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兩人齊齊應道。
    淼紗撚著指尖的輕紗，眼波流轉：“主子放心，我與鳳柳定能將那五行靈根的小子帶回來，絕不讓您失望。”說罷，她朝鳳柳遞了個眼色。
    鳳柳立刻會意，躬身附和：“屬下與淼紗定當全力以赴，斷不會出半分差錯。”
    黑袍男子盯著兩人看了半晌，才緩緩開口：“此事便交由你們全權負責。其餘事務，我暫且交給張石打理，你們隻需專心辦好這件事。若是成了，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話音落，他的身影便如墨滴入水，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洞府深處。
    淼紗與鳳柳目送他離去，待那股壓迫感徹底消散，才同時轉身往外走。確認四周無人，淼紗才嗤笑一聲，語氣裏滿是不屑：“這老東西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不過是去抓個剛出山門的毛頭小子，竟要把我們手頭的事都交給張石那個廢物——也不瞧瞧他那侄子，除了吃睡，屁事不會，真當我們好拿捏？”一想到張石那副肥頭大耳的模樣，她便覺得一陣反胃。
    鳳柳雖戴著麵具，聲音裏的鄙夷卻藏不住：“他這是在防著我們。自從他兒子張輝在秘境重傷回來，就看誰都像仇敵，好像是我們動了手腳似的。也不想想，張輝那點能耐，值得我們費心思嗎？”
    “可不是嘛。”淼紗冷笑，“如今變著法兒地收我們的權，這趟差事若是辦砸了，指不定又要找什麼由頭除掉我們，真是半分舊情都不念。”
    鳳柳腳步一頓，看向她：“那我們……還按他的意思去做？”
    “去，怎麼不去？”淼紗眼神一沉，“不過得做兩手準備。不然等我們把人帶回來，這老東西指不定又要耍什麼花樣。”
    鳳柳深以為然。他們跟著黑袍男子這麼多年，出生入死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卻因張輝受傷一事被處處猜忌。若不是為了那能讓人奪舍重生的東西，誰耐煩陪這老東西折騰？
    “說起來，”淼紗忽然湊近，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幾分幸災樂禍，“你說張輝那傷，真的沒救了？”
    鳳柳想起前幾日遠遠瞥見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懸。聽說被秘境亂流的風刃掃中了那處，想要痊愈，除非有三階極品續肢丹。否則啊，這輩子都隻能當個廢人。”
    淼紗捂嘴輕笑，眼尾的風情裏藏著冷意：“怪不得他急著扶持張石，原來是早就做了二手準備。那續肢丹本就少有。更別說三階極品的續肢丹，他怎麼想也沒錯。隻可惜啊，扶不起的終究是扶不起。”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笑聲在空曠的山道裏回蕩，帶著幾分詭異的寒意。
    “走吧，先去萬鼎學府那邊探探路。”淼紗斂了笑意，“之前已經被驚動了一次。那五行靈根的小子既然是淩天宗的人，你那些人的尿性，定然會被保護起來不讓他出山門，看有什麼辦法把他引出來，這樣我們正好在萬鼎學府那兒守株待兔。”
    鳳柳頷首，折扇輕搖：“也好。順便看看萬鼎學府的中央城裏有沒有合心意的”身子”，總不能白跑一趟。”
    兩人身影一閃，便消失在密林深處，隻留下一陣若有似無的香風，與林間的戾氣交織在一起，透著說不出的危險。
    而此時的淩天宗。
    夏子尋已在準備東西，去與秦玄彙合。
    收拾好全部東西，便乘坐仙鶴飛往秦玄住處，晨光刺破雲層，將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他不知道，一場針對他們的算計，已在千裏之外悄然布下。
    乘坐仙鶴升空時，夏子尋無意間低頭，目光掃過仙鶴修長的脖頸，忽然頓住了。
    這隻仙鶴……似乎有些眼熟。
    他仔細打量起來：個頭在同行的仙鶴中不算出眾，甚至偏瘦小些，但振翅的頻率明顯更快，帶起的氣流都比旁邊的同伴急了幾分，顯然是飛得最快的那隻。而最顯眼的，是它脖頸靠近翅膀的地方——別家仙鶴的頸羽要麼全白，要麼綴著灰紋，唯有這一隻，在墨黑的羽色間繞著一圈月牙似的白毛，像特意係了條銀環。
    夏子尋心中恍然。
    難怪覺得親切，這正是他以前常乘的那隻。
    起初他以為這圈白毛是仙鶴的品種特征，直到後來他經常前往植脈和藏書閣時，見過十幾隻不同的仙鶴，才發現唯獨這一隻有這般標記。那時還覺得有趣，沒想到今日竟又遇上了。
    “倒是巧。”他伸手輕輕撫過仙鶴頸間的白羽，觸感順滑柔軟。仙鶴似是認出了他，發出一聲清亮的唳鳴，振翅的力道都穩了幾分，帶著他往秦玄住的山峰手飛去。
    在院前等著人的秦玄，看這個原處乘坐仙鶴飛來的夏子尋，冰冷的麵容溫和了許多。
    仙鶴落地後，夏子尋並從他背中下來，然後從空間內拿出了一在靈穀，遞給了仙鶴。
    仙鶴高興的你叫了幾聲，像是在表達感謝。然後才長喙叼著那一代靈穀起身飛走。
    秦玄見他對著仙鶴如此之好。笑道：“這隻靈鶴是宗門裏最通人性的，以前常載你去植脈，想來是跟你熟了。”
    夏子尋點頭，指尖還殘留著羽毛的暖意：“確實，沒想到這次還是它。”
    沒飛遠的仙鶴像是聽懂了兩人的對話，又唳鳴一聲，仿佛在回應。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它銀白的羽翼上，那圈黑羽間的白毛愈發顯。
    夏子尋越看越覺得這隻仙鶴討喜，心裏暗暗盤算：等忙完這趟差事，得問問它願不願意跟著自己。若是不願，往後每次乘它出行，多給些靈穀當“酬勞”也好。
    他忽然想起方才仙鶴回應時，嘴裏似乎沒叼著靈穀，便好奇地問秦玄：“師兄，剛才見它應我，嘴裏卻沒銜著靈穀，難不成是藏起來了？”
    秦玄順著他的目光望向那隻正振翅在前的仙鶴，嘴角微揚：“這正是它的特別之處。它體內天生帶個小空間，能存些輕便物件，靈穀多半是收進空間裏了。”
    “竟有這等本事？”夏子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望著仙鶴的背影，愈發覺得它不一般，“這般特殊的靈鶴，怎麼沒被人契約走當寵物？換做是我，定然寶貝得緊。”
    秦玄看他一臉惋惜，笑道：“這靈鶴性子傲得很，宗門裏想契約它的弟子不少，卻沒一個能讓它瞧上眼的。倒是你，以前去植脈辦事常乘它，算起來，你是它馱過次數最多的人可見它是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