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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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路上有些堵車。”
“沒關係。”
中年女人將房門打開,傅黎跟著人走了進去。
還是熟悉的陳設,隻是東西都已經很舊了,但還算幹淨整潔。
“自從你們搬走之後,我就和我兒子去了外地,也沒時間精力打理,這屋子就一直閑置著。”
“你看看這個?是你的東西嗎?”
“是我的東西,謝謝。”
傅黎翻看著手中的書,心裏五味雜陳,原來她也有過童年美好。
“這個房子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嗯,是打算賣出去了。以後就打算和兒子長期在外地了。”
“你介意把房子賣給我嗎?”
“哎,真的嗎?你要是真的想買,我們這幾天就可以簽合同…。”
中年女人沒想到傅黎會買這間空間狹小、地理位置偏僻,還老舊的屋子。
這屋子她都擔心好久了,畢竟現在和危房也大差不差,難得有冤大頭買,自然是高興得不行。
“好,麻煩你等一會兒”
“好好好。”
傅黎打了個電話,大概在半小時左右林錫拿著合同出現,兩人快速簽訂了合同。
“那你就好好參觀參觀,我就不打擾你了。”
中年女人高興極了,說話都一些語無倫次了。
“嗯。”
噠噠的腳步聲逐漸走遠,畫本裏的內容傅黎也看得差不多了。
“傅總,這個房子要找人重新…。”
“不用,你先去忙吧。”
“好。”
林錫看著這個隻能放下一張床的屋子,心裏很疑惑她的決定,大白天要開著燈才有些光,根本不能住人。
傅黎放下手中的畫本,突然就有了倦意,她躺在不算平整的床板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她的靈魂好像脫離了**,身體飄啊飄啊,一路闖過高速公路,從荒野慢慢到城市再到一個全是瓦房的聚集區。
窄窄小小的過道裏,住了很多年長的老人,說著特定的方言,三三兩兩的聚集在屋簷下,扇著扇子,閑聊幾句。
偶然會有些年輕人,但都在屋內做著不同手工,一盞暗暗的燈,照亮著濕潤的黃土。
“王燁,快來!”
傅黎的視野隨著女人的聲音推進,她看見了一個因為太瘦,臉上沒肉顴骨高高翹起,很不好看的女人。
從院子裏叫回了個女孩,她穿的奇奇怪怪,女孩子卻穿著男孩的衣服,破破舊舊的。
聽見女人的聲音,她丟掉了手中的樹枝,板著臉慢吞吞進了屋。
“怎麼了?”她沒看那個女人,但也沒對她掛笑臉。
“快你幺姐帶回來的,挑些肉吃。”
“哦。”
還算寬敞的堂屋桌上擺著很多塑料袋,裏麵裝著好些的菜,份量不多,但都油膩膩的沾著白色。
“就是啊,小燁,多吃些肉,你個子太矮了,要多吃些,還想吃的話明天我再從酒店帶回來。”說話的是個胖胖的女人,她個子也不高,但身材卻有些臃腫,穿著黑色的西裝,是標準的酒店服務員的打扮。
“好,謝謝幺姐。”
叫王燁的女孩,胡亂的摸了一把枯黃的臉,咽了咽口水,挑了個沒什麼肉的豬蹄。
她齜牙咧嘴的,啃了半天也沒吃到幾口肉,有些發黃的牙縫裏倒是藏了不少難嚼的勁。
很快一個瘦高的女人從外麵回來,一看她吃得急急忙忙,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哦喲~,肉都被你吃了,我們還吃什麼?二嫂你怎麼也不管管她…”
她抬頭看那個高顴骨的女人,很顯然期待著責罵。
但卻隻聽見她說了句:“哎,孩子貪吃,你別怪她。”不痛不癢的。
“是啊,姨媽,她還是孩子呢,多吃些也很正常。”西裝女人笑著打哈哈,也有些尷尬。
王燁更尷尬,手中的骨頭不知該繼續吃,還是放回去,上麵都是她的口水。
她低著頭不知該怎麼辦,隻能低聲說了句:“姑姑,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吃了。”
“哼,我那敢要求你啊,不知道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女人看她兩眼,沒再說什麼,隻是將桌上的菜都拿進了房間,沒再出來。
幾歲的孩子,總是敏感的,她低著頭,手裏的肉也沒在吃,腳趾不自在地扣緊。
一下將骨頭放回桌上,逃一樣地跑進了個屋子,小心地將門關上。
傅黎跟著人進了屋,腳下是濕潤的土,還有徹骨的寒意鑽進身體裏。
她看見她鑽進了被子裏,沒再出來,隻有壓抑的,很小聲的嗚咽聲。
她太瘦弱了,即使是蜷縮在發硬的被子裏,也沒什麼存在感。
傅黎眼前的畫麵開始變換,她看見天慢慢變黑,一個個暗格裏開始發出亮光。接著便是從各個方向回來的人們。
他們都穿著襯衣短褲,交談著往不同的巷子裏去。
後來的後來,那個堂屋裏聚集了很多人,有人將菜端上了桌,有人開始裝飯,他們圍著木桌坐下,嬉笑著說話。
很快便開始吃飯,偶爾不滿地嘀咕幾句,又時不時大笑幾聲。
沒有人在乎那張桌上缺了誰,或者說那張桌上本來就沒有那個人。
後來他們吃完了飯,聊了會天,從水桶裏舀了些水,隨便衝了衝腳,各自回房間去了。
她看見那個高顴骨的女人也進了房間,不同的是她懷裏還抱著個孩子,髒髒的但卻很圓潤。
她進了屋,看了眼躺在矮小木板上的人,沒說什麼,隻是整理一下床鋪哄著孩子睡覺了。
傅黎看向床腳下的木板,她似乎動了動,但很快又沒了動靜。
傅黎似乎被困在了這個黑盒子裏,她可以聽見那個女人的打呼聲,也可以聞到難聞的土腥味,卻怎麼也出不去。
她就這樣呆在黑暗中,有些無助卻不害怕。
不知是什麼時間,孩子的苦鬧聲響起,是那個女人床的那個孩子。
女人大聲地砸吧幾下嘴,快速翻身起床,打開了細小的手電筒,開始耐心地哄孩子。
可那孩子太固執,很偏執地想要什麼,聲音也很洪亮,不要命一樣的嘶吼。
女人哄了好久也沒用,沒了辦法,隻能穿上衣服出了門。
過了好久,她回來了,手裏好像提著什麼,是一個紅色的包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