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寧嶼從床上爬起來，簡單洗漱完，套了件風衣出門。
    徐文青一早就出了門，昨晚鬧的太晚，倆人都精疲力盡倒頭便睡，要不是接到電話他都還不想起床。
    池緒在電話那頭催促他。
    寧嶼聽到動靜，迷迷糊糊醒來。
    掛斷電話，徐文青轉頭在他光潔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低聲哄道：“繼續睡，還早呢。”
    寧嶼無意識點頭，又睡了過去。
    不緊不慢抵達茶館，找到位置坐下後，神色平靜地看著對麵的人。
    “來了，需要自我介紹一下嗎？”楚忱不懷好意道。
    “別廢話。”寧嶼不想同他虛與委蛇。
    楚忱來也不是為了別的，單純想惡心對方。
    “車禍不是我做的，我的確是知情，那又怎麼樣。”他嗤笑道：“要我說，是寧少爺您樹敵太多，招人家記恨呢。”
    “你以為我叫你來是為了這個？”寧嶼目光森冷。
    總有人喜歡自作聰明。
    “不然呢？”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寧嶼根本沒把他當回事，“我既能揪出幕後主使，自然知道地一清二楚。至於你……除了借助alpha的身份作威作福，一無是處。”
    楚忱臉色陰沉下去：“你想做什麼？”
    “我想幹什麼不重要。”寧嶼沉聲道：“你應該問問自己做了什麼！”
    這話一出，楚忱便猜到了其中的深意。
    他做過什麼？
    或者說他曾經做過什麼。
    他做過的事情多了去了，很多都記不清，自持清高，自然不會將那些東西放在眼裏。
    而如今，討債的來了。
    他不可抑製地想起來徐文青，夢回年少時。當時是真的喜歡對方，在一片真心中摻雜著一些見不得光的卑劣念頭。
    他自知得不到，所以想毀了。這樣別人也無法擁有。
    “我憑什麼告訴你。”
    “楚忱，把你的心思收一收，要是再敢湊到徐文青身邊惹他心煩，我有的是辦法處理你。”
    話已至此，寧嶼不想再浪費時間，撬不開的嘴總有一天會張開，他不緊不慢起身。
    茶館內滿室清香，正前方舞台上演著京劇，鏗鏘有力，如聽仙樂。
    口袋裏的手機嗡嗡嗡震動，信息接踵而來。
    邁出門口的第一步，身後傳來沉重地腳步聲，伴隨著急切的嘶啞聲：“徐文青是omega！你不知道吧，他一直都在騙你！”
    惱怒、不甘，皆是出自對方。
    寧嶼腳步一頓。
    對方不堪的話語持續輸出：“兩個omega在一起惡不惡心啊！”
    悔恨嗎？
    有點意思。
    寧嶼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淡然，一句話沒說，繼而轉身離開。
    徒留對方在原地發瘋。
    *
    “你要開工作室？”某會所內，池緒紮堆在一群小妖精裏，看向對麵的人。
    徐文青擺弄著手機，興致缺缺的：“目前有這個打算。”
    “不回b市了？”池緒問。
    徐文青搖搖頭：“在這發展也挺好的。”
    池緒一眼看穿：“是因為寧嶼吧，我說你談戀愛後還挺像樣的。”
    徐文青不置可否。
    “你和賀煥不愧是兄弟，一開始來拚死拚活就為了回老家振興，現在有對象後忘本了。你們是這個…”池緒豎起大拇指。
    徐文青：“……”
    話不是這麼說的。
    “那直接來公司得了唄，開工作室有什麼意思。”池緒說，“給你留著位置呢，別占著股份不工作。”
    他起初創業時有徐文青一份功勞，一個出資，一個出謀劃策。公司起步後，徐文青心有餘力不足，慢慢退居幕後，每年拿著分紅。
    “沒必要，這樣就很好。”徐文青不覺得非要坐上那個位置。
    桌麵上的手機震動，他撈起來看了眼，發現是衛以嵐發來的。
    嗯？
    學長怎麼會給他發信息。
    【衛學長：［圖片］這是你同學？】
    徐文青點開那張圖片，有些模糊，看樣子是在遠處**的，放大一看就看到楚忱那張醜陋的嘴臉。
    不過一秒，他退了出去，真是一點兒也不想看見對方。
    【初中同學，不是好人。學長你遇到他了？】
    他改了個備注。
    【衛以嵐（學長版）：在茶館看見了，他跟小嶼在一起，太遠了聽不到說了什麼，不過我猜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衛以嵐（學長版）：［圖片］還追到門口了，說了一句什麼omega，不懂說的是不是小嶼。】
    一瞬間，徐文青臉色盡褪，原本有氣色紅潤的臉旁變得越來越蒼白。
