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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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有關於我司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秦倡翰先生健康狀況的謠言在社交媒體上廣泛傳播,我們謹此澄清,秦先生仍在接受治療,健康狀況在醫生的監督下穩定恢複。任何關於秦先生去世的言論純屬謠言,望各界不要輕信、不傳播此類信息。
“公司擁有強大的領導團隊和高效的管理架構,董事會及其他高層管理人員將全力推進公司各項工作,確保公司戰略的順利執行,並為所有利益相關方提供穩定的支持。
“我們對那些故意製造和傳播虛假信息的人表示強烈譴責。公司將采取法律行動,通過律師函要求相關人員立即停止散布不實消息,並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
“我們衷心感謝所有關心秦先生的朋友、投資者和員工的支持和理解。我們會繼續關注公司業務的健康發展,確保為客戶和股東創造長期價值。
“如有任何疑問,歡迎通過公司官方通訊渠道與我們聯係……”
秦臻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劃了兩下,退出了視頻的界麵,按滅了手機。
“怎麼現在聲明都要秦嫀自己親自出鏡了。”
手肘抵在車窗上,明明該是疑問的語氣,開著車的楚澤北卻莫名聽出了他的煩躁。
他輕笑,瞥了秦臻一眼:“這可是個好機會,嫀姐總得讓自己多出現在大眾視野裏吧。”
方向盤轉動,車子從變了個道,楚澤北又開口:“這次回來待多久?還是說不走了?”
“難說,不過我倒是不想走。”秦臻調了下座椅靠背,打了個哈欠,準備閉眼睡一會兒。
他剛下飛機,十幾小時的國際航班對他來說不是件輕鬆事。
有輛車見縫插針地塞車,楚澤北有點想罵人。
再準備開口跟旁邊的人說話的時候,才察覺副駕駛沒了動靜,目光往旁邊一側,秦臻都幾乎快要躺平了,閉眼睡得正香。
“……”
車裏冷氣開得足,楚澤北一邊心裏暗歎自己簡直天生勞碌命,一邊盡力地把秦臻腿上脫下的外套給他往上扯了扯。
本來來機場接秦臻這個活不該他來幹的,秦嫀找她的助理或者秦家的司機過來都行。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比較特殊,加上正巧楚澤北今天休息,他爸媽又老念叨,他這個親兒子就攬了這個活。
“我去接我去接,我親自把你外甥接回來行吧。”
*
雲層在湛藍的天空上一動不動,沒有風,氣溫也高得離譜。
街道兩旁的樹在烈日下顯得有些蕭條,樹葉無精打采地垂下,被太陽曬得焦黃。路麵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熱浪在地麵上扭曲蒸發,仿佛一幅模糊的畫。
高樓大廈之間的狹窄街道成為了熱浪的傳導通道,熱氣籠罩著這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秦臻睜開眼的時候車子已經駛入市區,他眯了眯眼往車窗外看,嗓子還有點啞:“你開哪來了,你別蒙我,這是往舅舅家去的方向嗎?”
“哪那麼多話,我還能給你賣了?”
“這可說不準。”秦臻調直座椅靠背,把身上的衣服往後座一扔。
楚澤北懶得跟他貧嘴,踩下油門過了紅綠燈:“澤秋要吃她學校旁邊那家的蛋糕,說是提前訂好了,讓我過去拿就行。”
車子又開了十幾分鍾,跟著導航七拐八拐地終於找到地方了。
楚澤北一邊把車子停樹蔭下,一邊罵罵咧咧地解開安全帶,“誰教老板這麼開店的,不想做生意吧,藏這麼深。”
秦臻被他開車門那瞬間湧進來的熱浪撲了滿臉,皺著眉把車裏的溫度又調低了點。
視線掃到車窗外,稀稀倆倆的大學生舉著傘快步走過,在這種氣溫下待在外麵無異於自虐。
秦臻從車載冰箱裏拿了瓶水喝了兩口,看著後視鏡上掛的小玩偶,思緒已經飄遠了。
這麼多年他極少回國。
現在秦老爺子突然病重,集團裏暗流湧動,不少人對那個位置虎視眈眈。
秦臻手裏也持有乾毅的股份,又跟他姐一樣從小就是個人精,剛成年那會就能跟著他姐在乾毅裏學習了。
不過自從秦臻前些年去了國外,有利益牽扯的一群人對他就都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了,隻猜測他去國外接著深造,應該是為了更好地接管集團,畢竟他姐姐到底不是個男人。
