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應龍失聲驚呼，卻見錘頭在觸及皮膚的瞬間化作流光，太極符文從程見星後頸剝離，在空中凝結成實體化的鎖鏈。
    鎖鏈另一端竟連在幾個實驗體的身上，隨著錘擊，鎖鏈應聲斷裂！
    應龍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嘯：“契約鎖鏈……被切斷了？！”
    靜止的時空驟然恢複流動。
    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將離最先出聲：“家人們！見星寶寶把”新郎”們的網線拔了哦！”
    程見星腿一軟栽進沈墨懷裏，Enigma的道袍被冷汗浸透，掌心卻穩穩托住他的後腦：“……胡鬧。”
    “有效就行……”程見星喘著粗氣舉起大鐵錘，發現錘頭刻著一行小字：【程氏祖傳·專治各種不服】。
    程見星程見星癱在醫療艙的床上，後頸的符文已經褪去了灼熱感，但那種被窺視的不適依然如影隨形。
    他盯著天花板上的監控攝像頭，腦內彈幕瘋狂刷屏：
    【玄靈局的安保係統是紙糊的嗎？實驗體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六個實驗體說入侵就入侵？】
    【為什麼打破結界的地方在局長的座位下麵？】
    之前怪異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玄靈局再不濟也不至於被這些東西打上門來吧。
    雖然不是本體上門，但是意識體，結界，這些能進玄靈局也很異常了。
    這和刨人祖墳都沒啥區別了。
    醫療艙的門突然滑開，沈墨端著餐盤走進來，道袍袖口還沾著未幹的朱砂。程見星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上多了一枚青銅戒指，戒麵刻著與太極符文相似的紋路。
    “吃。”沈墨把餐盤放在床頭，聲音裏帶著疲憊，“你昏迷了十二小時。”
    【啊，12個小時也能算是昏迷了麼？】
    【他要是知道我沒事的時候一個人在家通常都是睡14個小時，會不會覺得我是死過去了。】
    “口誤了，你累的睡了十二個小時。”
    程見星瞬間眼觀鼻鼻觀心，隨後順著香味看去。
    程見星低頭一看，是城南那家網紅店的砂鍋米線，加了三倍豆泡——正是他之前在心裏偷偷饞過的配置。
    【沈墨連這個都好好記得的，嘿嘿嘿】
    沈墨的耳尖微妙地紅了一瞬，轉身去調醫療艙的監控記錄。程見星趁機嗦了口粉，燙得直吐舌頭，卻在米線底下發現一張折疊的符紙。
    展開一看，是他昨天畫廢的“暴躁修勾”表情包，旁邊用朱砂批注：“效果增幅500%，建議量產。”
    “噗——”程見星差點把米線噴出來，“沈組長，你這算以權謀私吧？”
    沈墨頭也不回，耳廓卻紅得能滴血：“……歸檔實驗數據而已。”
    程見星正想調侃，後頸突然刺痛。
    醫療艙的燈光閃爍兩下，監控屏幕上的數據突然扭曲成綠色代碼，但是就一瞬間，快的讓程見星以為自己眼花了。
    就在他質疑自己的時候，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腦海裏響起：
    “你以為切斷契約就結束了？”
    程見星的筷子“啪嗒”掉在餐盤上。是應龍！那家夥也殘留意識在他體內了？
    沈墨猛地轉身，拂塵已經出鞘：“程見星？”
    “沒事……”程見星強裝鎮定，腦內卻炸開了鍋：【陰魂不散啊！這算什麼？電子寄生蟲？】
    監控屏幕突然亮起，局長陰沉的臉出現在畫麵中：“所有天級天師已召回，一小時後召開緊急會議。”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向程見星，“關於這次實驗題大腦玄靈局的事情。”
    程見星的後頸又開始發燙。
    突然“哢嚓”一聲，是從他懷裏傳來的，他摸向胸前，掏出裏麵的懷表，卻發現表蓋不知何時彈開了一條縫，裏麵隱約可見的圖案。
    【這表怎麼自己動了？】
    沈墨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別碰！”
    沈墨的指尖在他後頸快速畫了個符咒，“它在和你共鳴。”
    “共鳴？我怎麼沒感覺到？”程見星滿頭問號。
    突然點點星光飄了出來，程見星這才發現，醫療艙的金屬牆壁上也浮現出細小的光點，正隨著懷表裏的星圖緩緩移動。更詭異的是，那些光點組成的圖案，赫然是玄靈局的平麵圖！
    “這是……”程見星瞪大眼睛，“監控係統？”
    “不。”沈墨的聲音罕見地緊繃，“是”七宿”的分布圖。”
