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起床了。”
    床邊放著的手機亮起光，被窩裏的小人伸出手摁滅。
    過了好一會才探出頭，看著小夜燈發呆。
    “啊！”好煩啊，周末為什麼還要上班。
    初妗趴在床上像蛆一樣爬行，扭曲，看快到上班時間這才慢慢悠悠起身穿衣服洗漱。
    等洗漱完戴上眼鏡，這才徹底清醒，打開叮好的三明治，轉頭就看見昨天吃完飯收拾到垃圾桶的殘骸。
    不是夢啊。
    昨天楚容玖表白完，初妗愣了好久，等反應過來時，都已經洗好蔬菜在找菜刀和菜板。
    怎麼說怎麼想都感覺尷尬，怎麼看都覺得尷尬，可偏偏當事人中的其中一個一點點都沒感覺出來。
    不對應該是感覺出來了，也鎮定自若。在初妗的注目禮，迅速做好兩道菜。
    最後…最後…被訛了。
    楚容玖做飯挺香，應該說是超級好吃，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的小人——初妗默默把菜吃完，最後還是人家收拾的廚房…
    初妗歎口氣帶上圍脖，拿上車鑰匙準備去兼職的地方。
    下樓出門天還沒亮，小區裏隻有風聲，初妗摸黑找到昨天充電的電瓶車，迎著冷風去早餐店。
    “今天怎麼沒遲到搬出去了？”
    初妗點點頭，把東西端到五號桌上，又走進後廚看正在熱的包子。
    上午的工作是五點到十點，因為是早餐店忙的連口水都來不及喝。一直等到快中午，初妗才坐在椅子上休息一會。
    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著，快睡熟的時候，突然感覺透心涼的東西貼近臉，睜開眼就見店長站在麵前。
    “睡著了，喝點清醒清醒，一上午沒喝水嘴都起皮了。”店長說著把礦泉水遞給初妗。
    初妗謝過後，打開猛灌下半瓶。
    “下午、晚上去哪幹活？離這遠嗎？要是沒活來跟我做麵食也行，幫著我準備準備明天的包子油條也行。”店長坐在初妗對麵:“錢也少不了你的。”
    初妗揉揉眼睛，打個哈欠:“下午去奶茶店，晚上要去火鍋店。不了吧姐，我前幾天剛和那幾個哥和姐說好，不能不說話不算話。”說完看向牆上的鍾表，
    “姐我得走了快到十一點了，我還要去奶茶店，飯點的工資一小時多五塊。”
    “嗯，去吧。就你個小財迷。”店長笑笑知道這是拒絕了，“今天太忙了，算你七個小時。”
    初妗點點頭謝過店長，拿著店長送的三個包子和一袋豆漿，邊吃邊騎到奶茶店。
    等奶茶店工作完外麵人潮洶湧，又轉戰火鍋店，工作到商場閉店，又跑去下一棟樓去做酒吧推銷。
    等所有工作做完，外麵隻剩下路燈亮著。
    初妗揉揉眼睛，把美瞳摘下來，走著去小電驢的空把妝給卸完，打開小電驢聞聞身上全是煙味，還有絲絲酒味。
    騎著的路上就看見月亮懸在頭頂，一天又過去了。
    夏季夜晚的風，還是很涼，把初妗的困意全都揉在風聲裏。等騎到小區裏，那點點困意隨著煙味早都蕩然無存。
    等回到房間門前，眼睛都困得睜不開。
    “初妗？”
    初妗拿著手機剛打開門，就聽到身後有人喊自己，嚇得人瞬間驚醒，帶著一身雞皮疙瘩迅速進屋。
    隻餘下楚容玖盯著緊閉的大門，看剛才初妗敏捷的動作就知道是被自己突然的一喊嚇到了。
    楚容玖都感覺有一群烏鴉在她頭頂飛過，抬手敲敲門，這次不再那麼大聲，呢喃細語。
    “是我，你剛回來吃飯了嗎？”
    初妗進到屋裏才反應過來，是楚容玖的聲音，看到確實是楚容玖這才把門打開讓她進來。
    “你怎麼還沒睡？還蹲在我家旁邊。嚇我一跳”說著拍拍自己被嚇到的小心髒。
    楚容玖抬起手裏拿著的保溫飯盒，眼底的紅血絲差點把初妗嚇到。
    “你眼睛怎麼這麼紅？”初妗腦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下一秒楚容玖就說了出來。
    “我不知道你要上到幾點，怕你來不及吃飯，就做了些菜等你回來吃。”說著把飯盒放在桌上打開，飯香味瞬間彌漫在屋內，初妗聞到肚子很合時宜的叫了一下。
    “要吃嗎？”楚容玖笑著坐下。
