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羅做夢啦【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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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鋼索走走停停,孟鍾也再懶得搭理我。
    之後的場景無非是羅淼逐漸研製出了新的隗管理技術,一些核心的技術知識沒有給我們看到,和前麵的線索對上了,已經有人在她腦子裏動過手腳了,不僅是幾年前,最近應該也有。
    <羅淼還覺醒過隗?>
    <不光是她,她兒子也是。>
    <什麼?>
    <我靠!>
    <這個夢核是外來的隗生成的!><那個老太太!>
    <李卉在外麵應該守不住。>小金開始擔心外麵的情況。
    如果李卉守不住,那就危險了,在入夢的時候身體遭受重創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不過現在而言,我們還沒有感覺到異樣。
    <加快速度,衝出夢境才是真的。>
    <光說有什麼用,這麼多記憶中要找到她信念崩塌的時間點,無異於大海撈針。>
    <她在主星球待的好好的,卻突然被調到了邊元星際,DMM的人要動手之前就應該動手了。我看羅亞的吃穿住行雖算不上奢侈,但是小姨草根出身,一向節儉,說明在研究所的工作還沒有出現大的問題,或者說……>
    <或者說,最近才出問題。>小金接過話頭。
    有了方向,我們拖動鋼索,很快找到了羅淼三個月前的記憶。
    這個記憶繩結顯得異常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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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話不說,我們直接展開了場景畫麵。
    滴,滴,滴。
    儀器的聲音不斷在身後傳來,讓我十分放鬆,因為一切都在正常運作。
    一滴汗砸到了手上,我用工服輕輕揩去,接著呼嚕了一把額頭下頜的汗珠。
    眼前的儲存器依照時間從十年前一直拍到這個月,裏麵是當月造夢師腦機中入夢記錄。
    那個數字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6092年,8月。
    DMM新青年結業考試的次月,這個儲存器顯示內存已達90%,之前的月份最多的時候也隻有69%。
    在這個月之後,儲存器上的數字雖然也逐漸減少,但是可以看得出依舊是高於這年8月之前的水平,一直持續到今年年初才算有所恢複到最開始的水平。
    “誰在裏麵?!”
    是張所長。
    我趕緊儲存器放回保險箱,走到了另一邊的一個機械臂前。
    “是羅教授啊,你在這裏幹什麼?”
    “助理說最近有關於安全設施的抽查,這個機械臂他們操作不好也檢查不出毛病,但還是擔心,就央我來看看。”
    “啊,是啊,說是抽查,實際上我聽說是又要有傘兵空降了。嗐,我要是有那背景就好了,咱們這些人就是給人做嫁衣的。是不是,羅教授?”張逸民臉上擺出明晃晃的不懷好意。
    我扣了扣機械臂上的關節,隨口淡道:“做嫁衣人家也找好裁縫,手藝臭的家夥別說吃上葡萄了,但給人家洗葡萄都排不上號。”
    <你小姨這麼帶勁兒啊。要不是這是劇本上的,我都不敢念。>
    <嗯。>
    我有些心不在焉,什麼叫給人做嫁衣?
    小姨就算不是DMM的主任了,怎麼也不會淪落到邊元星際當個小研究員吧?剛才跳過的記憶太多,她究竟遭遇了什麼?
    “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這裏的東西是不允許帶出的,你還記得嗎?”
