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退後!仙君開始裝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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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為魔法學院的幾名男巫揮動著魔杖,嘴裏叨叨著各式各樣的咒語,一道道幽暗的法術擊中屍鬼,卻都被融化吸收,不僅沒擊退它們,反而使其更加狂躁,尖銳指甲暴長數倍,淒厲的長嘯幾乎要震碎耳膜,同伴的嘶吼猶如聲聲進攻的號角,吸引來了更多的活屍,頭腳並用,像察覺不到疼痛般撞擊著結界!
凱倫對著幾名施法的男巫厲聲嗬斥道:“別打了!這是在給他們喂興奮劑!”幾名少年聽完這番話,就此罷手,但作為魔法學院的巫師,本該是有責任和義務保護大家,如今卻什麼也做不了,還集中蜷縮在一個“麻瓜”的結界下,同行的男巫們心有不甘。
一隻水墨蝴蝶落到他的肩上,他順著方位回望,一張寬大的青色卷軸平鋪開來,懸浮在半空。
展情月二指夾著一隻飛來的墨蝶,蝶影瞬間化作匕首,劃破掌心,鮮血飛濺在周身,他將手放在“驅靈策”上方,鮮血垂直向下流動,落進白卷,那卷軸像源源不斷的黑洞,無休止地汲取。這是一種激活畫卷的方式,執筆者以血為契,待墨靈酒足飯飽,便吐出策筆,為驅靈者所用。
他迅速接住自卷內彈出的墨筆,聚精凝神,衣袖飄揚,執筆揮墨,一筆一畫遊走猶如龍蛇,墨盡收鋒,伴隨著聲低吼,一隻銀眸雪驅,周身電光滋滋聲響、亮如白晝的巨型白虎踏著墨雲現形!
緊接著,剛才聚集在卷軸周圍緩慢飛行的數萬水墨蝴蝶如煙火般炸開,紛紛化作墨色更濃一些的白虎,踩著墨雲,冷眸死死盯著前方的凶煞屍鬼,蓄勢待發。展清月橫筆一揮,低聲肅然正色道:“殺!”
聽到這聲號令,為首的白虎發出撕裂大地般的咆哮,生生將最接近結界圈外屍鬼的頭骨震碎!虎群的殺意被激發,彈射起步,墨身穿透結界,掀起陣陣狂風,猛地撲向活屍與之纏鬥。霎時間,空氣中血腥彌漫,無數枯白死灰的殘肢斷臂自下向上躥起,淩亂無序地砸向金色屏障。
這個世界的巫師們過了數百年的和平安生日子,遇到過最大的危險無非就是被刀疤男那樣的流氓巫師找茬,哪怕是像凱倫這樣沉浸在書海中的魔法學院“優等生”,也隻是在課本上看到過大巫師們如何描述這些血雨腥風的畫麵,能夠這樣實戰的還是巫師生涯頭一回,凱倫表麵上淡如水,周身血液卻早已沸騰,他暗歎道:“這哪裏是什麼”女神”,分明就是”殺神”啊!”
所謂“禦筆通玄”,就是執筆者以血充墨,以手繪靈,所召墨靈的強度全憑驅策著的墨畫水平和靈力,若是繪靈栩栩如生,但靈力不足者,墨靈就如同紙老虎,虛張聲勢;若靈力充沛但墨畫不足,則連墨靈也無法召出。像“驅靈策”這樣對修仙者的要求極高的法寶,一般的修士寧願把劍練到道友都和雙修之人兒孫滿堂,也不願碰其一下。
白虎執掌“殺伐”,所召形的墨靈縱然凶狠,但屍鬼的數量實在是太多,這樣不間斷地與之廝殺下去,他怕是遲早會靈力虧空!這個所在的塵世也不見得會有劍修能施以援手,如今也隻能靠他自己想出破局之法。
展清月抬頭望著天邊那道被撕開的深淵巨縫,幽暗中屍鬼仍不知疲倦的奔湧而出,看來得先將其關閉,才能扭轉戰局,可白虎並不擅空戰。眉間的朱砂具有感知鬼氣的能力,仰麵朝向裂縫時,那點嫣紅更是閃爍個沒完,炸得他腦殼劈裏啪啦地疼,不由得劍眉緊蹙,揉了揉眉心。他暗自思討著:“驅策一種墨靈已經夠嗆了,若是再召來一隻,我的靈力必定虧損,精元大傷,半月內怕是連劍也禦不了。”
倒不是心係蒼生的遙雲仙君舍不得那點靈力,隻是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塵世,失去護身的法力,就等同於任人宰割的牛羊,不得不為此而考慮。
但優柔寡斷並不是一個劍修該有的品行,不出半刻鍾,展清月橫筆一揮,墨汁飛舞間,一隻朱冠麗影,墨身中尾羽流焰的鳳凰自卷軸中飛出。他啟唇翕動,一聲令下,朱雀猶如一支流光箭矢,穿梭在電閃雷鳴之間,伴隨著一聲空靈的鳳鳴,幽暗的裂縫被織了一道滋滋冒著火的巨網,無數想從深淵爬出的屍鬼被統統炙烤成灰,發出滋滋聲響,可怖的雷鳴退去之時,撥雲見日。他鳳眸微睜,才發現那隻朱雀竟燒紅了半邊天!
