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跟我回家，我們回家好不好。”
    初妗把頭倚在楚容玖背上，點點頭。
    初妗給初全發了消息說要在楚容玖家睡一晚，明天不去送他了，發完把手機放在兜裏，雙手環住楚容玖的腰感受著她的溫度。
    楚容玖停下車注意到初妗的異常，扶著下來攔腰把她抱起來，初妗隻是輕輕的驚呼哈氣，完全沒有聲音。
    “睡吧，我在呢。”楚容玖抱著她，感受著她的重量眼睛發熱，淚水糊住瞳有些看不清愛的人。
    怎麼這麼輕。
    初妗雙手抓住楚容玖胸前的衣服，感受著後背傳來的熱，突然覺得好困，眼睛要睜不開。
    每個晚上都是這樣，隻要躺在床上累了一天的身體就會自動昏迷，應該可以這樣說。
    初妗覺得在腦袋裏想事情也好沉，就是好沉像是大石頭壓在腦袋上一樣。
    “睡吧，我在呢，我帶你回家。”
    回家…回家。
    楚容玖看著在懷裏睡著的初妗，眼眶中翻滾的淚水終究還是落在了她身上。
    一滴…兩滴…停不下來。
    生活慢慢變好，初妗暫時逃離了吃人的家庭，自己也開始釋懷，為什麼在這麼好的一年，偏偏那人出獄了。
    楚容玖看著電梯打開，停在三樓，強撐著身體打開門，想要把初妗放在床上。誰知道動作已經很輕，她卻還是半醒緊抓著楚容玖的衣服，不願意放開。
    “乖乖睡、乖乖睡，老貓來了我打他，乖乖睡、乖乖睡，老貓來了我打他。”楚容玖拍拍初妗的背，沒強行拽開，等著她徹底睡著鬆開手才放鬆下來。
    一夜過去，不知道有過幾次，初妗隻感覺每次做夢夢回那時候，就會有一道聲音環繞在耳邊，說著乖乖睡。
    一聽到這聲音，夢裏的一切也不再害怕。
    後來再也沒有夢到那場景，再睜開眼就是一個小恐龍睡衣的胸口，她抬頭往上看是睡的正香的楚容玖。
    沒等反應過來，就被她拍了拍後背，嘴裏還在念叨“乖乖睡、乖乖睡。”嫻熟的動作，和聲音，初妗這才反應過來，昨天被她抱著睡著。
    初妗沒敢動，過了好久楚容玖才睜開眼把隻響了一聲的鬧鈴迅速按滅，等了兩秒緩緩睜開眼。
    “早。”初妗見楚容玖醒了，扯起一個微笑對著她。
    楚容玖輕嗯一聲，聲音有著睡醒的沙啞。
    初妗見她醒了，就要起來穿衣服，沒想到當初妗想要起來時，又被楚容玖拉回去倒在柔軟的床上。
    “我要去上班。”初妗說。
    楚容玖把臉埋在枕頭裏，另一隻手還在拉著她。
    “楚容玖，我要去上班。”初妗以為她沒聽見又重複一遍。
    “嗯，能不能不去，當陪陪我好嗎？我給你工資，求你。”
    初妗沒說話隻是想要起床，然後無一例外又被楚容玖拉進床裏。
    “別鬧，你讓我陪你我也要去拿手機請假，不請假扣錢。”初妗無奈隻能答應，說完這話楚容玖放開手。
    初妗從衣服裏拿出手機，楚容玖也跟著過來，聽見她是真的請假這才走到廚房，準備起她們兩個的早餐。
    “今天的時間都是你的，你想去哪？”
    初妗把三明治吃完，喝下溫熱的果汁，才問了當下很重要的問題。
    “嗯…要不要跟我去一個地方，你絕對會喜歡。”
    “什麼地方，而且不是我陪你去，怎麼成了我喜歡的地方。”初妗說。
    楚容玖把最後一口牛奶喝完，把兩個人都收拾了一下，這才拿個黑包推著她出發。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楚容玖賣關子，到了地方停下車衝她擠擠眼:“看！”
    初妗把頭盔拿下來，這看麵前這個小店，隻見上麵擺著幾個大字”貓咪咖啡店”。
    打開門門上掛著的幾個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歡迎著新客戶的到來，過第二道門還沒關上幾隻小貓咪立馬從架子上跳下來，繞著她們兩個喵喵叫。
    “楚容玖？”店員看今天第一位客戶有些眼熟，仔細一看放下正在做的來到點單機前。
    “你今天怎麼大駕光臨了，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女生挑了下眉，看著旁邊的初妗，笑的更自然了些:“不介紹介紹。”
