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柯，這隻是問題，不是答案，”秦臻把繞在他脖子後邊的衛衣繩放在前邊，“我們一個一個來說好不好？”
    感受著自己的手被越握越緊，秦臻勾唇看他。
    “第一個問題，現在是十月份，所以業務比較忙，經常加班，雖然我已經盡量準時下班了，但還是一直待在書房處理工作，這是我的問題，我和你道歉，”秦臻捏了捏林亦柯的手指，“所以，下個月我會休息一個月，哪都不去，隻陪著你。”
    林亦柯眨了眨眼。
    “第二個問題，第二個問題的話，有一半是因為第一個問題，我就不多說了，另一半是因為第三個問題，把它和第三個問題放在一起說。不過，我還是要跟你道歉，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對不起。”
    “那麼，現在是第三個問題。”
    秦臻挑了挑眉，有些猶豫，但是看著趴在自己膝頭的那張臉，還是歎了口氣，小聲呢喃“本來不該是今天的……”
    他想起身，卻被死死按住，林亦柯的神色有些不安，“你要去哪兒？你沒說完呢，哥……”
    “我拿東西，你先鬆手。”秦臻掙脫不開，內心有些無力。
    林亦柯最近幾年一直在鍛煉，秦臻眼睜睜看著他從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身形，變成現在這樣比自己大了一圈的健身愛好者。
    唯一不變的就是林亦柯那張漂亮的臉和易碎的內心。
    “你去拿行了吧？”秦臻笑出聲，拍了拍他的頭頂，“在樓上。”
    是個很大的木盒子。
    林亦柯把東西遞給他後便伸手抱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肚子裏。
    秦臻低頭看著他的發旋，把幾撮豎起來的頭發順下去：“知道這裏麵是什麼嗎？”
    林亦柯搖頭。
    “那你看看。”
    盒子打開，裏麵是十幾張紙稿，還有個更小點的盒子，更小的盒子打開，裏麵是十幾個戒指，不過看起來似乎都是半成品。
    “……”林亦柯的心跳得厲害，渾身的血液也似乎變得更燙，他抬眼，對上秦臻能溺死人的眼神，半晌才出聲，又沙又啞，“戒指。”
    “嗯，戒指。”秦臻又在笑，“什麼戒指？”
    林亦柯的眼淚湧出來了。
    秦臻為了這事忙活了得有小一個月。
    國內目前並不認可同性婚姻，所以他打算帶著林亦柯去國外來辦。
    實際意義可能幾乎等同於沒有，但是對他們兩個人來說，並不是。
    他能感受林亦柯的不安，他也理解。所以，不管是什麼，隻要能稍微讓林亦柯安心的，能讓林亦柯覺得幸福的，他都會去做。
    戒指他找了一個很有名的國際大師去製作，不過目前給出的稿件和大致樣式，他都不是特別滿意，總覺得差了點什麼，所以一直在修改，他瞞著林亦柯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本想著等戒指做好了，給林亦柯一個驚喜，結果驚喜不成，反倒自己的躲躲藏藏讓他更加不安。
    林亦柯的眼淚滑倒下巴，被秦臻伸手抹掉，“沒想這麼早告訴你的呢。”
    “秦臻，秦臻……你很喜歡我，對嗎？”林亦柯挺直了脊背，視線被淚水模糊，抖著睫毛一字一頓地問秦臻。
    “當然，秦臻摸他的頭發，柔軟的發梢一點點撓著手心，笑了笑。
    他終於還是在這個時間地點都不盡人意的場合，說出了那句話，“亦柯，和我結婚吧。”
    林亦柯悶在他懷裏號啕大哭，
    秦臻倒是笑出聲了。
    忽然想起來之前秦嫀跟他說的話。
    秦嫀說林亦柯沒有安全感再正常不過了。
    秦臻無法感同身受。自己的身邊隻有他一個人，現在緋聞都幾乎沒有了，低調得不行，除工作外的所有的時間都給了他，林亦柯的要求他都不會拒絕，甚至很少和林亦柯生氣。
    林亦柯卻依然不安。
    於是秦臻問為什麼。
    “首先就是你們倆差距太大了啊，生活的圈層都不一樣，而且你身邊優秀的人那麼多，但他現在接觸的很多都是以前沒有過的，所以擔心被你拋下應該很正常吧。”
    秦嫀讓店員把展示櫃裏的那款包拿下來，又開口，而且你顯得太從容了。
    “什麼？”秦臻皺眉，剛剛說的那些他都能理解，但這又是什麼。
    “你比他年紀大，閱曆多，所以麵對他時總會更包容。”
    秦臻笑了：“這都不行？”
    “你聽我說完，”秦嫀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他的性子很敏感吧。”
    你能看懂他情緒，知道他的困境，所以你會不準痕跡地引導他的情緒，你們倆的相處中你處於一種俯視的狀態，你們的關係是由你來主導的。
