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鐵門終於轟然倒地，門後是一間擺滿玻璃罐的實驗室，每個罐子裏都泡著一具Omega屍體，他們後頸的腺體被挖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刻著程見星生辰八字的符咒。
    “歡迎回家，容器。”冰冷的聲音從實驗室深處傳來。
    程見星眼睜睜看著最深處的玻璃罐緩緩打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走出來，他的臉竟與程見星在檔案照片裏見過的、將離的西醫弟子完全一致。
    南斯易。
    南斯易手中握著的，正是和程見星奶奶他的懷表一樣的懷表，表蓋已經打開，裏麵夾著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麵是奶奶的字跡：
    “見星，當年的實驗體沒有死，他一直在等你……”
    程見星的血液瞬間凝固。他終於想起奶奶臨終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別靠近慈濟醫院的地下室，那裏鎖著你爺爺的……”
    話未說完，奶奶就咽了氣。此刻看著眼前的場景，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從來都不是什麼普通的Beta文員，而是被選中的“鑰匙”，用來打開某個驚天秘密的鑰匙。
    “你們看，”白寄真突然指著實驗室角落的監控屏幕，“程先生的腦電波頻率正在直線上升，哦，他現在在想”如果我是容器，那我的吐槽是不是能毀滅世界？””他笑得幾乎站不穩，“真是可愛的想法呢。”
    沈墨突然將一張符紙拍在程見星後頸：“跟著我，別分心。”
    他的指尖在符紙上快速遊走，畫出的卻不是常見的鎮鬼符，而是程見星昨天在食堂畫的卡通笑臉。
    沈墨耳尖微紅，卻在黑影再次撲來時，用身體將程見星護了個嚴嚴實實。
    厲鋒的匕首終於完全出鞘，刀刃上倒映著程見星震驚的臉。
    他突然想起弟弟曾說過的話：“那個檔案室的Beta，眼神幹淨得像張白紙。”現在看來，這張“白紙”上，早已寫滿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實驗室的綠色氣體越來越濃，程見星感到一陣眩暈。
    恍惚間，他聽見將離的聲音從某個遙遠的地方傳來，帶著百年前的硝煙味：“小見星，你的某抖神曲……能不能先停一停？我頭疼得快把棺材板掀開了。”
    話音未落，程見星後頸的符紙突然發燙。
    他眼前一黑，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實驗室中央的手術台上，頭頂的手術燈明晃晃地照著，而沈墨、白寄真、厲鋒三人正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釘在牆上，動彈不得。
    “別急，”南斯易的臉在他上方放大，“很快你就會明白，為什麼隻有你的腦電波能喚醒那些沉睡的Enigma實驗體——因為你才是真正的……”南斯易停了一下，“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容器。”
    程見星想反駁，想尖叫，卻發現自己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他的視線逐漸模糊，卻在最後一刻看見，實驗室的玻璃罐裏，那些Omega屍體的眼睛突然同時睜開，眼底閃爍著與他後頸符紙相同的紅光。
    而他的腦海裏，突然響起一個不屬於自己的聲音：
    “終於等到你了，我最心愛的……容器。”
    手術燈的光斑在視網膜上暈成詭異的綠圈，程見星感覺有無數細小的藤蔓正順著脊椎向上攀爬。
    南斯易的指尖劃過他手腕內側，那裏不知何時浮現出與實驗室符咒相同的紋路，在綠色氣體中發出微弱的熒光。
    “1937年的Enigma實驗失敗了十七次，”男人從白大褂口袋裏掏出銀質注射器，針尖折射出冷光，“直到我們發現了他，一個完美的……他，Beta才是最完美的容器。沒有信息素幹擾，卻能儲存任何類型的精神力。”
    他突然笑起來，露出與將離相似卻更陰鷙的眉眼，“你以為僵屍王為什麼唯獨能聽見你的某抖神曲？因為他的核心陣法，早就和你的腦電波綁定了。”
    沈墨的道袍被釘在牆上的鋼釘劃破，露出半截鎖骨。他看著程見星瞳孔中逐漸擴散的金紋，突然想起檔案室監控裏的畫麵。
    上周三淩晨兩點，這個Beta曾在檔案櫃前夢遊，徒手畫出的竟是失傳的《攝魂陣》雛形。
    “放開他！”厲鋒的信息素凝成硝煙狀鎖鏈，卻在碰到綠色氣體的瞬間被腐蝕成齏粉。
    他眼睜睜看著程見星手腕上的紋路延伸至脖頸，那些線條竟與弟弟後頸的胎記一模一樣，“你說的實驗體……是不是叫厲遠？”
    南斯易的注射器猛地頓住：“原來你就是那個偷走實驗數據的Alpha的哥哥？”
    他指尖輕彈，厲鋒的匕首突然倒飛出去，刀柄重重砸在他喉結上，“當年你弟弟為了保護容器逃走，自願成為實驗體呢，現在，該輪到你們兄弟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