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十七分，何了然的手機屏幕亮起。
    來電顯示：秦麻煩精。
    他盯著屏幕看了兩秒，按下接聽鍵。
    “何醫生……”電話那頭，秦舟的聲音黏糊糊的，帶著點委屈的鼻音，“我好痛啊……感覺要死掉了……”
    何了然閉了閉眼：“我是法醫。”
    “嗚嗚嗚救救我……”
    “我隻負責鑒定屍體。”
    “……”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後傳來一聲誇張的抽氣聲：“嘶——真的痛！我中彈了！”
    何了然的手指微微收緊：“位置？”
    “心、心髒……”
    何了然“啪”地掛斷電話，抓起外套就往外衝。
    十分鍾後，何了然踹開秦舟家的門。
    客廳裏，秦舟正盤腿坐在地毯上，左手舉著手機，右手……捏著一包黃瓜味的薯片。
    他抬頭，衝何了然咧嘴一笑：“喲，何醫生，出警速度挺快啊。”
    何了然的目光緩緩下移，秦舟的右小腿上，貼著一張創可貼。
    何了然：“……”
    秦舟晃了晃腿：“看！傷口！”
    何了然麵無表情地轉身就走。
    “哎哎哎別走！”秦舟撲過去抱住他的腰，“我真的受傷了！你看！流血了！”
    何了然低頭。
    創可貼邊緣，確實滲出了……一點點的血跡。
    何了然：“再晚來一分鍾，傷口就愈合了。”
    五分鍾後，秦舟的腿被強行按在沙發上，何了然拿著鑷子，酒精棉，和——
    “等等！”秦舟驚恐地看著他手裏的手解剖刀，“你要幹嘛？！”
    何了然：“清除創麵異物。”
    “可我沒異物啊？！”
    “有。”何了然冷著臉，“你的戲。”
    秦舟：“……”
    最終，何了然還是用碘伏給他消了毒，然後……
    貼上了另一張創可貼。
    粉色的。
    上麵印著卡通兔子。
    秦舟：“……這什麼？”
    何了然：“創可貼。”
    秦舟：“……我一個大男人，用這種創可貼？”
    “所以，”何了然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胸，轉移了話題，“你半夜三點打電話，就為了這個？”
    秦舟理直氣壯：“我疼啊！”
    “0。3厘米的擦傷。”
    “那也是傷！”秦舟湊過去，把腦袋往他肩上蹭，“何法醫，你都不心疼我……”
    何了然推開他的臉：“根據《法醫損傷學》，這種程度的傷口不需要醫療幹預，連輕傷都算不上。”
    秦舟眨眨眼：“那需要什麼幹預？算什麼傷？”
    何了然：“閉嘴。”
    秦舟笑了，突然伸手扣住他的後頸，額頭抵上來：“可你來了。”
    何了然沒說話。
    秦舟低聲問：“為什麼？”
    何了然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
    “……怕你真死了。”
    秦舟愣住。
    何了然別過臉：“屍體很麻煩。”
    秦舟盯著他微微發紅的耳尖，突然笑了。
    “何了然。”
    “嗯？”
    “你撒謊的樣子……”秦舟湊近他耳邊，壓低聲音，“特別可愛。”
    何了然：“……”
    下一秒，秦舟被一腳踹下沙發。
    第二天，刑偵隊辦公室。
    宋遇看著秦舟一瘸一拐地走進來，震驚：“老秦，你腿怎麼了？！”
    秦舟長歎一聲：“家暴。”
    宋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