！”
    程見星：“……”
    【這僵屍王到底靠不靠譜啊！】
    【朱雀這個瘋子的犯罪證據還需要提供證據麼，那邊衝天的紅光全是證據！】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出一條加密信息：
    【B7實驗室，速來。——白寄真】
    程見星瞳孔一縮。B7實驗室？那不是存放七宿計劃原始數據的地方嗎？
    “將離，我們得……”
    “家人們！”將離已經舉起自拍杆，“見星寶寶要勇闖龍潭了！刷波666！”
    【什麼時候開的？？？？】
    將離笑**的看過來：“就沒關過呀。”
    程見星：“……”
    【算了，還是靠自己吧。】
    【前麵在鏡像空間的感動，真的是煙消雲散。】
    他轉身就往樓梯間跑，剛跑幾步，就一頭撞進某個堅硬的胸膛，熟悉的雪鬆氣息撲麵而來。
    “沈墨？！”程見星抬頭，正對上沈墨那雙帶著疲憊的眼睛，“你怎麼……”
    “鏡像迷宮困不住我。”沈墨的指尖輕輕拂過他後頸的符文，“白寄真發信息了？”
    程見星點點頭，突然發現沈墨的道袍下擺沾著血跡：“你受傷了？”
    “有點心急沒注意，小傷。”沈墨別過臉，耳尖微紅，“厲鋒在下麵等我們。”
    天台門被猛地踹開，厲鋒黑著臉站在那裏：“磨蹭什麼？那病秧子說發現大料了！”
    程見星被兩人夾在中間往電梯走，腦內彈幕瘋狂刷屏：
    【沈墨的傷要不要緊啊？】
    【厲鋒怎麼看起來比平時還暴躁？】
    【QQ應龍怎麼突然這麼安靜？】
    【將離怎麼還沒跟過來，難道不來了。】
    口袋裏的QQ應龍輕輕蹭了蹭他的手指，像是在安慰他。
    “見星寶寶想我了？”
    【不想！！】
    B3實驗室門口，白寄真倚在牆邊咳嗽，病號服上沾著可疑的金色液體。見到三人，他虛弱地舉起手機：“程先生……你的腦電波……太吵了……”
    程見星：“……”
    【病嬌美人你能不能換個開場白！】
    白寄真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他剛抓拍的畫麵，程見星擔憂地看著沈墨，旁邊飄著【好想摸摸他的傷口】的彈幕。
    沈墨的耳尖瞬間紅透。
    厲鋒暴躁地踹開實驗室門：“少在這打情罵俏！正事！”
    實驗室裏一片狼藉，中央的培養艙被人暴力破壞，綠色液體流了一地。最引人注目的是牆上用血畫出的巨大符咒。
    “這是……”程見星走近幾步，突然倒吸一口涼氣。
    符咒下方擺著個透明容器，裏麵漂浮著——一隻斷角？
    “青龍的角。”白寄真輕聲說，“朱雀留下的”禮物”。”
    程見星的後頸符文突然劇烈發燙，一段陌生記憶強行擠入腦海：
    實驗室裏，年幼的青龍被按在手術台上，南斯易手持電鋸，緩緩靠近他的龍角……
    “啊！”程見星捂住太陽穴，踉蹌著後退。
    沈墨一把扶住他：“別抗拒記憶。”
    厲鋒已經戴上手套檢查斷角：“這上麵有字。”
    程見星強忍頭痛湊過去，隻見斷角內側刻著一行小字：
    【鑰匙在鏡子裏】
    “鏡子？”將離突然插話，“該不會是……”
    警報聲驟然響起，整個實驗室紅光閃爍。機械女聲冰冷地宣布：
    “檢測到SSS級威脅，啟動緊急封鎖程序。”
    厚重的金屬門轟然關閉，將五人困在實驗室內。
    “草！”厲鋒一拳砸在控製台上，“中計了！”
    程見星的後頸越來越燙，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恍惚間，他看見牆上的血符咒活了過來，化作一條青龍虛影，朝他張開血盆大口——
    “程見星！”
    沈墨的雪鬆信息素如潮水般湧來，將他拉回現實。程見星這才發現自己正死死抓著沈墨的衣領，而其他三人都緊張地盯著他。
    “我……”程見星的聲音有些發抖，“我看到青龍的記憶了……”
    白寄真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咳出的金色液體在地上形成一行字：
    【鏡子是通道】
    將離的藍牙耳機裏突然傳出刺耳的電流聲，將離不適的把耳機取了下來。
    隨後程見星的手機響了，陌生電話，接通後，電話裏是朱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找到鑰匙了嗎，我的小新娘？”
    程見星：“……”
    【誰是你新娘啊**！】
    【不適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厲鋒的軍刀已經出鞘：“費話還真多！”
