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裏的苗族人怎麼說？”
    “怪。”我想早起上那個祭司和其他人的樣子，隻評價了一個字。
    “怪？那就是沒阻止了，你們明天，不，就下午去溝通一下這個。”老師還沒說完話就又趴在那塊木碑上。
    “對了，我聯係過了，他們大概明天到。你明天去接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
    我從帳篷裏出來時，陳哥和程未舒還在聊，我沒過去，向遠處的一棵樹走去。
    快10點左右了。
    舟舟：早，醒了嗎？
    山裏的信號不好，一條信息前的圓圈轉了八百下都沒發出去。
    我無聊地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
    嘖，木頭。
    “周離，走了。”程未舒突然叫了我一句。
    我回過頭，程未舒一直紮著頭發，不知是不是為了除清頭上的灰塵還是怎地，
    程未舒散下來的頭發不算長，但和記憶中的人有絲重合。
    我從小就特裝，尤其高中那會偶然聽到考古的特特別，就到處跟人說，以後當個考古學家。
    天賦在周離身上不值一提。
    可人總是要吃苦頭，有一次去考古地時跟著的是幾百人的團隊，
    忘記了“謙逛”兩個字，栽了一個好大的跟頭，
    後來在家呆了一陣時間，程家楠，程未舒的姐姐，我的同門師姐，
    她一個人把我拉了回來，
    後來，後來的後來，程家楠死了，程未舒回來了。
    樹上結著幾棵紅野果，我隨手摘了幾顆。
    “一人一顆，不許搶啊。”
    “呸，周離，這麼酸你還給我們吃。”程未舒作勢要打我。
    “哎呦，我都說別搶，還上手搶了。”我躥到陳哥後麵，嚷嚷著。
    陳哥此時的臉也被野果酸的皺在一起。
    “好了，好了，別鬧了。”陳哥將程末舒攔住。
    我們仨住村子裏走的時候，程末舒還隔陳哥別了我好幾眼。
    明明早上還有一堆人圍在那，此刻卻一個人也不見了。
    “人呢？”程未舒蹬著腳尖向四處張望。
    “躲起來了吧。”我開玩笑的說。
    我餘光瞟見程未舒臉上閃過一絲奇怪的表情，
    “你怎麼了？”
    “啊？”程未舒被我問得有些發懵。
    “沒什麼。”我心裏發笑，程未舒這個小丫頭能有什麼要緊事。
    我們又找了幾圈不見人，隻好返回帳篷。
    老師還坐在那抱著木碑看，我在一邊點火，小心翼翼地往火裏添著柴，火星不時地迸濺出來。
    程未舒這個笨丫頭還蹲在一旁，我挑著眉頭：“什麼事？”
    程末舒還裝：“什麼？沒什麼？”
    “哦。”我點點頭，四周靜悄悄的，隻有柴火燃燒時發出的“噼裏啪啦”的聲音。
    程未舒偷偷瞥我，終於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你還記得程家楠嗎？”
    我添柴的手一頓，笑著說：“記得啊，想她想哭了？我帶挺多紙巾的。”
    “想啊，”程未舒抬頭望著天空，
    “你不想啊？”
    我沒吱聲，隻是默默地將東西放在火上烤。
    “沒良心。”程未舒看我沒出聲，憤憤不平地丟下三個字，就往帳篷中鑽。
    程家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