    “談戀愛不是這樣的，你太雲淡風輕了，這種漫不經心會讓他覺得，你到底是在喜歡他，還是在遷就他。”
    “喜歡才會遷就啊……”秦臻按了按眉心，坐在座椅裏有些困惑。
    秦臻回過頭看他，了然於心地笑了笑：“但在他看來你就像哄小貓小狗一樣，不管小貓小狗做了什麼你都能包容，那他就會想換個人你是不是也會這樣，對誰都一樣，所以他不是唯一。”
    “太誇張了吧……”秦臻端著杯子舉在唇邊的手頓住，最後放在了桌子上。
    秦嫀沒再說話。
    秦臻扶額，有點笑不出來：“那這也沒辦法啊。”
    怎麼會沒有辦法呢。
    該怎麼做才能讓林亦柯的不安消散，才能讓他安定下來？
    是浩如煙海的愛，還是永不分離的陪伴。
    秦臻不知該如何抉擇，那就都給他好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嘴唇貼到林亦柯的側臉，嚐到了鹹濕的味道，秦臻眼尾上揚，有點心疼：“怎麼還在哭……”
    唇齒被撬開，酒味帶著蜂蜜水的味道一塊被渡了過來。
    秦臻被壓在沙發上，炙熱的吻蔓延在他鎖骨，眯著眼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呼吸變得有些亂。
    “汪！”
    突然一聲突兀的狗叫，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側目瞧過去，Charlie正站在沙發邊歪著頭看著他倆，一副不帶他玩的樣子。
    瞬間，屋子裏所有的曖昧氣息盡數消散。
    秦臻無奈歎了口氣，一邊笑一邊用手腕抵著林亦柯的胸膛，把人從身上推開，“誰同意你動手動腳了。”
    “……”林亦柯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秦臻哼了一聲，又開口：“還沒結束呢，我的問題說完了，你的還沒開始呢。”
    “什麼？”林亦柯蹙眉，心底記了Charlie一筆，準備扣它一星期的零食。
    “別裝傻。”秦臻不滿地拍了兩下他的亂糟糟的頭。
    “……我知道錯了。”林亦柯的脊背彎了下去。
    “嗯哼？”
    “我不該喝酒，不該不回你消息，讓你擔心了……”林亦柯眨著濕漉漉的眼睛看他，放低了聲音，“哥，我真的知道錯了。
    秦臻看著他不說話，隻是勾唇笑著。
    “沒有下一次了！我再也不會這樣了！”林亦柯舉起手做發誓狀。
    秦臻回了一個意味深長地輕哼，把人拽進懷裏。
    林亦柯借勢倒在他肩頭，手還沒碰到秦臻的後背，Charlie就又叫了一聲。
    “汪！”
    兩隻前爪前伸，**撅起來，尾巴一搖一搖的，明顯就是邀請一起玩的姿勢。
    林亦柯瞪大眼睛，火氣似乎轉成了實體：“這不是玩遊戲！”
    Charlie聽不懂，Charlie哼唧了兩聲。
    秦臻看著一人一狗來回“對話”，笑得眼睛都睜不開。
    好半晌後他才拍了拍林亦柯後背：“行了行了，回樓上，Charlie還小，別給他看**的東西。”
    林亦柯直起腰，手勾著秦臻的腿，把人托了起來往樓梯那邊走，不讚同地說：“Charlie都兩歲了，早就成年了。”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不喜歡這個姿勢。”秦臻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已經放棄掙紮了，手老老實實地搭在林亦柯肩膀。
    第一次被林亦柯這麼抱起來的時候他被嚇到，差點就要動手打人，後麵次數多了倒也習慣了，但還是別扭。
    台階被林亦柯三步並兩步兩步並一步地走完。
    身子陷進柔軟的床裏，林亦柯微涼的手掌伸進秦臻衣服下擺。
    兩個人的呼吸節奏很快就亂了套
    林亦柯咬著秦臻的側頸，覆在秦臻溫熱小腹上的手用了點力往下按，果不其然聽見秦臻微弱的哼聲。
    “別按……”
    林亦柯舔舐他的嘴角，小聲嘟囔著，“你明明就很喜歡。”喜歡我抱著你，也喜歡我這樣對你。
    秦臻被這麼直接拆穿有點小惱火，再加上林亦柯衛衣帽子上的繩子總是一直在他鎖骨處掃來掃去，惹得他更加煩躁。
    伸手直接勾住林亦柯的脖子，重重地抵開林亦柯的齒關，衝著對方纏上來的舌尖就是一口。
    “唔！”林亦柯疼得閉上了眼，口齒不清，“我不說了……”
    ……
    門外的Charlie發現平時打開主人臥室門的方法失效了，爪子怎麼扒拉門把手都沒辦法讓門敞開。
    在門口轉了兩圈，最終還是熬不過困意，爪子在地板上噠噠噠地走著，下樓回了自己的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