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並不是完全的智障，他還是會有些簡單的生活技能，會掃地，會擦桌子，他哥教了他一些基本的技能，他也不是天生的傻子，隻是腦袋受過傷，不過，他似乎能分清那個對他好，哪個對他不好。”譚明說。
    “這麼說，真的是傻子殺了她們？”褚祥問道。
    “難說。”譚明搖頭。
    “那麼，那個趙佳慧又是怎麼回事？她不會像孫豔豔那樣------”薑離想到了孫豔豔的離奇舉止和突然的死亡，心頭就竄上了一陣寒意，卻不料周越忽然坐到了他的身邊，在他的肩膀上安慰地拍了一下，薑離回頭衝他感激地笑了一下。
    “喂，老大，我發現薑離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褚祥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叫起來。
    周越白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說，我早就知道了，要你提醒？
    譚明發覺周越跟薑離之間的那種莫名曖昧的氣氛，心頭一驚，但轉瞬選擇了忽視，咳嗽一聲，說道：“趙佳慧目前來說，一切正常，除了身上有些皮外傷，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不是”魅”吧？沒有其他怪異的像孫豔豔那種舉動？”薑離小心翼翼地問。
    “我也看過了，很正常。沒有被”魅”寄生。”褚祥說。
    “寄生？”薑離一愣。
    “嗯，寄生。像”魅”，”煞”和”凶”都是會寄生在人的身上，吃掉他們的內髒，最終達到控製他們的行動的目的，而如果他們的宿主死亡，他們就會找到另外的宿主。而他們寄生後的人類，看起來行為就十分的怪異，會被人們誤認為他們被鬼附身了。”褚祥為薑離詳細地科普關於“魅”、“煞”和“凶”這些怪物的能力。
    “嗯，看起來像是兩起案子……”譚明道。
    周越則搖頭：“不一定，他們一定有聯係。譚警官，麻煩你再繼續注意趙佳慧。”
    “好的。”譚明答應著，抬起手腕看到手表上的時間已經不早了，又看到外麵的雨早已停了，而周越明顯一副趕人的姿態，他和褚祥互望了一眼，心中暗罵周越見色忘義，表麵卻不敢得罪他，起身告辭而去。
    薑離這兩天都在和周越奔波，從出租屋搬到周越家還沒來得及收拾，他的東西都還擺在周越給他騰出來的樓下的客臥裏，這時看了看牆上那華麗精致的掛鍾上的指針指向了淩晨一點，他雖然不是很困，因為到家前就睡了一覺，不過想到他該上班了，還是覺得該早早地上床睡覺，所以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衣物，把他們掛到客房裏的衣櫃裏，又去洗了個澡，便打算上床睡覺，卻發現周越正站在客房門口，他一愣，問道：“有事嗎？”
    “你不是害怕做噩夢嗎？”周越說。
    薑離笑了笑：“不是有你在嗎？”
    “要我和你一起睡嗎？”周越問。
    “這個……不用了吧。”薑離猶豫了一下，說。
    “好，晚安。”周越看起來竟然有些失望。
    “晚安。”薑離說，然後，他關上了房門。
    其實薑離上床之前還是有些忐忑不安，但他又不想太過依賴周越，所以，他還是脫掉外衣，鑽進了被窩，把被子拉到了頭上，閉上了眼睛，讓自己入睡。
    他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是，他的頭一沾枕頭便陷入了熟睡之中。
    不久，他的客臥門被人悄悄地打開，周越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走到床邊看到蒙頭大睡的薑離，似乎猶豫了一下就在薑離的身邊躺了下來，伸出手臂抱住了薑離的腰，再蓋上了被子，對著薑離好看的睡顏，低低地說了一聲：“晚安，薑離。”
    早上六點，薑離睡醒了，伸了個懶腰，感覺自己從來沒有睡過這麼好的覺，精力十分的充沛，又看了看時間，離上班還早，反正是夜班，他不擔心遲到，隻是給出租車公司的領導打電話銷假，又給李梅打電話，感謝她給自己代班，李梅哈哈笑著，說不用謝，隻要他身體好了就行。隨即他起床洗漱，再走出了客臥，驚奇地看到桌上擺的早餐，是一杯豆漿，一籠小籠包，一碟三明治，還有一瓶腐乳，一碗豆腐腦兒，還冒著一絲熱氣。
    哢擦！
    有人打開門鎖走了進來，是周越，他穿著一件灰色T恤，牛仔褲，外套一件牛仔夾克，是很隨意休閑裝扮，但他長得很漂亮，輪廓分明，眉眼精致動人，身材好，腿又長又直，無疑便是天生的衣架子，即便是普通的休閑衫穿在身上也是加分項，特別吸引人的眼球。他手裏還提著一個裝著福記紅棗粥的包裝袋，見到薑離坐在餐桌邊，不禁笑意盈盈地說：“起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睡到下午呢！”
    “我還要上晚班，可不想錯過交接班時間。”薑離笑道。
