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爸爸,遊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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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說了我不去,你要逼死我嗎?”黎米尤的聲音在別墅環繞。
斯百隔著門:“你必須去。”
黎米尤有些崩潰的哭著:“我不去,不出門。”
斯百沉默著,抿了抿唇:“就是去遊樂園而已,不會有人注意到你,也不會有人認出你。”
黎米尤不說話,反抗。
斯百沒有辦法,隻能拿出備用鑰匙打開房門。然而黎米尤死死的抵住房門,斯百則利用alpha強壯優勢,推開房門;用力過猛黎米尤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斯百居高臨下的看著黎米尤如今的囧態,隻是眼神裏閃過的那一絲異樣。
蹲下身捏住黎米尤的下巴,冷著聲音:“沒有人能違抗我的命令。”特別的中二和尷尬。
黎米尤和斯百對視一眼,黎米尤最先沒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沒有人能違抗我的命令”哈哈哈。”
斯百臉色也緩和下來,抱著笑個不停的黎米尤,有些無奈。
黎米尤笑的胸口疼,捂著胸口不停歇的笑;斯百隻能輕拍的黎米尤的胸口,無奈的說著:“別笑了,有什麼好笑的。”
黎米尤給了斯百一個你不懂的眼神,拍了拍胸口,深呼吸幾下:“你不懂,你就是個木頭腦子”
斯百敲了敲黎米尤的腦袋:“笑夠了,和我去遊樂園。”黎米尤的笑聲頓住,抬頭震驚的看著斯百,仿佛在說”你怎麼這麼狠心”。
“放心,我們隻是遊客,不可能有人注意你。”斯百輕拍著懷中alpha的背。
黎米尤不開口,指尖緊攥alpha的衣服,像情人間的賭氣,又像暴雨前繃緊的琴弦,將鏽蝕的往事勒進掌紋裏。
最後,還是被斯百拎上了車………
黎米尤自上車起,情緒緊繃、不敢東張西望,隻敢低著頭。
斯百將車停在遊樂園後門,黎米尤的指節已經攥得發白。樹影投在後視鏡裏搖晃,像無數窺視的鏡頭——八年前那個雨夜,巷口的監控器也是這樣晃動著,錄下了他被撕破的校服和施暴者惡意的笑。
”冰淇淋車在噴泉右側。”斯百替他戴上鴨舌帽時,他整個人都在細微發抖。旋轉木馬的音樂裹挾著爆米花香氣湧來,有個舉著棉花糖的小孩撞到他膝蓋,黎米尤幾乎要尖叫著後退,卻發現孩子早跑向父母。
”你看,”斯百用身體擋住斜射的陽光,”沒有人認識你。”可當快門聲在十米外響起,黎米尤還是瞬間被冷汗浸透。那年視頻在匿名論壇傳播時,評論區的每句”這omega腿上的胎記好特別”“什麼omega?這明明是alpha”“哈哈哈哈哈,我更喜歡看了”刻印帶了他的靈魂裏,在他的自尊裏;父母拋棄他的尊嚴裏。
彩燈亮起的瞬間,他第一次抬頭望向人群,過山車正載著歡笑衝進星群,而地麵沒有任何人轉頭。他承受不住,又回到了車裏。車窗外的霓虹像碎鑽灑在黎米尤顫抖的指節上,他蜷縮在後座角落,將衛衣兜帽拉至鼻尖。車載香薰的雪鬆味混著斯百的信息素,在喉間凝成酸澀的藥丸。斯百將他抱了出來,牽著他的手走進。
旋轉木馬的彩燈刺破視網膜時,八年前的鎂光燈在記憶裏轟然炸開。黎米尤踉蹌著後退,後背撞進alpha結實的胸膛。”別低頭。”斯百的手掌覆上他後頸腺體,溫熱的桎梏竟成了錨點。棉花糖的甜膩裹著孩童歡笑湧來,他盯著兩人交疊的倒影——戴墨鏡的omega與高大的守護者,在哈哈鏡裏扭曲成滑稽的安全假象。因為他根本不是omega。
過山車呼嘯而過的轟鳴令他膝蓋發軟,冷汗浸透了三層衣料。當賣氣球的小醜迎麵走來,黎米尤的瞳孔驟然緊縮,破碎的喘息卡在喉間。”看著我。”斯百扳過他的臉,指腹摩挲著那道淡得幾乎看不見的齒痕
暮色降臨時,黎米尤望著摩天輪玻璃上重疊的光影。掌心還殘留著冰淇淋融化的黏膩,像極了那個雨夜混合著血與淚的觸感。斯百忽然將他的手腕按在胸口,西裝下傳來沉穩心跳:”等一下,我們去吃好吃的。”
這一次黎米尤,沒有拒絕。
餐廳水晶燈在瓷盤上折射出細碎的光,黎米尤剛將牛排切成整齊的小塊,金屬叉子突然在盤沿磕出清脆的聲響。隔著三張鋪著香檳色桌布的圓桌,穿駝色高領毛衣的Omega正彎腰給小男孩擦嘴
黎米尤手中的餐刀在瓷盤上劃出刺耳聲響,融化黃油順著銀質刀柄流到虎口,像極了那夜順著**內側滑落的血珠。水晶吊燈在牛排紋理間折射出萬花筒般的光斑,每一片都映著Omega父親溫柔擦拭小男孩嘴角的模樣。
”黎黎。”斯百的呼喚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時鍾花信息素的掌心覆上他發抖的手腕,”要換餐廳嗎?”
