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對不起……”趙若曉又發出嗚咽般的夢囈，反反複複都是那幾句話，“哥……我喜嗚……”蕭靈予輕輕捂著了他的嘴，沒讓他繼續發聲。
    對於趙若曉來說，這是他們的開始，即使這個開始肮髒暴虐不體麵，可飛蛾不會考慮撲火後自身有什麼結果。而對蕭靈予來說，這是他們的結束，從他簽下合同，收下那張至今還沒兌現的支票開始，那個並肩而立的世界已被趙若曉關上大門，而他的答案也會爛在心底，無人知曉。
    趙若曉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新換上的床鋪上。
    蕭靈予不在身邊。
    身子一動就渾身酸痛，讓趙若曉想起瘋狂的昨晚，頓時委屈得紅了眼眶。他不介意蕭靈予的暴怒，但他本以為初夜醒來的第一眼，會看到對方的臉。可蕭靈予竟然討厭自己討厭到一早就離開了。趙若曉覺得自己像個出來賣的，被身為客人的蕭靈予用完就扔下。可笑的是，付錢的明明是自己。
    倒貼的，比賣的更下賤。
    蕭靈予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趙若曉縮在被窩裏哭得渾身顫抖。
    他皺起了眉頭，走近床邊問道：“哭什麼？”
    原來他沒有走。
    趙若曉躺在床上抬眸訝異地看著蕭靈予，哭聲停止了，但因為剛才哭得太凶，喉嚨還有些抽噎，臉上濕漉漉的全是淚痕：“……我……我以為你走了。”想起醒來時隔壁空蕩蕩的感覺，趙若曉仍然覺得委屈。
    蕭靈予呼出一口氣，終是抬手擦了一把對方的臉，隻是語氣依舊淡漠：“我煮了早餐，要吃就起床。”
    趙若曉像是被對方的手施了法，瞪著一雙水汪汪的眼一動不動，直到對方再次走出房門才忽地動彈過來。
    他給自己煮了早餐。
    他竟然還會給自己煮早餐耶！
    趙若曉興奮得一下子彈起來，扯到酸痛的腿筋差點摔下床，可他此刻一點都不覺得委屈了，隻覺得今天連天空都特別藍。
    可惜，趙若曉的好心情沒維持多久，因為吃完早餐蕭靈予就要回公司宿舍。趙若曉不敢一開始就逼他太緊，隻能勉強著答應。
    趙若曉很明白蕭靈予的脾性，所以即便有名義上的“包養”，趙若曉還是盡力壓抑自己的占有欲，在明麵上給蕭靈予更多的自由。可是私下裏，他還是會忍不住盯著蕭靈予的一舉一動，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沒有安全感，還因為他跟蕭靈予睡過之後，發現自己不單沒有得到就膩味，反而越發迷戀起來。
    如果有魔法，他恨不得能把蕭靈予變成一個掛件，天天掛在自己的口袋裏。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發現，8+1裏有個女練習生，總是有意無意地向蕭靈予示好。雖然她表現得好像隻是一個後輩對前輩的尊敬和崇拜，可她眼裏的熾熱和幫這送那的手段，都讓趙若曉無比熟悉——當年他就是這樣裝作無辜單純地勾搭蕭靈予的。
    趙若曉氣得牙癢，質問蕭靈予怎麼回事。
    蕭靈予煩極了他這副老婆質問老公的樣子：“小趙總，你我隻是交易關係，你沒權過問我的交友吧？你放心，合約期內，我會遵守條款不跟其他人睡。”
    隻是不其他人睡，不代表不會喜歡其他人，是嗎？
    想到蕭靈予有可能喜歡上其他人，趙若曉就嫉妒得要發瘋，可一向體麵嬌貴的他隻會又端出金子的架勢來要挾對方：“你記得就好！別讓我發現你跟別人有苟且！髒男人沒資格拍戲！”
    “趙若曉，你是不是有病？你幹嘛跟一個女生過不去？”在得知趙若曉還是把那個女練習生搞得選秀退賽之後，蕭靈予忍不住去找趙若曉理論。
    趙若曉怒極反笑：“我看你才有病吧蕭靈予，你為了她這樣跟我說話？！你不會真看上她了吧？！還有，我可沒有叫人不讓她上節目，是她當選秀偶像還想談戀愛才被觀眾抵製的！”
    “你翻我手機就算了，還找營銷號把人家的聊天記錄公開傳播，要不是這樣她怎麼會弄得要退賽？你知道一個沒有背景的女生，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獲得一次去選秀節目的機會嗎？”
    “我不知道！”氣在頭上趙若曉口不擇言，“我隻知道誰碰了我的東西，誰就別想好過！蕭靈予，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我包著的，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要是你惹我不高興了我也可以封殺你！”明明是那女的沒有職業操守，一邊騙粉絲自己清純懵懂不懂人事，一邊又勾引男人聊騷，蕭靈予竟然還幫著她！
    蕭靈予被他最後一句話噎住了。
    從小到大，他成績優異，運動拔尖，所以盡管他家庭環境一般，仍活得高傲瀟灑，向來都是別人羨慕討好他的份。直到他進了娛樂圈，因為沒有背景而受盡冷眼，他才開始明白挫折是什麼滋味。可是他內心仍然是驕傲的，他覺得自己一切都是憑實力得到的，哪怕隻是當個小配角，也能比別人理直氣壯。
    但趙若曉拿著支票和合同摔在別無選擇的自己麵前。
    其實從那天起，他就明白的，過往的一切不過是這個富家少爺的一場遊戲。在他眼中，自己隻是一條可以用金錢買來的狗，喜歡就喂塊骨頭摸摸腦袋，生氣了就要挨教訓。
    趙若曉還在罵罵咧咧，他越想就越氣，雖然從聊天記錄來看，蕭靈予沒怎麼搭理那女的聊騷，可他現在幫著她來罵自己，莫非是真的動了心？會不會自己沒及時阻止兩人就真搞上了？！
    “你怎麼敢這樣對我？！狗東西！髒男人！”趙若曉越想就越氣，越罵越難聽。
    髒男人？嗬，蕭靈予雖然不是第一次被這個詞罵了，但原來他也是這樣看自己的。
    蕭靈予冷冷地看他：“那被髒男人壓的你又是什麼東西？”他忽然掐住了對方的脖子，“小趙總，你的嘴還是用來叫好聽一點。”
    像是一種**的輪回，他們在互相傷害中瘋狂糾纏，又從糾纏中憶起些許疼惜，然後再次在傷害中忘卻來不及醞釀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