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最後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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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逸旭去了人員調動處,從窗口拿了搭檔解除申請單,他看著手裏輕飄飄的紙張,想起自己第一次提出搭檔解除時的場景,指尖微微發涼,他深呼一口氣,給鄭龍發了條信息:
【下午三點,休閑區咖啡廳見,有事商量,我會在那裏等你。】
消息很快顯示已讀,但對方遲遲沒有回複。
下午三點十五分的咖啡廳,祁逸旭坐在靠窗的位置,拿著小勺機械的攪動著咖啡,旁邊的草莓慕斯被吃了一半,哨兵卻遲遲未出現,當他以為鄭龍不會再來的時候,頭頂落下的陰影讓他抬起頭來。
鄭龍臉色很差,尤其是聞到向導身上那讓他惡心的薄荷味,他拉開椅子坐下,厭惡的皺起鼻子:“什麼事?”
祁逸旭拿出搭檔解除申請單放在桌麵上,平靜的說:“簽了吧,等會我們就一起去提交。”
鄭龍在桌下的手攥成拳頭,拿起飲用水猛灌一口:“我不會簽。”
祁逸旭手指輕敲著桌麵:“我們現在的狀態已經不適合繼續搭檔了。”
鄭龍身體前傾,將手肘撐在桌子的邊緣,直視著祁逸旭:“要不是看在我們搭檔這麼久的份上,那天你打我的一拳,我早就上報了,你還想跟我解除關係?”
祁逸旭迎上哨兵憤怒的目光,將申請單往人麵前推了推,說:“你可以上報,我接受懲罰,但是這個你必須簽。”
鄭龍不再說話,盯著桌麵上的申請單沉默許久,一動不動的定在了那裏,似是在做著最後的掙紮,隻有出現在桌麵上的黑蛇在吐著信子,那是鄭龍的精神體。對方不說話,祁逸旭也不說話,兩人之間誰也不做出最後的讓步,讓這場對話陷入了僵持,隻剩咖啡廳內的白噪音在循環播放。
直到杯中的咖啡徹底涼透,鄭龍終於有了動作,他看向祁逸旭的眼神裏翻湧著不明的情緒,在此刻全部投射了祁逸旭的精神感知上,不像憤怒,而是讓人摸不透的情緒,他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
“可以。”祁逸旭聽到了鄭龍這麼說,很快哨兵再次補充道,“但是有個條件,我手裏還個任務,我想最後跟你搭檔一次。”
祁逸旭看著鄭龍,想辨別對方說話的真實性,鄭龍主動拿起筆,在申請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字我簽了,剩下的手續等任務回來後辦。”
祁逸旭問:“什麼任務?”
說著手環震動了兩下,他調出信息,是鄭龍發給他的任務內容。
【任務等級:**
任務內容:特殊藥品走私
任務地址:暗魑
集合時間:晚上零點
搭檔哨兵:鄭龍
任務出行人員:鄭龍,祁逸旭,王削川,殷桃羅,胡崀,呂一韻
指揮官:王削川】
祁逸旭不再多問,在任務前,他不能將自己的私人情緒帶入進去,將申請單折起裝進口袋裏,說:“好,我答應你。”
鄭龍離開後,桌上的黑蛇也被收回。
祁逸旭將最後一點草莓慕斯吃完,起身返回到宿舍整理裝備。
暗魑是東郊區一個有名的夜間交易娛樂場所,由那些富商組建起來的,裏麵除了玩樂,經常出現很多非法交易,這是他們收入的真正來源,但通常他們交易的東西,塔是不會插手管,畢竟塔的主要工作還是對付那些入侵的變異種,但這次涉及到從塔裏流出的藥品走私,塔必定會介入。
考慮到暗魑的環境特殊性,這次的任務主打隱蔽,武器就隻帶了一把**,作戰服也換成了平時穿的休閑裝,收拾東西時,看見時槊送的萬能門卡在桌麵上躺著,祁逸旭手指在上麵停留片刻,拿起來裝進了口袋裏。
午夜零點,祁逸旭和王削川一同到了集合處,兩人是在路上遇到的,順便聊了一下夜探檔案室的結果,王削川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說起療養院,他想起來關於療養院的一個傳聞。
王削川說:“還記得之前的那個傳聞嗎,療養院失蹤過很多人,後來被高層出麵辟謠,將此事壓了下去。”
祁逸旭忽的想起來還有這種事情,因為這件事情不到兩天就被封鎖了,所以當時並沒有在意,他猜測道:“會跟這個實驗有關嗎?”
