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皇城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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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明月高懸,萬籟俱寂,星星點點的燈火漸漸泯滅。
城西郊外,不遠處的一道村落裏,一戶人家依舊點著燈。
“大牛,夜深了,早些歇息吧!”巧娘就著微弱的亮光,一點一點補著衣服。
大牛聽到自家娘子的聲音,邊拾掇手中的活計,邊應了聲好。
忽的外麵雞犬躁動不安,開始胡亂的叫起來,尤其是那黃犬尤為凶悍。
夫妻倆一驚,巧娘連忙去床邊護住孩子,而大牛則是隨手拎起一旁的頂門杠,悄悄地給門開了個縫,發現自家狗衝著鄰居家的院子叫著。
不明所以的大牛抬頭去瞅,遠遠地看到一隻黑鳥正蹲在晾衣架上啄著衣物,大牛走出門站在籬笆旁驅趕著,“去去去!”
那鳥卻隻是回頭瞥了一眼,隨後展翅飛走了。
隻是一眼,大牛卻覺得頭皮發麻,那黃犬看黑鳥飛遠後仍緊緊的盯著鄰居院裏,大牛安撫似的摸了摸它的狗頭,隨後回了屋子。
夫妻倆又說了會話,便歇息了。
第二日巧娘將事情對隔壁張大嫂說了,張大嫂說可能是院中有些糧食,被偷吃了吧。
傍晚,大牛打獵回來,又看到了那隻黑鳥,準備驅趕時,那鳥扭過了頭,赫然出現一張人臉,大牛心中驚駭,連滾帶爬的返回了家,緊緊地頂住了門。
巧娘看著慌張的大牛不明所以,聽了原因後,隻是寬慰他可能近日太過勞累了。
夜半,卻出了事,張大嫂家的二妞不見了。
村裏的人幫著尋找,火光衝天,甚至山上都尋了,皆一無所獲,不得已天亮以後,張氏夫妻二人一同前往京兆府報官。
府衙後堂,李德明正批複著案件,眉頭緊蹙,眼下烏青。
李夫人從側門進入,看著自家夫君的樣子,心疼不已,“夫君,你已幾日不曾闔眼了,去小憩一下吧。”
李德明抬起頭,滿眼的疲憊,微微歎氣,“近日已有三起孩童丟失案了,尚無眉目,本官何顏去歇。”
“不休息好,怎的破案子。”李氏微微蹙眉,接過丫鬟手中提著的食盒,盛了碗湯,遞給李德明,“妾身熬了些森山湯,夫君喝罷去小憩一會吧。”
李德明拗不過夫人,點了點頭,剛端起湯碗,就有衙役來報,“大人,城西清水村又一孩童丟失!”聽及此,李德明直直的站起來,表情嚴肅,疾步向外走去,“報案人呢。”
“在府衙門外!”衙役恭聲回道。
李氏微微歎了口氣,忽的聽到後院一聲巨響,接著是幾個衙役哄鬧著圍過去的聲音。
“何人膽敢擅闖京兆府!”為首的衙役手持長刀緊緊地盯著地上的人兒,地上的人瑟縮了一下,待眼睛適應周圍的強光後嚇了一機靈。
“等等等,大哥,諸位大哥!”白饃連忙往後挪著,背後抵上了冰冷的刀刃,這才停下,苦著一張臉“我我我,我是,是好人!”
“哪有賊人會說自己是壞人的!”為首的衙役大聲嗬斥著。
“我真是好人!”白饃欲哭無淚,整個人都萎了下來,“我說我也不知道怎麼掉這兒的,你信嗎?”
這個狗玄霧不知道又跑到哪裏去了,留她一個人被這麼多明晃晃的刀刃對著。
李氏遠遠站在後堂門前看著這邊,隻能看到地上坐著一個身著鵝黃衣裙的珠圓玉潤的女娃要哭不哭的模樣。
“劉捕頭,不如將她先關押起來,審問一番!”一旁的張虎拱手詢問,一雙眼卻色**的瞄著白饃。
劉海蹙著眉,他不是不知張虎為人,倘若無罪,這女娃的清白也不保了。
正當他猶疑之際,身後的李夫人發話了,狀似驚喜的看著這邊,“表侄女!你怎的在這兒?可讓姑媽好找啊!”
眾人回過頭去,看到是李夫人,忙恭聲行禮,“夫人!”
李夫人點了點頭,讓他們將刀收了起來,領著白饃出了府衙。
“劉捕頭,你就這麼讓那賊人走了?”張虎不滿的嚷嚷,“萬一…”
劉海隻是冷冷地回了一句,轉身離開,“有這嚼舌根子的時間不若去查案子。”
張虎惡狠狠的瞪著,不滿的朝地上啐了一口,“不就是有個當府尹夫人的姐姐嗎,狂什麼,呸!”
