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暴風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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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白饃才悠悠轉醒,玄霧並不在,旁邊靜靜躺著一塊墨色祥雲龍紋玉佩。
“姑娘。”門被叩響,郎中的聲音傳了進來,“姑娘醒了嗎。”
不知為什麼,白饃覺得怪怪的,白饃默默地把玉佩收了起來,側身假寐,不予回應。
門外的人並沒有因為屋內的沉默而停下,反而越叩越急,甚至於聲音都變了調,又尖又細摻雜著怪笑。
“姑娘,你醒了對麼。”
“姑娘,為何不回答在下。”
就在門搖搖欲墜,白饃以為門外的人要破門而入的時候,聲音停了下來。
“姑娘,在下於村前的大榕樹下等您,哢哢…”
已過一日,除了接二連三的怪事,精神高度緊繃,瀕臨崩潰。
白饃深呼吸,做好心理建設,準備去外麵轉轉,詢問一下村民,找一下線索,昨天的小孩似乎知道些什麼。
正值晌午,村子裏卻靜悄悄地,莫說人影,就連雞鳴都沒有,偶爾傳來幾聲寒鴉啼叫,令人毛骨悚然。
白饃輕輕的掀開窗戶,一股惡心的油脂味鑽入鼻腔,定了定心,悄聲翻出。
昨日的幻境,為首的男人,應是村長,聲音都是蒼老可怖的。
可剛剛那奇怪的人要她去村口,但村頭並沒有榕樹,是一顆巨大的槐樹。
古人常說,“宅前有槐,百鬼夜行”村口是門麵,怎會種槐樹。
而幻境裏,出現過山神的神龕,且散發的陣陣黑煙與村長家的相似,對村長。
白饃急步而去,離著幾丈遠就看到那石屋怨氣衝天,黑霧彌漫。
沉重的木門吱呀打開,股股黑煙洶湧而出。
“不是讓你去榕樹下等麼,真不聽話。”一名年輕男子操著奇怪的音調出現在她身後。
白饃好似腳下生根,渾身毛骨悚然。
“不聽從山神大人的命令。可是要被怪罪的。”
白饃不敢回頭,過了好半晌,身後的人仿若離開,回頭時空無一人,而那石屋的門,好像從未打開。
“又是幻境嗎。”白饃喃喃自語。
正當她要離開時,踩到一片濕濡,地上的塵土被什麼打濕了一般,泥濘不堪,又是這個味道!明明豔陽高照,她卻遍體生寒。
不對!不!離開這裏,離開這裏!
白饃強打起精神,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外拖動著步子,不管去哪裏,離開,離開這裏。
太陽逐漸偏移,她朝著各個方向摸索,從一開始的緩慢挪動,到漫無目的的狂奔,不管逃開多遠,村子又出現在麵前,回頭時,不遠處又是同樣的村落。
“姑娘。”郎中的聲音炸響在耳邊,依舊溫柔清冽,甚至於平靜。
冷汗涔涔,女孩瞳孔驟縮,身後是那棵老槐樹,郎中站在村口臉上帶著焦急。
周圍的死寂霎時被打破,孩子們指著她大笑,學著她原地打轉。
村民們有的竊竊私語,有的大聲議論說她是失心瘋,更有甚者抱臂看熱鬧,眼神貪婪的盯著她的身體。
所有的聲音中,沒有一個人提及山神,甚至有人叫那郎中去瞧。
出不去…為什麼出不去!玄霧呢,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白饃並未作出任何反應,瞳孔震顫著,耳邊嗡鳴著。
不遠處的郎中緩緩靠近,關切著伸出手,卻在快碰到時被一道寒光擊開,心下一驚。
淡金色的流光浸入白饃體內,心頭逐漸變的清明,微微擺手,“沒事兒,想來是昨日一日滴米未進,有些體力不支。”
“是在下的疏忽!”郎中微微躬身一禮,眼中清亮,無比真誠,“姑娘,這是一些藥茶,有安神的作用,你且試一試。”
又一次的,看到了那隻竹筒,沒有任何詭異之處,甚至比周圍亮那麼一絲。
白饃並沒有拒絕,欣然接受,仰頭飲下。
看著女孩將藥茶一飲而盡,男子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起來。
正值正午,今日的村落似乎及其紅火,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的,甚至扯起了紅綢燈籠,貼上了喜字。
“誰家有什麼喜事嗎。”白饃隨口問著。
“應是村中的什麼風俗吧。”
白饃提出想在村中轉轉,郎中令一孩童伴隨,說是小孩子總不會讓人過於拘謹。
又轉了一會,隻是這次,無論離開村落多遠,都沒再出現鬼打牆。
半晌,郎中從遠處過來,遠遠地揮著手,招呼著二人用飯。
白饃眉頭緊鎖。
回去,會死。
離開,也會。
一旁的郎中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等待著對方的回複。
既然出不去,那就好好活下去,至少等著那隻貓回來。
用飯時,白饃跟著郎中坐在一小裏間,隻有二人,外麵依舊熙攘著,不斷有人高聲呼喊著,一片喜慶。
人聲鼎沸,也隻是人聲再無其他聲音。
“姑娘,請!”郎中做了個請的手勢,依舊是那副謙遜有禮的模樣。
食物並沒有奇怪的味道和那團可疑的黑霧。
整個村落好似也不曾出現過任何怪事。
白饃狀似無意的提問一嘴,“你好像,和村民們很熟悉。”
一旁的男子隻是微微笑著,不置可否,“姑娘對在下很感興趣。”
“沒有。”
緊接著隻有良久的沉默,逐漸的白饃把注意力全放在食物上。
郎中像是為了緩解尷尬,自顧自的講起來這村中的傳聞,“這村中,每月都會舉行一些祭祀事宜,聽說前不久,這村中發生過瘟疫。”
說到這;郎中停了下來,像是故意等著白饃詢問一般。
白饃側目看向他微微蹙起眉頭,“瘟疫?”
