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貼著門聽著裏麵的動靜，屋內的覃時嘔吐到大半夜才休息。
    直到陽光透過樓梯口的窗戶曬在我身上，我才想起回去。
    門突然被打開，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陣麻意從腳底迅速蔓延至全身。慌亂之中，我一個
    踉蹌，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歪倒在覃時的身上。
    覃時眼中滿是剛睡醒的懵懂與疲憊。他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隻是本能地伸手想穩住我。
    覃時的呼吸全吐在我的脖頸。
    “對不起，我腳麻了。”我連忙扶著門框站離他，覃時似乎感受出我莫名的疏離，渾身一僵，嘴角試著上揚：“沒事，我是不是醒得有點遲了。”
    “不是不是，”我連忙擺擺手，我絞盡腦汁，想扯出幾句能打破這尷尬氛圍的話，可思緒卻如一團亂麻，越理越糟。嘴唇微微張合，卻再也發不出一個清晰的音節。
    牆上的時鍾滴答滴答地走著。
    覃時低下頭，雙手交疊在前，偶爾抬起頭，目光與我交彙，又迅速移開。他的眼神裏，似乎藏著許多欲言又止的話，但終究還是被沉默淹沒。
    “吃飯吧。”仿佛過了好幾個日夜，我先打破了這個沉默的氛圍。
    我隨便做了幾個三明治就端上桌，飯桌上的氣氛似乎格外冷清。
    覃時始終低著頭，沉默地吃著麵前的三明治。頭頂上的燈光輕柔地灑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無言的影子。
    眼神有些空洞，落在麵前的餐盤上，卻又好像透過它看向了別處，嘴裏機械地緩慢咀嚼。
    “抱歉，我昨晚沒睡好，頭有點暈。”
    覃時從麵前的餐盤抬起眼睛看我：“沒事吧，要不要再睡會，我可以幫你請假。”
    “不行，我想和你一起吃飯。”我一邊收拾碗筷一邊拒絕覃時。
    將覃時送到門口時，我從包裏翻出一盒洗好的葡萄塞給他：“好好學習，今天晚上繼續補課。”
    現下七八點時太陽就火辣辣地照下，覃時眯著眼笑著和我告別，一手抱著葡萄，一手搖擺著手。
    “周離！”我剛到學校門口，脖子上就多了一隻胳膊，一轉頭就看見一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薑知許？”
    薑知許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同夥”，大概是我們倆都是小狗男主人設吧，從小不管他搬家到哪裏，我們倆都能在一個學校念書，
    薑知許是那種偶像小說男主人設，整個人像小太陽一樣。
    不過高中畢業後，薑知許才和我坦白，他有一個暗戀很久的女生。
    那天過後，他隻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我對他當初的不告而別有些生氣，薑知許半個身子都快掛我身上，嘻皮笑臉地：“我不就發燒在家呆了幾天嘛，想我啦。”
    其實薑知許走後的某一天，我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件事，
    “覃時，如果說，薑知許有沒有種可能？”
    覃時當時在一旁喝水，聽到我的話，嘴裏的水全噴在他對麵的我身上。
    “周離，沒想到你也是自戀鬼。薑知許喜歡的那個女孩我見過，很特別。”
    但最後覃時也沒告訴我是誰。
    也不怪我懷疑，畢竟我和覃時都是gay，按照三人成gay原則，薑知許也有可能，尤其薑知許總是喜歡抱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