    他一陣心慌，心知肚明那句omega說的是他自己。寧嶼是什麼反應呢？會覺得惡心嗎？畢竟同床共枕這麼久的人原來是和自己同屬性的omega，保不齊一氣之下會和他分手。
    可他不是omega！他不是！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池緒看他臉色不對，遣散了包廂裏的其他人。
    “我…沒事。”他搖搖欲墜地站起身，“我有點事先回去了…”
    “你這樣子怎麼回去？”池緒皺起眉頭。
    “我打車……”
    “我送你。”池緒說。
    徐文青正準備轉身。
    “砰”的一聲，門被人推開。
    兩人不約而同望過去。
    “怎麼不接電話？”
    寧嶼風塵仆仆趕來，身上沾了幹燥的氣息。
    “你怎麼……”徐文青怔愣瞬間，下一秒被人抱滿懷。
    無需多言，答案顯而易見。
    寧嶼埋頭蹭進他胸膛，雙手緊緊環抱住對方寬厚的腰：“我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接，嫂子說你在這裏，我來找你了。”
    楚忱說徐文青是omega，從他癲狂的話語不難看出對後者的執著。
    他以為寧嶼會生氣破防嗎？
    實則不然。
    知曉事實後他隻剩下心疼。
    曾經受到的傷害和苦楚是不可磨滅的，盡管這麼多年過去壓在心裏，但他知道，徐文青不曾忘記，更不會放下。
    beta也好，omega也罷，從始至終，他隻想要這個人，無關性別，僅此而已。
    “你都知道了？”
    寧嶼說：“我不知道。”
    徐文青釋然一笑，過往種種如一縷青煙，皆從指縫中流過。
    曾經不敢宣之於口的過往，於意料之外抖露出來，好在無人在意。
    池緒悄悄離開包廂，貼心的給他們帶上門，轉身後與陸晝寧麵麵相覷。
    池緒：“……”
    陸晝寧：“……”
    鬼鬼祟祟，做賊呢？
    “你怎麼在這？”
    陸晝寧暗自翻白眼：“我還想問你呢。青天白日的來泡妞，你還有沒有羞恥心，自己來就算了，還敢帶壞青哥！”
    池緒無語：“別往我身上扣鍋行嗎？”
    陸晝寧：“做賊心虛！”
    “講點道理，一個巴掌拍不響。”池緒被他給氣笑了，“再說了，我們是談正經事好嗎？”
    “什麼正經事？”
    池緒一本正經地說：“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史。我，一個根正苗紅的beta好青年，身正不怕影子斜！”
    陸晝寧：“……”
    那你很棒了。
    陸晝寧原本是想去公司開會的，開車行至半路，在某個路口遇到了正在打電話的寧嶼，對方的車被追尾了，兩方司機正在交涉，見他很著急的樣子，他善心發作，載著人來到了這裏。
    聽到他說來找徐文青，他心下了然，輕車熟路的把人往包廂帶。這個包廂他熟的很，池緒娛樂的固定**C地點。
    “所以，你為什麼不去公司？”聽完之後，池緒不解地問道。
    按他的性子，好事做完了就該離開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沉迷於吃瓜。
    陸晝寧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八卦，隨口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公司最近跟寧氏有合作，正好可以找寧嶼詳談一下。”
    “雲海計劃？”
    陸晝寧點頭：“嗯，過兩天項目啟動，參與的都得去一趟雲海。”
    這個池緒是知道的，但不妨礙他挑刺：“據我所知這個項目是謝氏帶頭的吧？找謝之瑾不是更有利些？”
    “你以為我不想嗎！”陸晝寧咬牙切齒道：“謝之瑾那個狗東西，每次都東拚西湊的找人搪塞，好說歹說硬是不肯讓步一分，找他還不如跟寧嶼合作！”
    “那你加油。”池緒拍拍他的肩膀，他不參與其中，也不太懂其中的門道。
    倆人在門口站了半天也沒見人出來，池緒按耐不住，偷偷開了一條門縫，俏**地偷看。
    陸晝寧無語一瞬，也跟著偷看。
    然後下一秒那扇門被人拉開。
    “臥槽！”池緒驚呼一聲倒了下去，正巧趴在寧嶼腳邊。
    陸晝寧反應迅速地站起身，抬頭望著天花板。
    寧嶼嘴角抽了抽：“新年還沒到，不必行如此大禮。”
    池緒：“……”

    作者閑話：

    （暴怒版）兩個o在一起怎麼了！楚忱你再說一句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