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人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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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嗎,主人。”麵前的男人負手而立,眼神避開白饃,看向別處,“任務之一,收複一隻靈獸,吾看…”
隨後,直直的看向那披著白饃衣衫的婦人,眉頭微不可察的挑了一下。“它…就不錯。”
地上的婦人瑟縮了一下,剛剛悄悄釋放出的鬼氣盡數收了起來,默默地低下了頭。
“她?”白饃不可置信的扭頭看向婦人,“她,她又不是靈獸,這是,鬼女吧。”
伴隨著風聲簌簌,周圍的樹也跟著搖晃了起來,不遠處出現一身錦袍的青年男子,臉上掛著微笑,漫步靠近。
可每走近一步,白饃總感覺的哪裏怪怪的,直至對方穿過自己,又是虛影。
再看身後哪還是山洞,是一座洞中廟宇,供奉著一位人身禽麵的神像,供奉著鮮花鮮果,人群熙熙嚷嚷,
深夜,人群散去,獨留那華服男子坐在神像旁喝著酒,像是故友重逢,又顯得落寞。
“為何,不入夢來,還在怨我嗎。”說罷又是一杯酒下肚,男子衣衫散亂,眼眶通紅,嘴角噙著笑,卻無限的悲涼,“再等等,很快,很快就可以…”
身後傳來微弱的聲響,自神像之中走出一個少女,甚至要比這男子還要淡一些,麵具半覆隻露出微微紅唇,微微附身靠近男子環抱住了他。
白饃深感奇怪,這兩人好像經曆了什麼,人鬼殊途嗎。
剛剛在枯井之中,隻是聽到外麵有慘叫聲,接著是什麼從水裏出來,跟著一聲聲的撕裂聲和孩童啼哭聲,等外麵安靜後,玄霧帶著她出來,看到的就是漫天血雨。
正當思量之時,那少女忽的抬頭看向白饃,微微的笑著,隻一個對視,天旋地轉。
“隻要你獻出自己的靈丹。”低沉的男聲響徹耳際,濃重的血腥味充斥著鼻腔,“他,便可活。”
白饃猛地抬頭看去,視線模糊隱隱約約的看到麵前的地上攤著一渾身血跡,奄奄一息的男子,隻覺心中無限悲戚,有液體劃過臉頰,她聽到自己聲音顫抖著說:“吾…吾…”
“不,不要…”地上的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人,發出細若蚊音的聲音,用力的將聲音擠出來,卻被旁邊的獄卒踹了一腳,口噴鮮血,“噗。”
“吾願!吾自願將靈丹交予你!”剛說完,就感到有人撕扯著她的衣物,將其赤身**的丟到一旁的稻草堆上,生生的剖開她的肚子,取出那顆靈珠。
整個過程,白饃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隻是細細的瞧著遠處的男子,甚至忘記了落淚。
靈珠取出的瞬間,白饃的身形漸漸變淡,她看到自己化作一隻青鳥,靜靜地躺在地上,隻有眼中不斷地落淚。
男人假惺惺的伏在白饃身旁落了幾滴淚,隨後大門緊閉,房內昏暗下來,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就在即將窒息的一瞬,白饃醒了過來,淚流滿麵,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玄霧那張溫潤的臉,身體忍不住的震顫,是獲救的喜悅。
定了定心神,這次白饃沒有拒絕玄霧遞來的青藍色丹藥,待到情緒平複過後,才緩緩看向婦人,“所以,你是為了救自己的心上人,才這麼做的。”
婦人搖搖頭,又點點頭。
白饃眼神暗了暗,“這跟你抓那些小孩有什麼關係?”
那雙血紅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兩人,隨後欲言又止。
“哦對,你不能講話。”隨後白饃將自己的小錦袋翻了出來,在裏麵尋找著,“老玄啊,你這裏邊有沒有長舌頭的糖豆子啊?”
一旁的玄霧微微歎了口氣,伸手一點,一粒小金豆飛入婦人眉心之間,霎時間黑氣衝天,淒厲的叫聲響徹夜空,下一瞬,對方化作一靈動的青色山雀,懵懵懂懂的看著二人。
“啊就,就…”翻找著東西的白饃抬起頭來,看到那隻可愛的小青雀蹦蹦跳跳的朝自己靠近。
撲騰著翅膀飛起來,圓滾滾的甚是可愛,白饃伸手去接,一簇小小的光亮閃爍在青雀眉心,繁複的花紋甚是好看,下一瞬就感受到自己的魂體前連上了一團青色的光暈。
“這…”白饃抬頭看向玄霧,眼中是亮亮的欣喜,“她,她是,是靈獸?”