餐叉突然穿透牛肉紮進骨瓷盤底,裂痕蛛網般在白色餐布上蔓延。小男孩咯咯笑著舉起橙汁,玻璃杯折射的光斑正好落在陳言君的臉上,那裏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八年前暴雨夜的記憶突然衝破桎梏。視頻泄露後第三天,陳言君踩著滿地玻璃碴走進他的房間,Omega父親身上濃烈的Alpha父親信息素熏得他作嘔。也是那一天他收到的,不是自己父親的安慰,是一紙血緣斷絕書。
刀尖突然抵住咽喉,斯百的瞳孔驟然收縮。黎米尤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正握著餐刀橫在頸間,冰涼的金屬貼著當年施暴者留下的齒痕。陳言君終於轉頭,四十歲Omega依然美麗的眼睛在觸及他麵容的瞬間凝固成琥珀。
陳言君腕間晃動的翡翠鐲子正折射出他熟悉的裂痕,那是十二歲生日時自己打碎又偷偷用膠水粘合的。
濃稠的焦糖正順著銀匙滴落成八年前巷口的血珠。他看到alpha輕顫的睫毛下瞳孔正在潰散,牛排滲出的血水在盤底蜿蜒成監控視頻裏的進度條。
駝色毛衣在第三張圓桌旁轉過身來。陳言君保養得當的手指還捏著印有卡通兔的濕巾,當他與黎米尤四目相對的瞬間,濕巾上的兔子眼睛突然洇開兩團猩紅。八年前被媒體打碼的視頻截圖正從記憶深處浮出水麵——那個蜷縮在雨巷的少年校服領口被撕開時,鎖骨下方淡粉的胎記在閃光燈下纖毫畢現。
”小景別亂跑。”陳言君突然抬高音調去追蹣跚學步的男孩,翡翠鐲子撞在兒童餐椅上的脆響割裂了時空。黎米尤看見五歲那年這隻鐲子如何從父親腕間滑落,飛濺的瓷片在他膝蓋劃出的傷疤此刻正在西裝褲下灼燒。
刀叉落地的銳響驚動了整個餐廳。黎米尤撞翻香檳杯的瞬間,斯百已經用風衣將他裹進帶著雪鬆氣息的陰影裏。陳言君彎腰撿碎片的動作定格成當年摔門而去的背影,鮮榨果汁在米色地毯上漫成匿名論壇的彈幕池。
”那個胎記是遺傳病吧?””Alpha被上不丟人嗎?””他爸媽都不要他了哈哈!”
旋轉門將寒風灌入後頸時,黎米尤在斯百懷裏看見玻璃幕牆的倒影——陳言君正在給新孩子擦嘴,暖黃燈光將他眼角的笑紋鍍成金邊。而自己縮在alpha黑色風衣裏的模樣,像極了被暴雨淋濕的舊報紙上那個打了馬賽克的剪影。
停車場監控器的紅燈在角落裏閃爍,黎米尤突然抓住斯百的領帶嘶吼:“回家,我們回家”方向盤在掌心打滑的瞬間,他想起十六歲生日那天陳言君也是這樣突然駕車帶他逃離記者圍堵。隻是這次後視鏡裏沒有追逐的閃光燈,唯有斯百信息素織成的網正溫柔地裹住他潰散的呼吸。
當最新款的蘭博基尼衝進別墅管轄區的梧桐陰影時,黎米尤的指甲在真皮座椅上抓出帶血的溝壑。斯百沉默地解開他的襯衫紐扣,月光下鎖骨處的小魚紋身正在滲血——那些年他用煙頭反複灼燙的傷痕在陳舊的咬痕下開成腐爛的花。“乖,沒事,不要抓了”
斯百將人小心翼翼的抱起,路過梧桐樹,路過那一棵高大的藍桉樹。
斯百突然將他按在爬滿薔薇的圍牆上親吻,血腥味在唇齒間漫成鏽色的河。當黎米尤咬破alpha的舌尖時,遠處傳來新住戶嬰兒的啼哭。陳言君抱著新孩子的畫麵在視網膜上燃燒,而斯百帶著繭的拇指正輕輕摩挲他腺體上陳舊的齒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