展清月暗自憂傷:“就算我的靈力再是充沛,也不是給你這般濫用的啊……”
他視線漸漸有些模糊,顯然是到了臨界點,索性心一橫,腳尖微動,躍至結界上方,大肆揮動筆墨!刹那間,什麼獅子、豪豬、鱷魚、蛇,能想到的統統畫了出來,到後麵還有不少素食動物,因為戰力薄弱,全然被活屍吞之入腹,但剛剛還大飽口福的屍鬼在咽下最後一口唾沫的瞬間便化作了齏粉!縱使再無還手之力,但那可是“墨靈”,也是一群邪祟吃了還能安然無恙的?
戰況一直持續到黃昏,最後一隻屍鬼也被除之。抬眸,天邊皆是一片雲霞。
流光結界逐漸暗淡了下去,展清月一躍而下,卷軸自後方飛進乾坤袖內,他將仙劍拔出,隨手一擲,“肅殺”便自行收入鞘中。
見他的嘴唇比臉還要蒼白,凱倫趕忙過來查看他的情況:“你怎麼樣了?!”
展清月淡定道:“不打緊。隻是靈力恢複怕是要些時日了,不知小公子可願等我些時日,再一同前往……”他頓了頓,思索片刻後,道:“魔法學院?”
凱倫有些哭笑不得:“你就這麼抗拒跟別人同乘一個坐騎啊?”
遙雲仙君習慣了作他人遮風擋雨的蒼天大樹,要他依附別人,還是一個修煉邪術的小輩,內心難免有些掙紮。
見他不語,凱倫用魔杖敲了敲掃帚,靈機一動:“不想跟別人騎同一把掃帚,那你自己學怎麼樣?”
展清月劍眉微蹙:“小公子,你是想讓在下修煉邪術?”
凱倫道:“什麼邪術?是魔法,魔法啦!”
展清月脫口而出:“不成。”他肅然道:“修煉邪術是玄門百家大忌,此乃底線。”
凱倫搭上他的肩,推著他往前走:“哎呀,你還想不想回去了?!”
展清月道:“自然是想的。”
凱倫道:“那不就完了!”
展清月輕歎:“仙士修煉邪術,傳出去,著實是完了。”
他們來到一條灰暗的破舊老街,整個街道被詭異的濃霧包裹,路況狹窄,地麵由不平整的石塊鋪成,外牆斑駁,盡顯歲月痕跡,招牌被汙漬遮擋。展清月看不清,也看不懂。
凱倫將他帶進一家有些年頭的商鋪,推門時風鈴發出清脆聲響,撲麵而來的木質香氣,木架上規整擺放著琳琅滿目的羊皮古籍,昏黃的燈光微弱閃爍,石壁上陳列著形態不一的魔法掃帚。吧台上的頭戴巫師帽的深袍老者注意到了幾人,不疾不徐地道:“是凱倫啊。”
深袍老者邁著沉重的步伐款款而來,站在幾人麵前時,竟比他們都高出一大截,他冷冽的眸子注意到了展清月,肅色道:“這位是?”
凱倫將一隻手攤開,熱情地給老者介紹:“麥吉泊森爺爺,他是我剛認識的朋友,剛才我們在主城遭到了怪物襲擊,是他救了我們!拿著金色的劍,還有那什麼……小號的拖把!在紙上兩三下就畫出了各種動物,可厲害了!”
老者不愧是老者,聽到凱倫這通不清不楚的描述都未露出半分疑惑的神色,他把凱倫拉到一旁,俯身輕語:“你確定他不是個麻瓜?”
凱倫道:“是真的!”
麥吉泊森道:“真是麻瓜?”
凱倫扶額苦笑:“算了爺爺,一時間跟你也說不太清,他不是我們這個塵世的,我想帶他去魔法學院找教授,但是他……”思索一番,緊接著道:“沒法”禦劍”了!跟我騎同一把掃帚他又不願意,所以我就想著帶他過來買把掃帚,讓他自己學。”
麥吉泊森回頭看了一眼展清月,想著他眉清目秀的,倒也不像是什麼壞人,挺直了背,款款道:“既然你救了凱倫,那也是我的朋友了,有看上哪一把了,就拿去用吧。”
展清月拱手道:“多謝麥老先生。”
麥吉泊森眉頭緊蹙,湊到凱倫耳邊,道:“凱倫,他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
凱倫道:“麥吉泊森爺爺,他這個人就是這麼客氣的!不過好像比剛才還客氣了點……”
展清月掃視了一圈四周,目光落在石壁上單獨陳列的一把帚柄彎曲,形似鷹頭,係著鎏金晶石墜飾,帚頭蓬鬆,毛端白至發金的魔法掃帚。麥吉泊森注意到他的目光,緩步走向石壁,將掃帚拿了下來,雙手遞上:“拿去用吧。”
凱倫清澈的杏眼看得直發亮,擠在他倆和掃帚中間,讚歎道:“哇!兄弟你可真是好眼光!這可是麥吉泊森爺爺的鎮店之寶啊!”
展清月聽罷,神情凝重:“麥老先生,既是鎮店之寶,我……”
還沒等他說完,麥吉泊森已經將魔法掃帚強行塞進了他的掌心:“這是你和它的緣分,收好就是了。”
展清月一手拿著掃帚,作揖道:“多謝麥老先生。”
麥吉泊森沒接受他的禮,火速把凱倫拉到一旁角落,俯身道:“凱倫啊,我覺得你這個朋友的習慣真得改改了……”
凱倫無奈地笑著,暗自思索:麥吉泊森爺爺這是又要拉著他叨叨了。
他找準時機,一個箭步衝了出去,將拿著魔法掃帚呆若木雞的展清月推出門外,還不忘回頭道:“麥吉泊森爺爺,我先帶他學習怎麼騎掃帚了!改天再來找你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