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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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手機給我,我該走了。”
“不…不要。”
他拒絕她,在傅黎還未反應過來時,拿著她的手機快速衝上了樓。
傅黎看著人跑沒影,也沒了辦法,隻能上樓去找。
傅黎看著眼前的一切真的很震撼,他今天是鐵了心的要將她留下來。
走廊裏全是鮮花和氣球,還有肉麻到讓人掉牙的情話,上麵還掛著小彩燈,五顏六色的很漂亮,它們散發的光有**一樣讓傅黎有些頭暈,心髒也跳得過分的快。
傅黎按照地上的拆禮物指示牌走,拐了一個又一個的彎,很快在走廊的盡頭哪些裝飾全都消失了。
一個狹小的房間在角落裏,裏麵看起來很黑,有些綠色的光從門底下漏出。
傅黎實在好奇穆承允在耍什麼心機,沒有一絲猶豫地推開房門,還貼心的關上了。
屋內一點也不亮堂,窗簾被拉起將外麵是光捂的嚴嚴實實的,但機器運作的聲音卻很響,時不時還有滴滴聲。
傅黎巡著地上的綠光來源往裏走,很快一塊綠色的布展現在眼前。
裏麵好像有個人影,在晃動,她一想到他無理地搶奪自己的手機,就有些生氣,打算惡作劇的嚇唬他一頓。
她突然拉開綠布,扮著鬼臉嚇人,卻不想反倒被那人嚇一跳。
他不是穆承允,雖然燈光很弱,但傅黎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後背的駭人的傷,十分斑駁,像蛇皮一樣嚇人。
“你…你是誰?”
那人的聲音很嘶啞,聽起來很害怕。她的突然出現似乎嚇到了他。
“我是傅黎,我來找穆承允,很抱歉走錯房間。”
“傅…傅黎。”
他站在黑暗裏,口齒不清著,讓人看不清神情,聽不清情緒。
“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
“哇,姐姐你幹嘛,你跑這個來幹什麼,快點和我出去。”
他剛要回複,穆承允卻幽靈一般出現及時打斷兩人之間的交談。
“嗯,走吧。”
傅黎深深地看了那人一眼,和穆承允一起離開了這間滿是消毒水味的屋子。
“他是誰?”
傅黎一把拉著在前麵氣呼呼走的人,語氣不容質疑。
“哦,他啊,我的一個朋友?”
穆承允擦了擦鼻子,不太自然地回複。
“朋友?你不是說你隻有我一個朋友嗎?”
“哎呀,那不一樣,他是普通朋友,你是…你是帶感情的朋友…。”
他含糊其詞,並不正麵回答傅黎。
傅黎看他不願意,也懶得再過問,畢竟人和人之間總得有點自己的**。
這一下穆承允可不敢再撒潑了,他主動將手機還給傅黎,安靜地跟在她身後一起下來樓。
她沒理他,下樓之後,就快速離開,他的道歉到了嘴邊都沒機會說出。
他呆呆地看著車走遠,心裏煩得不行。
自己目的沒有達成,又又把人惹生氣了,他該怎麼和她道歉,自己隻有長相還行,可偏偏她對皮囊又隻是一時的新鮮勁。
他越想越氣,蹭蹭上了樓,幾下跑到走廊小吳子,對著門拍得震天響。
“你個神經病,大醜貨,現在也不安分,你難不成還想著以色侍人嗎?有人會喜歡你嗎…。”
他太惡劣,心裏有氣就隻挑著比自己弱小的人欺負,標準的欺軟怕硬。
“那你呢?難道就會有好的結果嗎?”
男人沒看他,自顧自地坐在窗邊,手裏拿著把鋸子十分用力的鋸著什麼,發出的聲音像惡魔嘶吼一般,十分嚇人。
“哼,要你管。”
穆承允有些害怕,底氣很不足,但還是傲嬌地踢翻了腳邊的桶,倉皇出逃。
可憐的人,連記憶都是痛苦的,美好太短暫和模糊。
一身燒傷的男人,停下手中鋸東西的動作,他茫然的拿起鋸子,將它扔在地上,麻木地站起身,“乖順地”爬上手術台一樣的床鋪,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傅黎回放著那不堪入耳的咒罵聲,心裏對穆承允的好感下降了許多,他對那人的惡意好像很大,他害怕他的出現。
他和他的父親在本質上並沒有太大的區別,穆倭是豬圈裏的霸王,仗著體型和狠毒欺負一個圈裏的。
而他是自我的,主體性很強,在瞧不上別人的同時高看自己。
傅黎是喜歡他的美貌,也喜歡他的直接和熱情,投懷送抱又不需要付出對價,沒人會拒絕。
她一個人開著車,四處晃悠,路過一個花店時下意識停下買了一束花,是白菊,白色的菊花,很好看,但沒什麼希望。
痛苦的人一直在痛苦,隻是現在太苦,所以才會覺得自己快樂過。
她改變了行駛方向,慢慢向著郊區而去,過了很久,她來到一個墓園。
裏麵的人很多,離開的人很多,墓碑前大多的花已經枯萎,食物也都開始腐爛變臭…。
“最近還好嗎?”
傅黎看著墓碑上那個熟悉而陌生的人,不知為何問出這樣一句話。
她將她養大,她把她當做唯一一個愛自己的人,可到頭來好像連她自己也不愛自己。
“我一直想問您,為什麼要養我?因為愛嗎?還是因為什麼?”傅黎很明白那個答案,可她卻不願說出口。
因為哪些她以為的愛,在她崩潰無助時讓她一次又一次的站起來。
童年,她沒有童年,她隻記得童年好像隻有嘲笑和虛假的和睦,她不知道誰是自己的父母,她隻記得哪些人都在以玩笑的方式嘲笑她的無助。
後來她越長越大,漸漸明白隔代之間從來不存在愛,而她之所以獲得生存的機會,是因為她的兒子需要一個好的前途。
後來她上了大學,她變得更加成熟,更加向往美好,也越來越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她不想見她,也害怕見她,因為她以為的許久未見都會變成無理的傾訴,她要她體諒,後來的後來她不再回去。
再後來的後來的,她生病了,是癌症,她去看了她,她瘦了很多,哪些斑駁也越來越明顯。
她心裏很沉重,她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她心裏很痛,很難受,很…。
後來的後來,她去世了。她去看了她?也許吧!
她也記不清了。
“姑娘,你還好嗎?別難過了,生離死別我們沒辦法。”
傅黎轉頭是一個中年女人,她看起來很憔悴,手上全是褶皺,有著不符合年齡的老態。
“擦擦眼淚,明天還是要繼續快樂。”
她遞給她一張紙,語氣疲憊的安慰。
“嗯?謝謝。”
她接過紙,不太自然地離開,她聽見她的話:“好奇怪的人。”
是挺奇怪,奇怪到不像一個人,傅黎快速上車,掰正車鏡,看著自己眼角的淚,怎麼也不相信。
她為什麼再難過,因為誰在難過,莫名其妙。
她有點煩,快速驅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