    “吃。”
    初妗走到廚房從壁櫥上拿下來兩雙筷子洗洗，遞給楚容玖。
    像是認識很久的故友一般，沉默著吃完了這頓飯。
    初妗本來想給楚容玖菜錢，硬是又被塞回褲兜裏，想要幫忙清洗飯盒，又被強行按在椅子上。
    初妗問楚容玖想要什麼，她隻是笑笑把她的工作時間給要到了手。
    初妗等所有東西都收拾完，才後知後覺看著楚容玖洗完手，擦幹淨手心才問。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楚容玖聽她這樣問，知道她在思考什麼看著她笑:“因為我想追你，我喜歡你。”
    初妗雙手緊扣，緊張的摳手指:“可我不喜歡你。”
    “就是因為這樣才說是在追你，我學習好，做飯香。可以教你學習，可以給你做飯。”楚容玖說著走進她，用手臂把初妗緊緊圍在裏麵，逼的初妗背緊緊靠著桌子:“所以我可以追你嗎？”
    “給我個機會吧。”
    初妗看到她這麼靠近，說話間楚容玖的氣息全噴在她身上。腦袋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臉哄的一秒紅透就連耳尖也像是要滴血一般。
    “我…我，我是女生。”初妗說。
    “我知道，我還沒近視到男女分不清。”
    初妗皺著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楚容玖看她這個思考的樣子，特別想要揉揉初妗的頭，太可愛了。
    “你不用多想，喜歡你是我的事，追你才是我們兩個的事，如果我在追你的過程中你有任何不舒服，或者覺得我影響了你的正常作息和生活可以隨時叫停。”
    楚容玖還是沒有忍住，抬手揉揉初妗的頭發。初妗是齊肩短發，沒有紮起來。被揉動的過程頭發蹭過初妗的肩膀，不知道是頭發蹭的癢，還是因為楚容玖的話搞得心裏癢。
    初妗點點頭，答應了楚容玖追自己的請求。等反應過來，楚容玖早就回去睡覺，隻留下還在紅溫的初妗。
    就如楚容玖說的一樣，她在追自己。
    第二天早上在她睡醒後敲響房門。早上蹲在門口送早飯的楚容玖，晚上蹲在同樣的位置等她回家。
    就連開學回學校，也要一起回去。哪怕不是一個班，一個樓層，也被以”送送我喜歡人”的名號被送到班門口。
    手裏被塞下整包零食，仔細看裏麵還有抽紙和濕巾，甚至還有衛生巾。初妗和楚容玖道別，靜靜把包放在桌上，還是把旁邊補覺的程度給驚醒。
    程度揉揉眼睛，臉趴在胳膊上眯著眼看自己同桌一包包零食往外拿，然後擺正塞進桌洞裏。
    “同位，你這是刮彩票中一百萬了？平時你不是不買零食嗎？天又破了女媧開始補天了嗎？”
    初妗聽見程度這形容，瞬間笑起來，拿著蝦條砸她。
    又怕把其他睡覺的人吵醒，砸在程度臉上跟扇風一樣。
    “這叫什麼話，我是那種天塌了就能花錢的人嗎？”初妗說完，自己都忍不住又笑了笑。
    “那這誰給你買的？”程度聽出初妗的題外話，像是聽到了什麼驚天大瓜一樣，瞬間坐直擠擠眼吹起一個靜音的流氓哨:“這才兩天沒見，是誰把我冷酷無情的初少給勾走了魂？是誰讓初少帶來一兜不屬於她的零食，是誰……”
    初妗生怕睡著的大嘴後桌聽到，趕忙用薯片袋堵住程度的嘴。
    “閉嘴吧你，給你吃不許再多問，不然嘿嘿。”說完把手指往脖子上劃一道:“殺無赦”
    程度捧著薯片，是壓抑不住的笑意:“是，皇上。”
    初妗笑著就看程度又睡了，靜悄悄收拾著這一兜零食，被程度逗出來的笑壓回去，又是想起該怎麼給楚容玖錢。
    她沒被幾個人追過，唯一一個最印象深刻的還留下了些東西，像是楚容玖這樣正常的追求，好像還是第一個。
    這兩天楚容玖沒有讓她感覺到一絲，不尊重不理解的情況。
    所以楚容玖這麼優秀的人，為什麼會喜歡上她這個學校排名兩百以外沒有任何閃光點的人？
    但是這樣想就會想起早上楚容玖說過的話，她說:“我喜歡你就是命中注定，不可以避免，就算你去了其他學校其他城市我們也會有一天再相遇。”
    就像是命中注定，改變不掉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