    程見星突然想起什麼，猛地抓住沈墨的手腕：“螣蛇說過，我是”中央容器”……”他的指尖無意識地在星圖上劃出連接線，“其他六個實驗體的位置……”
    光點突然暴亮，在牆上投射出六個紅點。程見星倒吸一口涼氣——其中三個紅點，竟然就藏在玄靈局內部！
    “怪不得，怪不得他們可以暢通無阻。”
    “檔案室、實驗樓、還有……”沈墨的瞳孔驟縮，“局長辦公室。”
    程見星的腦內彈幕瞬間爆炸：
    【所以局長是內鬼？不對啊他要是內鬼幹嘛幫我們？】
    【等等實驗樓不是王主任的地盤嗎？】
    【檔案室……我天天呆的地方居然藏著實驗體？！】
    “不是實體。”沈墨快速在牆上畫了個符，“是意識寄生，但是也要小心，這麼久居然都沒被發現，有什麼人在刻意保護他們。”
    醫療艙的門突然被敲響，厲鋒不耐煩的聲音傳來：“磨蹭什麼？會議要開始了！”
    說完專門盯著程見星多看了幾眼。
    罕見的程見星臉紅了。
    那句老子的人你也敢動，叫程見星還有點消化不了。
    手忙腳亂地把懷表塞回衣領，後頸的符文卻突然發燙。一股陌生的記憶強行擠入腦海——
    陰暗的實驗室裏，七個培養艙圍成一圈。中間的操作台上，年幼的他被綁在那裏，而穿著白大褂的實驗人員正將一枚芯片植入他的後頸。角落裏，年輕的局長冷眼旁觀，手裏拿著《七宿計劃批準書》。
    實驗員轉身，赫然是奶奶的臉。
    程見星驚得渾身冷汗，突然從夢魘中醒過來。
    【奶奶……也是實驗的參與者？】
    “程見星！”沈墨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別被意識體幹擾，他們在篡改你的意識，幹擾你的判斷力！”
    厲鋒也已經破門而入，緊張的盯著他。
    程見星勉強打起精神，看著兩人：“走吧，再不走會議都要遲到了。”
    會議室裏的氣氛比停屍房還冷。程見星縮在座位上，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釘在他的後頸上。局長正在播放一段塵封的監控錄像：
    實驗室裏七個實驗題分別放入培養艙。
    程見星站在中央控製台前，後頸插滿了管線。南斯易的聲音從錄像中傳來：“第18號容器就位，七宿連接開始……”
    錄像突然中斷，局長的目光掃過眾人：“他們用你的腦電波作為橋梁，將七個實驗體的意識連接在一起。”
    程見星一個怔愣反手指向自己，不可置信的發問：“我？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
    程見星的腦袋隱隱作痛。
    【所以我就是個活體WiFi？】
    “現在，其他六個實驗體正在通過這種連接尋找你。”局長調出新的畫麵，是六個模糊的監控截圖，“應龍在檔案室，白虎潛伏在實驗樓，朱雀……”
    程見星突然舉手。
    局長回給了他一個你閉嘴的眼神。
    程見星訕訕把手縮回。
    會議室突然安靜得可怕。局長的眼神複雜：“因為你是”鑰匙”，程見星。不是物理意義上的鑰匙，而是……”
    “意識轉換器。”沈墨突然接話，道袍下的手悄悄握住程見星的，“你的腦電波能打開陰陽門，也能關閉它。”
    程見星突然想起懷表裏的星圖，他小小聲回話：“所以那些光點是……門的位置？”
    “聰明。”白寄真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電子念佛器屏幕上顯示著程見星的腦電波，“程先生，你的潛意識正在繪製整個玄靈局的”門”的分布圖。”
    程見星不自覺地盯了一眼局長，局長也正看著他。
    厲鋒突然拍桌而起：“所以解決辦法是什麼？總不能讓他當一輩子活體雷達！”
    局長沉默片刻，調出一份加密文件：“找到當年七宿計劃的原始實驗室，徹底切斷連接。”他看向程見星，“隻有你知道位置。”
    程見星一臉懵逼。
    【我知道個鬼啊！】
    “你不知道。”沈墨突然湊近他耳邊，雪鬆氣息拂過臉頰，“但你的記憶知道。”
    白寄真湊了過來，給他看了一段監控視頻，
    程見星眼睛瞪大，正準備開口問問什麼，白寄真的手伸了過來，對他比了個“噓”的姿勢。
    程見星閉嘴。
    城郊的廢棄化工廠。
    突然，周圍的環境全部崩塌。
    “不。”局長的聲音突然變得詭異，“是我們的”誕生之地”。”
    程見星猛地轉頭，發現局長的瞳孔變成了琥珀色的豎瞳！再一回頭，他驚恐的發現旁邊的沈墨、厲鋒，白寄真，包括將離，幾人都停止了動作，變成了背景板一樣的存在。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被拉過來的呢？是根本就沒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