    “這麼快就上班？”周越一愣。
    “不上班，我喝西北風嗎？”薑離笑道：“倒是想找個富婆養我，可惜，沒那運氣。”
    “也是。你的確有夠倒黴的。”周越把包裝袋放到桌子上，笑道：“昨晚還做噩夢嗎？”
    “沒有了。”薑離忽然抬起頭，目光定定地望著周越：“謝謝你。”
    “跟我客氣什麼。”周越淡淡地說。
    就在這時，周越的手機鈴聲響了，還是頗為好聽的流行音樂，不像周俊的鈴聲那麼奇葩。
    “哦，你說，你沒有看到況天賜？”周越接起電話，聽到那邊周俊彙報的情況，眉頭蹙了起來。
    薑離也是一驚。
    “嗯，哥，昨晚上他們兄弟倆鬧得很凶，好像是況天嘯又在打弟弟，後來況天賜跑出來了，我看到況天嘯也追出來，罵他要滾就滾，滾了就不要回來，然後，我就沒看到況天賜回來過……我本來想進去查個清楚的，又怕被他發現了，你不知道那個況天嘯很警覺的，稍微有風吹草動，就會出來看個究竟，我還差點被他發現了……”電話那頭，周俊說道。因為周越開了免提，所以薑離聽得很清楚周俊彙報的內容。
    “知道了，你繼續看著況天嘯，有什麼情況跟我說。”周越說著掛斷了電話。
    “況天賜跑了？”薑離問道。
    “嗯。”
    “現在怎麼辦？”薑離問。
    “沒事。你好好休息，到點就去上班。我去找一找那傻子弟弟。”
    既然周越說要去找那個傻子，讓他不要操心，好好休息，薑離便也不再去管這件事，在家裏玩了一會兒手機，打了個盹兒，很奇怪地，自從周越說他會魔法以後，他就覺得好像周越真的給他施了魔法，睡覺的時候再也沒有做惡夢了。直到下午交接班快到時，他乘公交到了出租車公司，和李梅交接過後，開著他那輛出租車，接了個客人到南新橋路那邊，又轉了兩圈，差不多晚上六點，他在福源街道口下車去買煙的時候，碰到了以前高中的同學劉華。兩人聊了一會兒天，劉華便提出請他去旁邊的大排檔吃海鮮，薑離欣然同意。
    在高中時，劉華算是和他比較好的哥兒們，經常翻學校院牆溜出去上網，也經常跟對麵技術學校的一幫不良學生打架，還一起被老師訓……聊及過往，兩人都是感概不已，不知不覺劉華喝了差不多三瓶半啤酒，已經喝得醉醺醺，薑離平時開車一般不喝酒，也不很餓，就陪著劉華剝花生米吃，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他準備結賬，卻意外地瞥見了路邊的一個人影。
    “況天賜？”他看到了那個傻子站在路邊，嗬嗬地朝他傻笑，咬著手指頭，滿嘴的口水。
    他走了過去，對傻子叫道：“況天賜？你怎麼在這裏？”
    出乎意料地，傻子也沒逃跑，隻是指著大排檔裏的海鮮，嗬嗬地笑：“嘿嘿，小龍蝦，好吃……吃小龍蝦……”
    “你喜歡吃小龍蝦？”薑離回頭看了一眼桌子上還剩的一碟子麻辣小龍蝦，好奇地詢問。
    “小龍蝦……好吃……我喜歡吃……哥哥以前做給我吃……”傻子況天賜咬著手指頭，一臉眼饞的樣子，口水還在往下掉。
    薑離忽然對他生出了一絲憐憫，走回了桌子邊，把那盤沒吃完的麻辣小龍蝦拿給了傻子，傻子也不客氣，兩手抓起了一隻就往嘴裏塞，他吃得狼吞虎咽，幾乎被噎著，薑離無奈，又從叫大排檔的服務員拿了瓶果汁遞給了傻子，傻子接過果汁猛灌，又嗆咳了起來。
    “你慢些吃，沒人和你搶。”薑離歎氣。
    傻子又吃了好幾隻，盤子裏的小龍蝦轉眼就他掃光了，隻剩下一些蝦殼扔在他的腳邊。
    “還要嗎？”薑離問。
    見傻子意猶未盡的樣子，薑離隻好又點了一盤，讓傻子坐到桌邊吃，還點了其他一些海鮮，傻子似乎隻對麻辣小龍蝦情有獨鍾，盡管他被辣得直叫喚，但他還是不停地剝蝦子吃。
    “你哥呢？”薑離忍不住問。
    “他打我，我不回去……”傻子有點不高興了。
    “他經常打你？你可以叫警察抓他啊。”薑離說。
    “不要！他是我哥。”傻子說。
    “可他打你是不對的。”薑離說。
    傻子搖頭：“哥哥以前不打我，還做小龍蝦給我吃，我最喜歡吃小龍蝦了，嘿嘿……”
    薑離又問：“那他為什麼打你？你知道嗎？”
    “他娶了壞女人，壞女人打我，也要打他，妹妹不喜歡我！妹妹欺負我……我討厭她們，我要殺了她們……嘿嘿，殺了她們……”傻子的臉突然露出了猙獰之色，完全就不像一個傻子了。
    薑離看得有點發呆。
    “不要！不要打我！你們不要來追我……我怕，我怕……”傻子說著，臉上又露出了一縷恐懼之色，猛地一下子扔了手裏拿的小龍蝦站了起來，還沒等薑離反應過來，傻子就跑掉了。
    “喂……”薑離想要去追傻子，但是卻被劉華拉住了手臂，劉華嘴裏還嘟囔著：“來，陪我喝一杯，你不喝酒怎麼有意思？”
    薑離不放心把喝得醉醺醺的劉華擱在大排檔，隻好攙扶著劉華出來，把他塞進自家的出租車，先將他送回了家裏，再給周越打電話：“周越，我看見了況天賜那個傻子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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