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最近發現，他公司的小經紀人好像有點不一樣，好像刻意躲著他似的。
    “碰”——
    “金嬌嬌怎麼做事的？這樣的東西也敢交上來。”楊毅化身噴火戰士，見人就噴。
    “需要我叫她上來嗎？”win也是盡可能的降低存在感。
    才沒舒適兩天，自己老板又變成了從前的老板，還是進化版的。
    “你說呢？”楊毅冰冷的眼神看他，差點沒把他的魂嚇飛，腳步飛快的跑了出去。
    Win幾乎是飄著衝出辦公室的，連門都忘了關嚴實。
    走廊上，他一邊給金嬌嬌撥電話，一邊在心裏瘋狂吐槽：
    ——老板這火山模式，上次爆發還是半年前，這次居然是因為一份藝人評估報告？
    電話剛一接通，他壓低嗓子：“金小姐，立刻、馬上、跑步上28樓！報告出事了！”……
    28樓，總裁辦氣壓低得能結冰。
    楊毅把那份報告摔在茶幾上，紙角卷起，像被火燎過。
    “市場調研數據用去年的？風險評估隻寫”暫無”？她當星辰是慈善晚宴？”
    男人冷笑，聲音卻像冰碴子：“三頁紙，八個錯別字——我小學都沒這麼敷衍。”
    Win敲門，聲音發顫：“金、金小姐到。”
    金嬌嬌踩著高跟進來，臉色比剛才在走廊聽到的還要白。
    她剛想開口撒嬌，楊毅抬手，指節敲了敲那份報告：“十分鍾，解釋。”
    金嬌嬌咬唇：“我、我以為隻是初稿……”
    她總不能說，這是她找人代寫的吧！這不是走得更快。
    “初稿就要把錯誤率控製在0，這是星辰給實習生的最低標準。”
    楊毅抬眼，目光一寸寸刮過她，“再有一次，實習終止。出去。”
    金嬌嬌指尖發抖，屈辱地轉身。
    門闔上那一刻，楊毅忽然問Win：“藍景臣呢？”
    Win愣住：“呃，好像……今天跑外勤，在18樓跟組。”
    楊毅“嗯”了一聲，卻皺得更緊——
    那小經紀人已經躲他整整三天了，連微信都隻回“收到”。
    男人抬手鬆了鬆領帶，語氣低得近乎自語：“18樓？很好。”
    他撈起西裝外套，大步往外走，隻留下一句：“下午的會取消，我去現場看。”
    Win：？？
    ——老板親自去盯外勤？
    ——這劇情走向，怎麼有點不對勁？
    18樓演藝廳裏正在錄製一檔真人秀節目，藍景臣就靜靜的站在一邊，沒有打擾任何人。
    18樓演藝廳燈光熾亮，攝像軌道“嘩啦啦”滑過地麵，真人秀的導演在對講機裏高聲倒數：“現場安靜！三、二、一——開始！”
    藍景臣貼著最外側的牆根站，像一道安靜的影子。
    他今天被戴妍派來跟組，任務是“多看、多聽、少說話”，於是他把筆記本抵在胸前，一頁頁記流程：
    “13：42，藝人許硯補妝完畢，鏡頭走位OK；
    13：46，主持人cue流程時卡殼2秒；
    13：48，燈光師把麵光再降10%……”他寫得專注，沒注意到身後那道沉沉的目光。
    楊毅到的時候，現場正錄到**。
    男人沒驚動任何人，隻單手插兜倚在門廊，視線穿過忙碌的人群，精準落在藍景臣的側影上——小家夥今天穿了件再普通不過的黑T，脖子上掛著工作牌，袖口挽到小臂，因為燈光太熱，耳後沁出一層薄汗。
    楊毅盯了兩秒，眉心不自覺地鬆開——三天沒見，人好像瘦了。
    場記恰好在這時抱著反光板小跑，沒看路，直直朝藍景臣撞去——
    楊毅長腿一邁，先一步伸手，把人往後帶了一步。
    “哎——”藍景臣被一股力道往後拉，後背猝不及防貼上溫熱的胸膛。
    熟悉的冷杉味灌入鼻腔，他僵住，抬頭，正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眼。
    “楊——楊總？”聲音壓得極低，帶著明顯的慌亂。
    楊毅卻沒鬆手，就著這個姿勢，垂眸看他手裏的本子：“記得挺詳細？”
    “戴姐讓我跟流程……”
    “流程寫完了？”
    “還、還差一頁。”
    “那就繼續。”
    男人語氣淡淡，手卻往下滑了一寸，穩穩扣住他的手腕，像是怕他再溜。
    旁邊的工作人員終於發現大老板駕到，一陣騷動。
    楊毅抬眼，聲音不高，卻足夠讓全場安靜：“別管我，繼續錄。”
    導演立刻回頭喊：“各部門就位！倒計時——”
    機器重新運轉，燈光重新聚焦。
    而藍景臣被楊毅半護在懷裏，手腕被扣得發燙，心跳聲大得幾乎蓋過現場返送。
    “躲我？”
    極輕的兩個字貼著他耳廓落下。
    藍景臣耳根瞬間紅透：“沒……”
    楊毅低笑一聲，沒再追問，隻鬆開手，順勢把他手裏的筆記本抽走，翻到最後一頁，用鋼筆在最下方寫了一行字：
    【今晚8點，28樓，補上周漏掉的藝人評估。】寫完，本子塞回他懷裏。
    “現在專心看流程，晚上專心看我。”男人轉身，像什麼都沒發生，隻給藍景臣留下一個背影。
    而藍景臣抱著筆記本，站在原地，耳尖紅得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