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正好與你算算那孟掌門的仇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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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之上,光影明亮,但映出的每一張臉都帶了一些急促。
    洛遠山坐在末尾,他身前皆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位份低含山居又不怎麼在江湖行走,故而也無人注意到他。雖是清淨,他也沒有走神,而是專心聽著這些人的爭論。
    這些人說來說去便是如何應對那蘇見善,如何殺那晏良夕。
    蘇見善的武功眾人皆知,此番孟清輝都未是對手,更遑論他們。
    有人覺得可以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然那蘇見善山門被滅,又曾被當晏良夕追殺數月,與這些人一無交情二無牽掛,連孟清輝都死於他手,他亦還能在乎誰。所以此道行不通。
    亦有人覺得蘇見善再厲害,也是凡夫俗子一個,群起而攻之未必不能取勝,便是當初盛名在外的幽冥閣不也在群起而攻之之下走向敗落嗎?他們既然都在此處,便是為了殺這兩人而來,還顧得了什麼江湖道義不能恃強淩弱麼?
    江待月皺著眉坐在上首,與他並肩而坐的是如今華山派的代掌門人孟清輝的小師弟萬長歌。此人比孟清輝要年輕二十來歲,算是孟清輝一手帶大,與孟清輝看似師兄弟其實勝比父子。孟清輝故去,萬長歌心痛難忍怒氣難消卻也隻能壓抑下來聽著眾人商議如何應對。
    蘇見善之前公然帶走晏朝暮已經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如今又殺了孟清輝,便是與整個武林背道而馳已無轉圜之地。此人當殺也該殺,不然他若助紂為虐,江湖便是人人自危。畢竟誰也不能保證下一個孟清輝不是自己。隻是這些人心中害怕,卻也著實知道自己不是那蘇見善的對手,故而才會如此躊躇。
    “淵濡兄,你意下如何?”江待月回眸問道。
    當初得知蘇見善殺了孟清輝時,他其實是不信的。畢竟若不是孟清輝護著,蘇見善未必能那麼快便洗脫晏良夕的罵名。他不信蘇見善會以怨報德,一心想著莫不是有誤會,他或許會出現解釋一二。但直至孟清輝入土為安,蘇見善也沒有出現,若不是心虛絕情又是什麼呢。
    眼下蘇見善人人喊打與那晏良夕如同一般,倒顯得當初出手救下他的自己和孟清輝何其天真了。
    “蘇見善,你們殺不得,但是那幽冥閣,你們卻滅得。上次澗骨峽乃是晏良夕設的局,足可見幽冥閣亦還有藏身之處。三峨裏雖然大,但藏身之處也隻有那麼幾處。十幾年前你們已經毀了一處,數月前又毀了一處,如今就剩那彈丸之地,難道還摸不清楚麼?”正所謂狡兔三窟,可他們已經毀了兩處,幽冥閣就算再大本事,也不可能再生出四五窟來。隻要細細摸索,總能翻出幽冥閣的老巢來。
    幽冥閣被毀,那晏朝暮算什麼,而屆時蘇見善孤身隻影又算什麼呢。
    “是也,當初幽冥閣藏了幾十年,不也被人輕易殺進去,更遑論如今。”一人厲聲叫道。其餘人雖然覺得此話刺耳不中聽,但也不是沒有道理。當初參與此事的人或許都還存世,想要重新來過也未必不可。
    便在眾人開口附和時,大門突然被打開,迎著照進來的光,一名身穿孝服的華山弟子滿身是血的跌進來。
    洛遠山第一時間便看到了他,心下大驚,他眯起眼往外望去,儼然看不到那些守在外麵的華山弟子。他心中愕然,其餘人更是。
    “發生何事了?”
     