    “什麼意思?”我咽了咽口水,喉頭有些艱澀地滾動。
    “意思是你等一下,我來看一下。”說著他拿起身後一個盒裝掃描儀對著我頭頭尾尾地一頓掃。
    “什麼意思?老張。”
    “哈哈,正常流程嘛,這不是上頭預備檢查了,咱們這種小細節也得抓起來了。”
    我沒再睬他,徑直出門了。
    下午,我再次回到這個實驗室,取走了藏在機械臂裏的儲存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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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的時候,羅亞還在吃飯,上來問我累不累。
    我看著這個孩子,心裏有些無名的怒火湧上心頭。我沒有家人,也不想和人建立永遠不解鎖的親密關係,但是意外有了這個孩子,我就一個人把他養大,單母親家庭和單父親家庭在現在不在少數,我也沒有後悔過。
    隻是在今天,我卻生出些後怕,要是我也不在了,這孩子真的沒有家人了。
    他們對我說邊元星際的情況惡化急需我的幫助,隻有身為隗夢領域的研究人才有可能挽救這裏,而且我也厭倦了政治場上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邊元星際是戰俘之鄉,第四遠征軍抓獲的俘虜全被安置在這裏,我從小在這裏長大,知道他們的艱辛苦楚,自然不會推脫。
    我的孩子,我的羅亞,幾乎在我說完要回故鄉繼續做基層奉獻的時候就決定和我一起來。
    但是,在今天,那個攥在手心的冰冷儲存器卻灼燙異常,我忍不住顫抖著手去摸他的發頂,他還是很乖,像小時候一樣把頭伸到我手底下。
    也許,我不應該把他帶回來。
    我推脫不餓,很快把自己縮進房間裏,這裏還保持著我當年離開時的裝修風格,小公主風格。
    母親因為失夢症而枯槁的臉頰猶在眼前。
    我打開了一台嶄新的讀取器,今天剛從專賣店買的,我懷疑我的生活已經被密不透風地監視許久了。
    我本以為不會有什麼能超出我的預料了。
    但是,我在看到那個背影的時候,徹底的放棄了對DMM的最後一絲期待。
    <是你的錄像。原來你每次入夢都會被拍下來。>
    <這次應該不會,腦機追蹤不到潛意識。>
    “塔塔。”我喃喃著。
    “不可能,姐姐不是說她被送到國外進修了嗎?”
    “姐姐早就不信我了,是啊,隻有我一個人還蒙在鼓裏,她說DMM有問題的時候,我在幹什麼,接著加快隗分離技術推進?呼籲更多人關注DMM,支持DMM工作?”
    “6092年,8月。”
    “在她問過我有沒有可能不要收集隗之後的3個月,她就被送到了這裏。”
    “DMM你們背著我這個初創者,到底還做了什麼?”
    “寧安集團,你真的是致力於隗夢研究嗎?還是在用隗替自己做什麼?”
    “我這麼些年,究竟做了些什麼?”
    <走吧,就是這裏,信仰動搖時刻,夢核最脆弱的時候。>
    <塔塔,你是怎麼在這裏的呢?>
    <誰知道呢?不知道怎麼回事就來到這裏了。>
    <你當年在大考的時候沒回家去幹了什麼?>
    <我沒法子說!>
    <……>
    <走吧。>
    <不管你的理由,你知道,我總不會怪你的。>
    <我說不出來。>
    <沒事。我知道。>
    <你知道?>
    <哼。>
    “我是不是做錯了?”
    我們回到了虛空中,腳下還是那串鋼索,隻記得看過的場麵和感受過的情感。
    小金已經鬆開了我的身體,離我有些遠。
    “做錯的不是你。”
    “可是我做的事讓很多人遭受了痛苦。”
    “但也讓很多人重新獲得了正常的生活甚至生命。”
    “或許不是我,那些人又能活命,也沒有人因為DMM而死。”
    “那麼問題已經很清楚了,是DMM該死。”
    “是這樣嗎?”
    “你的才華無須別人承認,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做的有多好。你是一把鋼刀,隻是被有心之人拾去。”
    “是嗎?我還是無法原諒自己,那麼多人因為我而改變了一生的命運。”她的聲音很熟悉,現在已經隱隱顫抖,這是她即將衝破夢核桎梏的前搖。
    我不必指責她的天真,也無意為她強說什麼苦衷。
    這裏隻是一個夢核,而她是我出去的指望,我隻要她衝破心底的牢籠。
    這是一個與我毫不相幹的人。
    “那就試著去彌補。”
    良久之後,腳底的鋼繩慢慢展開,向四麵八方遊弋出去,虛空中逐漸透出光彩,屬於羅淼的夢境在我眼前展開。
    等等好像少了什麼?
    我們最先不是想進入羅亞的夢境嗎?
    根據已知,可以證得:
    隗第一個宿主是羅淼,她的精神力被耗盡了之後,隗又將夢核轉移到羅亞的夢裏。
    那麼問題來了。
    羅亞的夢境去哪裏了?
    “我擦!我說了這地方不能待吧,一下子給我幹哪來了?”
    “卉子,你來了?”
    “我不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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