現在這麼多雙眼睛明裏暗裏地盯在他們身上,他回國的事也瞞不了多久,有些事還是得盡快,免得夜長夢多。
秦臻捏了捏眉心,麵上透露著煩躁。
再抬眼就看見馬路對麵的人行道上走過來一個男人。
嗯,準確來說應該是個男大學生。
秦臻發了個哈欠,專注地把目光投過去。
看起來實在年輕,身材高挑,穿著很普通的白短袖牛仔褲,不過修長挺拔的身姿很容易在人群中引人注目,戴著藍色的口罩,額前的碎發因為汗水有些黏在額頭上,露出的眉目間透著一股溫和的氣息。
應該是生病了。秦臻這麼想著,不然這麼熱的天戴口罩走不了太久就會中暑吧。
那人手裏提著一個袋子,快步地在人行道上行走,隻不過眼神偶爾在綠化帶裏遊移,似乎在找著什麼。
“嗡嗡——”手機震動起來,秦臻收回目光看向手機。
是楚澤北的電話,他劃了接聽鍵,對麵傳來楚澤北的聲音,“等我十分鍾。”
楚澤北知道他是個不耐的性子,還特地打了個電話通知,為的就是避免這大少爺事後還作賤他。
秦臻挑眉,“我開始倒計時了,十分鍾內沒回來,你那瓶剛拍的麥卡倫歸我。”
“我靠!秦臻你土匪——”秦臻把手機拿開,沒再聽電話那頭的暴怒,直接掛斷了。
等他再把視線放回馬路對麵的時候,剛才那個學生已經不見了。
他無趣地收回目光,卻從副駕的後視鏡裏看見那個男生蹲在長椅旁邊,塑料袋被放在椅子上,手往椅子下伸,小臂的肌肉線條因為發力而凸顯。
兩秒後從椅子底下拽出來一隻貓。
嘖,好肥的貓。
秦臻扭頭側了個身子,直接從車窗往後看,真的是隻肥貓啊。
男生讓那隻貓好好地躺在一邊,接著從它肚皮上摘掉了一塊紗布,又從袋子裏拿新的藥和紗布給它換上。
嗯,還是個有愛心的男大學生。
那隻貓竟然全程任由他擺弄也沒抗議,挺乖的。
於是秦臻又想,還是隻乖巧但可憐的肥貓。
秦臻收回視線不再多看,正巧這個時候楚澤北拎著東西急匆匆地開了車門坐進來。
他看了眼手機,還剩一分十五秒:“哎,可惜了,差點就歸我了。”
楚澤北喘著氣罵他,“你真不是個東西,虧你哥哥我還親自去機場接你。”
他把手上的蛋糕遞給秦臻,讓他拿好免得出現什麼差錯讓楚澤秋挑毛病,一邊把一些密封包裝的甜點扔到後座,隨後發動了車子駛離。
秦臻撥了下墜在後視鏡下的玩偶:“澤秋掛的吧?”
“除了她還能有誰。”楚澤北想翻白眼。
車子駛出一段距離,秦臻又往車外的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那大學生還在那摸貓。
也不嫌熱。
*
林亦柯一連打了幾個噴嚏,剛從袋子裏拿出來的罐頭差點從手上掉下去。
聽見汽車的轟鳴聲時,他抬眼隻看見了一輛豪車的尾氣。
“喵。”橘貓看見罐頭兩眼放光,開始用頭去蹭他的手,意圖非常之明顯。
這隻貓一直在這邊流浪,林亦柯半年前偶然間碰到,那時候還沒這麼胖。
整天跟其他貓打架,後來打掉了小半顆犬牙,林亦柯就時不時拿點貓糧貓罐頭過來喂喂,時間一長,這貓倒也親近他。
後麵林亦柯帶著他去醫院又是檢查又是洗澡,做了絕育以後終於決定帶回家自己養著,結果這橘貓在外麵雖然親人,但是非常不願意待在家裏。
每天都要衝著門撕心裂肺地大叫,還不停地撓門,連之前喜歡吃的罐頭都不怎麼吃了。
一開始林亦柯以為它是不適應,結果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周,他無奈又帶著這隻橘貓回到了老地方放歸了,結果最近又不知道在哪瀟灑的,肚子上多了個口子。
橘貓蹲在他旁邊舔罐頭,他把其他垃圾收拾好,等著橘貓把這個罐頭吃完就能離開。
伸出食指戳了戳橘貓的頭,他歎了口氣,天生流浪聖體啊,應該不止他一個人在喂,不然不會這麼胖。
褲子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從地麵上起身坐在長椅上。
“喂,怎麼了?”因為急性流感,他的嗓子還啞著。
對麵的人聽見這個聲音愣了兩秒:“你吞沙子啦?”
“……”
“哎呀我開玩笑咯,知道你生病了。”對麵的人幹笑了兩聲,“我剛才從王教授那出來,他正好說有事找你,你自己聯係他吧,我就帶個話。”
“好的,謝謝。”
林亦柯掛了班長的電話,開始找王教授的對話框。他發了個消息,對麵沒有立即回複。
林亦柯看著腳邊的橘貓開始舔爪子,彎腰把東西收拾好丟在了一旁的垃圾桶。
作者閑話:
嫀s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