“不錯。”郎中微微笑了起來,“姑娘猜,最後是如何解決的。”
“還能怎麼解決,當然是找郎中…”說到這白饃停頓了下,幻境中卻是有提到過一個男人使得山神震怒,降下懲罰。
“嗯,大差不差。”郎中喝了一口茶水,“這村中嫁給那山神一個姑娘,隻不過聽說啊那姑娘已有心上人了。”
“但是那些村民都說其不知檢點,大聲嗬斥,肆意辱罵。”
“甚至…”郎中又停頓了下。
白饃配合的發出疑問,“怎麼?”
“甚至要殺了那心上人,說是汙了姑娘的名聲。”郎中微微靠近白饃,輕咳了兩聲,“咳咳,扯遠了。”
“知道為何每隔半年就要給山神娶妻麼。”
白饃表示不知,那郎中更貼近了一些,微微輕聲低語,似是被發現,“因為那心上人發現,娶親的不是山神…而是…”
言盡於此,白饃再怎麼問,郎中也隻是說不記得了
二人吃完後,白饃放下碗筷緩緩抬頭,餘光瞥見門口有一小孩子靜靜地盯著他們,猛抬起頭又不見了。
“怎麼了姑娘。”郎中不解的抬頭看她。
白饃隻是輕輕地搖了搖。
等二人出門,院子裏一個人也沒有,更別說炊具和一些痕跡。
白饃不問,郎中也沒有解釋的打算。
借著好奇施針的由頭,二人亦步亦趨的前往村長家中,但與昨日不同的是換了居所,臨近山腳不是那種封閉的,隻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木屋。
屋內亮堂,不見昨日那老嫗,隻有一帶著覆麵的年輕男子盤腿坐於床榻至上,對他們隻是微微頷首。
沒有黑霧,也沒有難聞的氣味。
郎中隻是擺弄著自己的銀針,施針,整個過程一切正常。
“昨日這村中的慰親,所以才叮囑姑娘莫要夜半出門。”那年輕男子如是說道,末了無意的補了一句,“想來,姑娘也沒遇到過什麼吧。”
“不聽山神大人的話,可是要被懲罰的!”
不知怎的,那男子明明是伏在床上,麵朝前方,卻總感覺他有意無意的打量著自己。
一小孩子從門外踱步而來,白饃明顯的感覺到床上之人震顫了一下,微微發抖。
越是震顫,郎中的手越狠,可那年輕男子隻是咬著牙,一聲不泄。
是昨日被欺負的那個孩子,他身上的衣服歪七扭八的搭在肩頭,一邊滑落至小臂,滿臉塵土好不可憐。
那孩子將一小野果子遞給白饃,觸碰到的一瞬間,昨日女鬼貼近的畫麵一閃而過,那道聲音在耳邊炸響,尖利刺耳,“走!”
眼前的孩子的眼睛有意無意的瞟向白饃的肩頭。
彎月西沉,周圍又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這次門窗均上了鎖。
白饃靜靜地等著,今日,定有事情發生。
“在等我嗎。”玄霧出現在眼前,聲音淡淡。
接連兩日,依舊是毫無所獲,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小孩,不正常。
白饃深吸一口氣,輕輕地出聲,“你去哪裏了。”
玄霧緩緩勾起唇角,明知故問著,“怎麼了。”
“你…”白饃不確定這裏隔音如何,下意識看了門外一眼。
玄霧知她心中所想,微微抬手,一道微光遮住了小屋。
“沒人聽得到。”
“你!你帶我這裏,是不是該給我下達任務。”白饃慢慢壓下心頭的震顫,調整著呼吸,“我們的目的是什麼,通關標準又是什麼。”
“解決瘟疫,揪出惡靈。”玄霧不緊不慢的說著,自顧自的坐在床邊,“沒有標準。”
“什麼叫沒有標準!”白饃氣不打一處來,因著情緒激動,麵部通紅,聲音微微顫抖著,“你知不知道我這兩天是怎麼過的!”
“你…你知道我都看到什麼了嗎…”
女孩嘴角微微的發抖,情緒越來越激動,隻是輕輕地喘著氣。
“你不會有事的。”玄霧隻是說出這麼一句話。
“不會?可是!”白饃不知怎麼說了,情緒激動,她選擇沉默。
玄霧安撫著女孩,話到嘴邊,隻變成了:“莫怕。”
“大道所束,有些事,吾不可插手。”
“那…那你…”女孩聲音幹顫,眼前模糊一片,“下次。。可不可以…”
“嗯。我答應你。”玄霧眼神心疼,手指微微抬起,又放下。
“可以提前結束。”
“什麼…”白饃以為對方放棄自己,一時間忘了恐懼,胡亂的擦著淚水,急切不已,“我,我可以堅持的,對不起…我…對不起…”
玄霧微微抬手,虛扶在女孩頭頂,一片柔和的靈力鑽進其體內,聲音輕輕,“不,是吾考慮不周。”
“明日夜半,我陪你一同前去。”
女孩微微抬頭,額前碎發無意觸到其掌心,“那今天…”
“吾不走。”
玄霧緩緩的收回手,末了補充了一句,“以後,都不會走。”
作者閑話:
人物小劇場:
“對啊,玄霧去哪裏了,嘶…撇下我不管了?”白饃摩挲著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