王削川說:“不好說,但很難讓人不把這些聯想到一起。”
兩人交談間,陸陸續續的有人來到了集合點,他們的話題也就暫時擱置,鄭龍是最後一個到的,他目光掃過所有人,最後看向祁逸旭,走過來站在了向導身邊。
王削川環視一圈,確認人數到齊,說:“出發吧,這次行動重在隱蔽,大家到地方後不要打草驚蛇,最先以偵查為主,交易者的信息已經發過去了,大家可以在路上看。”
說著他將偽裝成飾品的微型通訊器分給所有人:“在場內最少的釋放精神力,會讓我們的隱蔽性更高。”
祁逸旭看著手裏的鑲嵌著藍色寶石的耳飾,摸索著戴到耳朵上。
停機坪上停留著一輛懸浮車,不是他們常用的作戰交通工具,這種懸浮車的款式是有身份地位的富人才擁有的,他們想要進去夜魑,就得給自己立一個身份,而它就是他們最好的偽裝之一。
祁逸旭看完交易人的信息,就有些無聊的望著窗外,隨著懸浮車的升高,塔區的建築區逐漸縮小,想起來走的時候忘記跟時槊說他要出任務,和鄭龍已經簽了搭檔解除申請單的事情,不過回來說應該也可以吧,就當是驚喜了,他想著開心的收回目光。
最先就對上的是鄭龍的眼睛,鄭龍就坐在他對麵,兩人沉默對視幾秒,哨兵先移開了視線。
祁逸旭看向其他人,王削川這次的搭檔是殷桃羅,兩人似乎談的很來,正核對著此次的任務細節,祁逸旭聽了一會,就把注意力轉向了後排,胡崀和呂一韻一如既往的坐在一塊,胡崀在調整著狙擊槍的零件,難得的安靜。
十幾分鍾後,懸浮車穩穩的停在了東郊區荒廢的停機坪上,祁逸旭透過窗戶看向立在夜色中殘垣斷壁的廢墟,他知道那並不是夜魑的真正樣子,裏麵肯定是被裝飾的富麗堂皇,畢竟在這裏麵的都不是簡單的普通人,不缺有貨的買家和有錢的賣家。
“進去後大家散開行動,無論發生什麼,切記不要打草驚蛇,狙擊手配合場內的隊友,發現異常立刻提醒。”
王削川說完,眾人默契散去,祁逸旭跟著鄭龍走向隱藏在廢墟中的不顯眼的入口,進去前,祁逸旭先削弱了鄭龍的五感,以防任務還沒完成,夜魑裏那躁動的音樂就可以讓哨兵敏銳的五感受很大罪了。
蹲在入口外的零星幾個人打量著走來的兩個人,兩眼放光,他們都看見了那輛價值不菲的懸浮車,紛紛湊上前,展示自己的貨。
鄭龍不耐煩的擺手:“滾滾滾,連門都進不去,能有什麼好東西。”
那些人被趕走後,嘴裏在無聲的罵罵咧咧。
兩人從入口進去,震耳欲聾的音樂就撲麵而來,祁逸旭微微蹙眉,這音量連他都有些不適應,擔心的看向身旁的哨兵,發現鄭龍的身體在短暫的僵硬後恢複了正常,盡管五感被消弱,這些噪音對哨兵來說依舊是個考驗。
祁逸旭拍了拍鄭龍的肩膀,借短暫的接觸加深了對方的五感削弱,說:“走了,速戰速決。”
鄭龍繃著臉點頭,兩人通過長長的走廊,推開了那扇通往夜場的門。
祁逸旭還是第一次進到這裏麵,這裏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奢華,空氣中混雜著不知名的香水,煙味,還有酒精,昏暗的環境下,隻有舞台是最亮的地方,台上的樂隊主唱嘶吼著不知名的搖滾樂,台下舞池裏的人在群魔亂舞,祁逸旭的目光漫不經心的掠過一個個的卡座,在昏暗的燈光下,尋找著記憶中的交易者的麵孔。
兩人正走著,迎麵走過來一個男人,男人穿的高定西裝,領帶夾上的寶石在不斷變化的燈光下非常顯眼,西裝男的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說:“二位老板看著麵生,是第一次來?”
祁逸旭冷淡的看著麵前的男人,說:“經朋友介紹,聽說這裏能買到神藥。”
他說的神藥就是流通在外麵被改造後的小白片,這藥對哨兵和向導來說是抑製藥物,但對普通人來說就是可以讓他們上癮的毒藥,因為材料稀有,也出現了很多假貨。
塔有關的東西,夜魑向來最謹慎,倒是方便了他們縮小交易者所在的範圍。
聽到熟悉的黑話,西裝男了然,眼神微動,說:“原來二位是衝著神藥來的,不過神藥的資源很緊張,二位恐怕……”
鄭龍冷漠的掏出一張燙金的黑卡,卡麵上有一塊不明顯的暗紋:“不差錢。”
看到黑卡後,西裝男笑意更加明顯,說:“是我怠慢了,馬上給二位安排房間。”
說著側身做出請的手勢,兩人在西裝男的帶領下乘坐電梯來到了三樓,三樓很明顯和樓下的紙醉金迷不同。這一層的裝潢更加高貴,古典音樂回蕩在頭頂,複古的裝飾和鋪開的紅毯,兩側的展示櫃裏放著價格不菲的藏品,都彰顯著這個地方的不同。
“兩位,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