“嗯,是。”玄霧言簡意賅,有意無意的撇著躺在女孩手心撒歡的青雀,微微偏過頭,一陣微風拂過,小青雀倒栽蔥似的紮進地上的草叢。
“那她,為什麼要抓那些小孩?”話語剛落,一段模糊的記憶浸入白饃的腦海之中,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她也是,山神?”白饃輕輕扶起草叢裏的青雀,看著它亮亮的眼睛,有些酸澀,靜靜地講述著自己所看到的。
此山名為靈雀山,山下的村民世世代代的供奉著山神,忽有一日天下大亂,四處哀怨。
老山神救了一被追殺的年輕人,年輕人奪得天下後,向老山神索要長生。
老山神避而不見,那人卻放火燒山,村民們阻攔卻無濟於事,均被砍殺丟進烈火之中,一時間怨氣四溢,生靈塗炭。
山神散盡靈力去救,剩一絲的靈力化作一女,卻被設計,剖腹取丹,被隨意丟在一口枯井之中,曾經死去的村民甘願獻上自己的魂體,助神女重生,才有了後來被怨氣浸染的鬼鳥。
“畫麵裏,好像,有一個男的手裏拿著什麼,倒在她的骨頭上,她才變成鬼鳥的。”白饃細細的回憶著剛剛看到的細節,隻是那些畫麵模糊不清,想要去細看的時候卻又煙消雲散,隻是覺得那個男子重要。
“嗯。是冥魂燈。”一旁的玄霧靜靜地聽著,微微點著頭。
“這跟她抓小孩兒有什麼關係?”白饃一頭霧水,手指輕輕地撥弄著小青雀毛茸茸的頭,心情倒變好不少。
忽的一陣勁風疾速劈來,在二人幾步遠的地方被擋飛了過去,劈倒了一片樹木,剛剛還撲騰著撒歡的青雀,此時卻僵在原地,瞪大雙眼看向一旁劈倒的樹叢,異常的憤怒。
白饃驚得環抱住躁動的小青雀,剛站起身就被玄霧拽著袖口拉至身後。
接二連三的刀光閃來,均被彈飛了去,隨著樹木的倒下,周圍變得更空曠起來,月光終於掙脫雲城般的束縛,傾瀉下來。
“大晚上的真晃眼。”這是白饃來到異世界第一個吐槽修仙的地方,“比那一百瓦的大燈泡還謊言。”
刺眼的光芒在此時停頓了下來,白饃從玄霧背後探出頭來看,隻見一身朝服的國師手提紫藤繞柄寒光劍,就那樣站在圓月之前。
“謔,這角度,這月亮都成背景板了。”
懷中的青雀在看到對方後愣了一瞬,隨後更加雀躍,清脆的鳴叫聲響徹耳際。
“你認識他?”白饃看著懷中激動地雀兒,微微的撫著她的小腦袋,好軟,但是好像玄霧更絨一些?
身前擋著的男子微微昂了昂頭,唇角勾起一絲笑意。
“姑娘好雅興,夜半跑來此處賞月。”國師不動,聲音沒了白日裏的溫和,甚至能聽出另一人的聲音,渾身寒氣纏繞,微微泛著白光。
聽得有人Q自己,女孩抬起頭,清泉般的眼睛自己去看,卻隻看得模糊一瞬,不知怎的想起了畫麵中的男子,“是你。”
“將她還於吾,吾可放你一條生路。”說罷國師將劍後背,冷冷的睨著這邊。
“嘖。”白饃嘴角抽搐了一下,身前的玄霧微微抬手,輕輕一點,一道金色陣法毫不費力的將其壓在地上,隨後飛來一不大的樹墩,白饃順勢坐下,坐姿十分的豪邁。
玄霧親手將自己的外袍披在白饃身上,即使大半拖地也不甚在意。
緊接著對方貼著地麵被拉到近處來,狼狽不已。
“她是被你變成那種鬼樣子的,對吧。”白饃盯著地上的國師,微微歪著頭,裝嗎,誰不會,玄小弟做的不錯。
“你懂什麼。”伏在地上的國師聲音變得雄渾,甚至身體都發生了異樣的變化。
一片飛葉劃過他的臉頰,悄無聲息,他卻感受到了殺機,登時閉口不言,緊緊地盯著玄霧。
“三息。”玄霧不瞧他,隨手遞給白饃一顆青色的靈果。
濃鬱的靈氣纏繞著,色澤**,國師的瞳孔震顫了一下,再看那小山雀更是激動非常,白饃以為它喜歡吃,將果子遞到它嘴邊。
玄霧斜睨著那小山雀,小山雀感受到這極具威懾力的目光,登時不再撲騰,安安靜靜的縮了起來。
白饃怎麼喂她都不吃,隨後自己啃起來。
“吾,吾…額啊!”地上的國師徹底化為男兒身,吞吞吐吐的被陣法壓得更甚,拚盡全力從喉中擠出幾個字,“前,前輩,饒命…”
在其即將窒息前,陣法微微上升了一些,男人得以喘息,大口的呼著粗氣,即使有塵土蕩起也毫不在意,隻喘息幾聲就忙解釋起來。
“吾,吾…額啊,晚輩,晚輩想不到別的法子,那些人也是自願的,為的就是將山神複活。”
白饃瞧著對方的眼睛,看不出真假,隻是捏著靈果啃咬,“那你們為什麼要抓那些小孩兒?”
“陰氣,為了,為了陰氣。”國師結結巴巴的強迫自己吐字清楚,生怕對方一個不高興給自己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