    “沒走呀，一直跟著你別急～”朱雀的聲音帶著戲謔。
    程見星轉頭看了看其他幾人，幾人反應平常，應該都知道，隻是不知道朱雀到底躲在哪個位置。
    “遊戲才剛開始呢。提示一下——”
    實驗室的牆壁突然變成鏡麵，映出無數個程見星的倒影。
    “鑰匙就在你身上。”
    程見星瞪大眼睛，看著鏡中的自己——那個“他”突然咧嘴一笑，伸手穿透鏡麵，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終於抓到你了呢～”
    程見星的手腕被鏡中的“自己”死死扣住，冰冷的觸感順著皮膚蔓延，像是被某種非人的力量侵蝕。他猛地掙紮，卻發現對方的力道大得驚人，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
    “放開！”程見星咬牙低吼，另一隻手迅速從口袋裏掏出符紙，胡亂往鏡麵上一拍。
    “砰！”
    符紙炸開一團金光，鏡中的“程見星”卻隻是歪了歪頭，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沒用的，小新娘。”
    ——是朱雀的聲音！
    程見星瞳孔驟縮，這才發現鏡中的“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變了模樣——火紅的長發、琥珀色的瞳，正戲謔地盯著他。
    “你……！”程見星猛地往後退，卻被死死的錮住手腕拉了去，已經站在了鏡子裏，四周全是扭曲的鏡像空間，再也看不到沈墨他們的身影。
    【糟了，被拖進來了！】
    朱雀的身影從四麵八方浮現，每一個鏡像裏的他都帶著玩味的笑容：“別緊張，我隻是想和你單獨聊聊。”
    程見星攥緊拳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聊什麼？聊你怎麼被青龍揍得滿地找牙？所以想殺了他？”
    前麵零零散散的記憶讓他知道了，他們七宿之間一點都不和諧，各有各的想法。
    朱雀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恢複如常：“嘖，小新娘嘴巴還挺毒。”他慢悠悠地走近，指尖輕輕挑起程見星的下巴，“不過我喜歡。”
    程見星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少來這套！你到底想幹什麼？”
    朱雀收回手，懶洋洋地靠在鏡麵上：“很簡單，我要你幫我解開青龍的封印。”
    【封印不是解開了麼？】
    “憑什麼？”程見星皺眉，“他不是你的同伴嗎？自己去救。”程見星就是故意的，他故意惡心一下朱雀。
    “同伴？你不是已經發現了麼，不然也不會說出剛才那些話。”朱雀不在意，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你以為我們是什麼？相親相愛的實驗體大家庭？”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眼神陡然變得陰冷：“青龍和我們不太一樣的一員，他是被強行改造成這樣的，他的意識早就被玄靈局鎖死了。”
    程見星心頭一震。
    【所以……青龍的痛苦是真的？】
    朱雀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輕哼一聲：“你以為我為什麼費這麼大勁引你過來？因為隻有”容器”能解開他的枷鎖。”
    程見星警惕地盯著他：“我憑什麼信你？”
    朱雀聳聳肩：“你可以不信，但……”他抬手一揮，鏡像空間突然扭曲，浮現出一段模糊的畫麵——
    年幼的青龍被鎖在實驗台上，渾身是血，頭頂的龍角被硬生生鋸斷，而站在一旁的，赫然是年輕時的南斯易和……局長？
    程見星呼吸一滯。
    朱雀的聲音在耳邊幽幽響起：“看到了嗎？他們才是真正的瘋子。”
    程見星思考了一下，盯著朱雀的眼睛：“但是，你是最會精神汙染攻擊的不是麼？我怎麼才能判斷你給我看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程見星很緊張，因為朱雀是個瘋子，但是他現在是在沒有任何保障的情況下，在獨自麵對一個隨時失控的瘋子。
    說是麵對有些不對，是挑釁，是的，他在挑釁這個可能隨時暴起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