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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邊的色彩猶如打翻的墨水染紅了半邊天。滿山枯枝唯獨那棵匆匆綠色顯得格外,常青樹下一簇簇枯草叢中藏著一塊墓,墓碑上的笑容是那樣燦爛那樣生生不息。又不知過了多少個春,碑上的字已經模糊不清,可她的笑容仍然燦爛,是不朽的長存於世的生氣。
    彼時,有人來了。青年的背影筆直如楊,一束玫瑰擺在了墓前,野草叢中,一抹紅色格外耀眼,輕風拂過,花瓣隨風四起,滿天緋紅是墓主的回應。
    青年抬頭望著,宛如狂風吹過蘆葦道,顯露出遠處莊園內盛開的猩紅玫瑰花群,風停後早已沉淪的悸動。就這樣,青年從白晝待到了黑夜,夜裏周身的萬物都失去了顏色,唯有那抹紅如此醒目。
    似乎蘆葦道叢中那雙眼腈,心中卻想著不屬於自己的那片莊園。
    本是明媚的天空沾上一抹哀傷,雨水落在臉上,使人喘不過氣。青年麵露難色,通紅的眼與雨水相會,不知滴下的是淚水還是雨水。他就那樣倚靠在碑旁,嘴裏呢喃著聽不懂的語言,一刻間聽見了世界崩潰的聲音。
    一把泛著銀光的小刀從衣角滑落,盯著看了許久並沒什麼動作。
    黑色的夜總是藏匿著危險,一雙金黃的眸正悄然的靠近與周身的枯草相比格外顯眼,青年卻同死物一般沒有絲毫反應,肆意的讓它纏上早已失去靈魂的**。纖細的手指撿起沾染上泥土的小刀,仿佛宣泄般劃開寸寸血肉綻開,許是疼痛難忍小蛇一口向下咬去。
    血液夾雜著泥土與雨水相融滲進土裏,襯衣上血跡斑斑。如青山遠黛萬花叢中獨自傲的梅,朵朵綻開。
    視野模糊之時,從前的記憶,如同走馬觀燈般浮現在眼前,少女的麵龐與她的字字句句。曆曆在目:
    少女一蹦一跳的走在蘇何跟前忽而想到什麼蹦噠了一下,就看著蘇荷的眼睛說著“蘇何,南山的花開了耶,帶你去爬山吧”但少女的心事總是變幻莫測不等他開口,轉口又變了主意“唉,想想還是算了,睡覺比較適合我。”
    又看見了一處美如畫卷的花田,少女急忙拉著少年在花叢之間穿梭。走累了又那樣隨意的坐在路邊蕩著腿“蘇何,花好漂亮,給我做花環吧”命令一出,少年即做。剛摘了花少女又惱了“算了,你的手那樣好看,不能做這些。”
    暖風肆意的裹挾著二人,迎著風劉海也被掀了起來“蘇何,要是我能飛,那就太酷啦”16歲的她絲毫不掩抑著自己的快樂“你不用飛也很酷了”27歲的蘇何替17歲的蘇何回答著年少摯愛。
    眨眼間烏雲密布,蘇何抬頭看了看天“我們走吧,這裏太無聊了”見蘇何發話還沒玩夠的她也隻能妥協“好吧好吧真是的,還沒玩夠呢。”
    彌留之際,如夢初醒。窗外微風拂過,楓葉片片落入水中,泛起陣陣漣漪。
    耳邊傳來無比嘈雜,少女的聲音格外明顯。“蘇何!蘇何!快醒醒!”見人未有回應,少女又用力的搖晃了幾下沉浸在回憶中的少年,蘇何忽然感受到了動作,不禁睜開了眼。看見少女稚嫩的臉龐不禁想起少時的模樣,夢同現實般真切,淚止不住的滴滴落下。
    少女的急躁瞬間化成無措。柳笙慌亂不已的將蘇何擁進懷中安慰斷斷續續道“別哭了,我下次不這樣了”“我保證我再也不這樣了”“再哭眼睛會壞掉的”許是少女的不安讓蘇何止住了流淚。
    課鈴陣陣響起,周身的嘈雜聲瞬間全無。蘇何坐在位置上回憶著之前的種種無比真實,這不是夢,無法言說的奇跡發生在了他的身上,心情還未平靜突然間的聲響打斷了思緒。“蘇何,這題你來解釋”班主任嚴肅的語氣,略顯不耐。
    蘇何走上講台,平靜的寫下答案,行雲如水。李浩大致略過,點了點頭道“上課時間不是拿來胡思亂想的,要考好抓緊時間是必然”。蘇荷應會,回到了座位上。看著柳笙昏昏欲睡的樣子,蘇何無聲的挪了挪,剛好擋住後桌的柳笙。