    萬長歌飄身下來,一把扶住那滿身是血的弟子。
    那弟子口中帶血,已然說不清話,隻是抬手指指外麵,便一頭栽在地上,再無聲息。
    在座均是各門派中的佼佼者,更遑論此處還是華山派議事大殿,如今有人闖至門前,卻無人得知。一群人驚愕而立,便是江待月也走了下來。
    隻有淵濡慢悠悠的起身,看著大殿之外。臉上的人皮遮了原本的麵容,亦遮了臉上的表情。
    萬長歌第一個從大殿出來,看到的卻是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山門弟子。他瞬間勃然大怒。急匆匆的去搜尋凶手,果然看到一人高高的立在盤龍柱上。
    那人手裏不知拿了個什麼東西,正小心翼翼的擦拭著。逆著光,萬長歌看不清那人的臉,卻知來者不善,他正欲開口,從後而來的江待月已經叫破對方的身份。
    “晏朝暮。”
    此人便是晏朝暮!
    萬長歌一愣,隨即目光一冷,想也沒想拔出腰間的長劍便飛了出去。
    江待月連忙喊道:“不可。”
    萬長歌去得急,根本沒放在心上。他的武功本就是孟清輝親手傳承,在江湖上也算高手,如今仇人相見,自恨不得將人碎屍萬段。隻是他來勢洶洶,還未靠近晏朝暮便被一名白衣老婦攔了下來。
    那婦人旋身而來,手持雙刀,刀刀霸氣。她出刀極快,身法也快,便是萬長歌的劍法超群,竟一時也落了下風,被逼得連連後退。那婦人占了上風愈發不依不饒,雙刀一錯就朝著頭顱而來,處處皆是取人性命。
    萬長歌矮身避開,一縷頭發迎風飄落下來。隨後束發的發冠亦已掉落,披頭散發的好不狼狽。
    千殤澩一招得手搶攻而來,江待月適時拔劍,攔在萬長歌身前。
    千殤澩也不懼,身形一轉便又砍來,她力氣極大,且招式凶狠,江待月以劍去擋,也覺得手臂一震,差點接不住這招。他沉心靜氣用力震開,千殤澩被震得後退幾步,麵色一厲,抽刀又要砍去,卻聽高空傳來一句:“四堂主,本閣主有話要問。”
    千殤澩心有不甘,卻也沒有再來,隻是她後撤的時候,身旁亦多了八名白衣人。這些人與她裝扮相似,有男有女,皆為她名下弟子,此番她得了命令出三峨裏自是將所有親信全部帶出,為的就是報當年失夫喪女之痛。
    一番爭鬥後,一眾江湖人均愣在那裏。那白衣女子憑一己之力便能從萬長歌和江待月手中全身而退,可見厲害。眾人不識得她的身份,卻有人認出那雙刀。
    “幽冥閣黃晟。”
    見有人望來,說話的老者麵色也難看起來。當年幽冥閣休堂堂主黃晟便是憑一對彎刀而出名,隻是十餘年前黃晟也死在那場屠殺之中了。如今這刀再次出現,此人定是和黃晟有關。
    “難為還有人還記得亡夫。”千殤澩聽到那人的聲音,忍不住森森笑起來。她夫婿喪命是為保護幽冥閣,但她年僅五歲的女兒何錯之有,竟然也要慘死刀下。若非晏良夕一直拘著她,她早便宰了那些沽名釣譽之人。
    一眾人麵麵相視,目光均帶出殺氣來。
    他們之前還曾商討著如何打上門去,下一刻幽冥閣倒是自己送上門了。
    有人識得晏朝暮,覺得此人心思狠毒,這般打上去難免不會中計。有人不識得晏朝暮,覺得此人貿然送上門來,正好除掉。
    江待月剛剛在千殤澩手下未能討得好,臉色發青,扶著萬長歌站起來。
    “晏良夕,你此番來得正好,正好與你算算那孟掌門的仇。”他隻看到晏朝暮,卻未看到蘇隱,忍不住有絲奇怪。
    這裏江湖人眾多,蘇隱怎麼就放任晏朝暮一人上來了。
    “此事不忙,晏某既然來了,便自是要算算的。隻是在此之前,我問你,蘇見善呢?”
    “什麼蘇見善,他不是與你一道麼?你因何來問我?”江待月更覺詫異,他原想著晏朝暮在此,蘇見善應該就在不遠處。
    “原來如此。”晏朝暮低沉的笑了半晌,他便知這些江湖人奈何不得蘇見善。他從高空看過來,並未瞧見淵濡的身影,隻看到一眾或陌生或熟悉的臉龐,笑得更加陰鷙了。
    這些江湖人總以為自己站在道義之上,想著做一些為武林除害的事情,其實呀,還不是被人給利用了。
    “晏朝暮,你殺我師兄闖我山門,是當我華山無人麼?我管你什麼蘇見善,還是晏良夕,你既然來了,便別想走了。”萬長歌心中氣惱,指著晏朝暮罵道。
    他話音剛落,一道金蟬絲便繞過來。他抬劍去攔,隻是劍光閃過,金蟬絲竟然硬如磐石,兩者相撞鏗鏘作響。萬長歌連著被逼退兩次,心中又氣又惱,一雙眼眸黑黝黝的,如要吃人一般。
    他身後的一群江湖人此刻也反應過來,紛紛逼上來前,虎視眈眈的看著從高空飛落的晏朝暮。
    “晏某原本也不想走。”晏朝暮看著麵前的人,一點也不在意。
    “我都來了,你還不出來麼。也是,這些江湖人你又何嚐看在眼裏,便是死了,你也不會在意。隻是我問你,蘇見善真的死了嗎?”他說得極慢,卻不知對何人所說,一眾人均感詫異,隻覺這人甚是猖狂。
    有人忍不下氣來,高喊一聲:“殺了這晏魔頭,如何還與他廢話。”
    便飛身而來,可惜他們根本未能到晏朝暮身旁,因為千殤澩早已帶人將他們攔下。她心中一腔怨氣,此刻終於可以**出來,自是下手不曾留情。

    作者閑話:

    眾人:正好與你算算那孟掌門的仇。
    晏朝暮:到底算誰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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