    “初妗我同學，帶她來休息休息，給我點一杯生椰拿鐵和冰美式。”說完又朝著初妗介紹這位女生:“湯達我朋友。”
    “還要貓條嗎？”湯達衝初妗擠擠眼，從下麵拿出幾個貓條。
    初妗看著她不太好拒絕，剛要開口問多少錢，就被楚容玖退回去。
    “不用，我們帶了，要是瑤姐問你就說是我帶的。”
    湯達收回去咂咂嘴:“小氣鬼，這點錢都不願出。”
    “滾蛋，自己人都宰，臭不要臉。”楚容玖也沒慣著她，當場回懟。
    懟完拉著初妗的手找了個挨著書架的位子坐下，剛坐下就有一隻大膽的貓跳到初妗的腿上，轉著圈讓摸。
    初妗抬手摸摸小貓的頭，這隻三花立馬趴在初妗腿上。
    “油條很喜歡你，她可是很看人的，有些人讓摸有些人不讓摸，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跳到別人腿上，我都沒這待遇。”楚容玖看著油條，摸摸它的小貓頭。
    “楚容玖，你是當年的那個女生嗎？”
    初妗知道這時候問她不好，可現在很放鬆，一放鬆下來就會想起昨天碰到的梁修，一想到昨天出獄的梁修就會想起當年發生的事。
    她不傻，昨天那個樣梁修很明顯認識楚容玖，當年梁修每個弟兄她都知道，唯獨楚容玖。
    所以隻有一個可能就是楚容玖也是當年被梁修霸淩的人，那麼會是誰呢？想來想去都隻有一個人。
    “是你吧，你不用否認，我不怪你。”初妗扯扯嘴角，說著不怪罪可臉上的笑容真的很假:“當年的事，是我自願來擋的，不用自責。”
    楚容玖聽她說完，店裏隻剩下遠處咖啡機運轉的聲音。
    “是我。”楚容玖說。
    “當年我對不起你，我經常想如果當年沒被你撞見就好了，想過如果當年我早點注意到停止的霸淩就好了，也想過如果我提前把梁修…”
    “楚容玖。”初妗聽著突然叫了她一聲。
    楚容玖抬起頭，看向初妗她臉上沒有一點後悔和恨。
    眸子裏隻有心疼。
    “當年那件事你和我都是受害者，沒有你這件事我也遲早被梁修送進醫院，也許會被打也許會…。”初妗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貓咪的手輕些顫:“我隻是想確定一下你是不是她，我隻是想給她，給你說一句謝謝，謝謝你當時不顧阻撓報警，謝謝你當時給我做了急救，讓我還能坐在你麵前，謝謝你當年找關係讓梁修多判了一年。”
    當年那件事是所有被霸淩人無法回想的過去，初妗現在想起當時的勇氣甚至已經後悔，就是因為那件事看清了父母的嘴臉，就是因為那件事本該名列前茅的成績變成低空飛過。
    “楚容玖，當時不怪你。”初妗**著油條，聽著它的呼嚕聲，覺得心裏什麼都忘記了，隻記得現在的呼嚕聲。
    從咖啡館出來已經是中午，初妗和楚容玖在這次談話後再也沒有過多的交流，臨到結賬時才開口說了幾句，也不過是互相推辭。
    “哎，這就是你從小學開始喜歡的人，人挺好，店裏的貓有意無意的都挨著她，小貓喜歡的人才是最好的，姐妹加油。”
    楚容玖回想著剛才湯達說的話，把電瓶車打開，剛要上去打開擋風就見一隻貓咪窩在裏麵朝著她倆哈氣。
    “流浪貓？”初妗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隻小貓，看著它身上的血臉色瞬間變了。從楚容玖包裏拿出幾個貓條全都打開，慢慢靠近小貓。
    隻是一會，小貓就從哈氣到不知所措，再到被初妗抱在懷裏，她開著車尋找寵物醫院。
    到了寵物醫院才發現是被人在肚子上劃了一個口子，如果遇到的不是初妗和楚容玖，大概率不出今晚就會死。
    初妗看著身上和手上的血，盯著手術室的門，很緊張。
    “擦擦吧。”醫生遞給初妗一張濕巾，拍拍她的肩讓放鬆:“沒傷到內髒，很快就會好的。”
    “嗯。”
    真巧，初妗邊擦手紙上的血一邊想著。
    看著同樣坐在旁邊的楚容玖，笑了笑。
    “楚容玖？”
    楚容玖把放在手術室門上的視線轉到初妗臉上，歪頭看著她好像在說怎麼了。
    初妗張張嘴想到這是楚容玖，才放心開口:“我想我們領養這隻貓。”
    楚容玖聽出了她的話外音:“好，我們養這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