另一邊,剛出府衙的李夫人上了馬車,白饃跟在身後也準備上去,卻被夫人旁邊的婢女攔了下來,微微笑著,“姑娘。”
白饃愣愣的看著她,確實別人救了自己,再蹭車是不太禮貌哈,“啊,我,我叫白饃。”
“白姑娘,眼下已無事,且自行離去吧。”那婢女微微躬身,依舊保持著得體的笑。
白饃點點頭,目送馬車離開,獨留自己在府衙門前,回頭望了望,正巧和出門的劉海對了個眼,立馬裝作很忙的樣子要離開。
劉海蹙了眉頭,遠遠地跟著他這位憑空出現的“表妹”。
白饃胡亂的轉悠著,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人多的地方,回頭看沒有人跟著自己了,鬆了口氣,“現在去哪呢。”
出任務應該是解決一些怪事,所有的怪事總會有傳播信息的地方,去哪呢,正當她思索之際,遠遠地聽得有人高呼,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
“各位看官!”隻見遠處茶樓有一說書先生,手持折扇,微微捋著胡須,“今日有緣相聚,我便獻上一段奇聞異事,願諸位聽後心曠神怡。”
“好!”周圍喝彩不已甚至有孩童蹲坐在茶樓門前,嬉笑著學著說書先生的模樣,滑稽得很。
白饃朝那邊走去,尋了個角落位置坐了下來,靜靜地聽著,模樣乖巧極了。
而劉海也走進了茶樓,因著一身差役服飾,眾人不寒而栗,但很快注意力都被說書人吸引了過去。
“話說在很久以前,有這麼一戶人家。”
“夫妻二人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織日子好不愜意。”說書先生大開折扇,微微扇著風。
“一日,這家男主人出門耕作回來的晚些,女主人在廚房燒著飯菜,他家的三歲稚童獨坐院中玩耍。”
“院外傳來幾聲小兒啼哭,那稚童以為是玩伴,循聲歪歪扭扭的走出籬外,四處張望著。”
“已是接近傍晚,光線十分昏暗,遠遠地隻看得密林之間有一黑鳥在小聲啼叫。”
立馬有人叫嚷起來,“怎的會有鳥發出人聲呢?”
周圍附和著,說書人隻是微微一笑,“普通的鳥兒自然不能,他可不是普通的鳥…”、
這是王維詩裏的鳥兒不成,心裏暗自好笑,正巧此時小二提來一壺茶水。
“在此之前,容在下先賣個關子!”說書人微微拱手,故意拉長尾音,“諸位可聽過——”鬼鳥”?”
原本盯著白饃的劉海聽到此處,看向了那個說書先生。
“這誰不知道,小時候誰沒被家中長輩這般嚇過?”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隨機是哄堂大笑。
說書人呷了口茶,等周圍稍稍安靜些接著說道,“不錯,那黑鳥轉過頭竟是一張人臉。”
稚童年幼不知什麼是怕,那鳥兒依舊學著嬰孩的哭聲引著那孩童過去。
待這家女主人出門來,這才發現孩子不見了,哭天搶地的,男主人回來亦是擔憂異常,喊著家中兄弟及鄰裏一同尋找,最終在一片亂墳崗發現了孩童的屍骸,早已灰白。
“即使報了官,也無濟於事,那家女人一夜白頭,瘋瘋癲癲地喊著”孩子孩子”,男主人也滿麵淚水。”
驚堂木一響,說書先生離去,隻留下眾客唏噓不已,皆感歎著夫妻倆的不幸遭遇眾說紛紜,猜測紛紛。
白饃聽得津津有味,忽聽得旁桌有人議論起最近的孩童丟失案,“誒,你說最近的孩童丟失案會不會就是那鬼鳥偷得?”
“那誰知道,神啊鬼啊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兩人喟歎一番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接著聽起了書。
白饃看著旁人離去時都有小二前來討要茶錢,摸了摸自己渾身上下,隻有玄霧給的那塊玉佩。
茶水喝完小二就又續上一壺,白饃都喝撐了,坐立難安。
而遠處的劉海嘴角抽了抽,誰家刺客這麼能喝…
一個下午過去,白饃就在那噸噸噸的喝茶,都要喝吐了。
臨近傍晚,茶樓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白饃的肚子也漲的差不多了。
還剩零散幾個人寒暄幾句,也起身離去。
“姑娘!”小二殷切的走了過來,手裏還提著一包東西,將手裏的東西雙手遞了過去。
白饃生無可戀,但是麵部還是淡淡的,也不接東西,“你,你好。”
小二把東西放在桌上,滿臉堆笑,“看您喝了一下午茶水,也沒吃個糕點什麼的,這是一些山楂糕,您拿著。”
“額嗬嗬嗬…”白饃思考著怎麼掏錢,渾身上下隻有那個裝滿珠子的袋子,可糖豆也不能當錢使啊。
劉海看著這憨姑娘沒忍住笑了出來,白饃一抬頭注意到了他,完了完了完了,先是摔府衙裏麵被那麼多刀指著,又沒錢付賬,他來抓人了!
“小二。”劉海收了收表情,回複一臉嚴肅,從荷包裏掏出三十文的茶水錢,不是他摳,是他就隻有這麼多了,“剩下的,等本捕頭發了例銀再補給你。”
“誒,劉捕頭,這…”小二有些為難,但他也不敢得罪。
劉海見他為難,掏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塊玉佩,材質不是很好,卻很珍視,“這玉佩,抵押在你這兒,我劉海,說到做到。”
小二連連擺手,忙不迭恭敬道,“不不不,劉捕頭誤會了,小的信您的。”
劉海點了點頭,抱拳一禮,隨後對半躺在椅子上的白饃看去,“走吧。”
“哦。”白饃點點頭,蔫不拉的跟在劉海後麵,前後腳出了門。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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