    自習課上,蘇何又為柳笙講解了因範困落下的內容。正是黃昏落幕時候,課鈴聲響起,學生陸續出了校門享受著不多時的自由。蘇何與柳笙走在小道上,此時太陽半身藏入雲彩並不似那日驕陽如此明媚。路過小吃攤柳笙如同施了咒般挪不開腿,兩個小人,左看右看,東吃西吃。很快太陽已然看不見全身,剩下隻有微微泛黃的光亮灑在大地上。
    漫漫小道上滿是行色匆匆回班的少年其中便有柳笙蘇何,陣陣風吹過楓葉如蝴蝶般在空中漫舞,柳笙忍不住開口“蘇何你今天好奇怪哦,以前都沒見你哭的耶”隨即轉身嬉皮笑臉的看向少年清冷的眸子自顧自說道
    “你不會是做噩夢了吧,還是第一次見呢”
    衝著蘇何笑了笑不料卻被路邊石絆了一下重心不穩眼看倒下,蘇何迅速拉過,兩個渺小身影就此撞個滿懷,不等互相慰問,忽然間的鈴聲使兩個小人慌亂不已,卡著第二道鈴聲氣喘籲籲的回到了教室。
    語文課上,聽著班級裏的讀書聲,蘇何心不在焉的望向窗外,細小的樹枝在風中一晃一搖,可惜它太脆弱風稍大,啪嗒一聲便斷了。
    溶溶月色映照著單薄的影子,柳笙拾起風吹斷的枝條插回了土裏。“柳笙快點,你這麼大了怎麼還玩草?”餘戈轉身看著少女滿是疑惑,見柳笙不急的樣子歡玥也附和著“就是啊,你再不來糖葫蘆就要沒啦!”話剛說完,歡玥就吃上了。“哎呀,知道了”柳笙聽著尹歡玥和餘戈的催促忙不迭的跑了過去。見柳笙過來餘戈又在小攤那買了個糖葫蘆,“給,你的”將剛買的東西遞了過去,看著她倆目中無人的樣子歡玥誇張的來了句“哇!餘姐姐你也太狠心好了吧,對柳笙就是親力親為,對我你就是不要也罷,你真令我心寒!”並自故自的用“國王的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見歡尹玥戲精上頭餘戈淡淡嗯了一聲好像給歡玥送去了寒極之地,眼看又要鬧個不停柳笙緩和氣氛道“好啦好啦,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家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行吧,看在笙笙的麵子上我就先原諒你,哼”說罷歡玥轉頭就走了隻留下了柳生和餘戈以及餘戈泛紅的耳朵。
    由於路線相似餘戈與柳笙一同走在道上,走了一會兒,餘戈突然開口問“你明天有時間嗎”“有啊怎麼了?”柳笙疑惑的停下了腳步,“尹歡玥好像生氣了。”“哦,所以呢?”柳笙玩味的看著餘戈。察覺有人盯著她不禁把頭撇向了另一邊“幫幫我”看著微微泛紅的耳朵柳笙爽快的答應了。岔路口上,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
    幽暗的樓梯口,蘇何回想著白天的種種經曆,從死亡到複生又到青春洋溢的十七歲如夢幻般不知真假。他用力的掐了自己的皮肉,是言說不上的痛或許他該相信神學,即使短暫又雜夾痛苦他依舊貪戀。窄窄的階梯存載了忘不掉的回憶,從前的斑斑點點蘇何都依稀記得,是他和她獨家回憶。房間內蘇荷擺弄著曾經柳笙送的雛菊,小雛菊被養護的很好,花的清香包裹了整個秋天。她總說蘇何像個木頭,木納死板。在冬即將長眠時給了蘇何幾粒種子說著人故有一死不如珍惜當下要似朝陽蓬勃生輝的道理又說要他去看看雛菊的花語一定會喜歡死的話語。
    夜,是聽風聲呢喃的最好時機。隨風而動的枝葉是風訴情的傳聲帶。柳笙回憶著今天的蘇何,很是古怪總覺奇妙,他的憂鬱好像又重了,感覺剛死過一樣。窗外的風聲淺小,沙沙聲響來回拍在玻璃上是自然的呼喚,對於剛才的猜想她隻感荒謬。轉而又悶悶著想要是讓蘇何這個無神論者知道,肯定會笑話死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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