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一個億支票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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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徐文青並沒有見到寧嶼。
    他在咖啡廳坐了兩個小時,等來的是一位女性。
    裴煙一**坐下就開門見山自我介紹:“徐先生是吧,你好。我叫裴煙,是寧嶼的姐姐。”
    “裴小姐,你好。”徐文青瞬間正襟危坐,緊張地看著對方。
    裴煙性子直率,不是個客套的主,有什麼話當場就說,於是她打量了對方幾秒鍾,問:“就我所知,目前是我們家小嶼單方麵追求你,你並沒有答應是嗎?”
    她的語氣算不上太好,一想到弟弟前段時間一直追在男人**後麵跑她就來氣,也看不上眼。
    今天!她!就要!棒打公鴛鴦了!!
    這個惡人讓她來做!
    “抱歉。”徐文青表示歉意。
    他能理解對方對弟弟的寵愛。
    他這幾天一直在想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是如何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至少按他的規劃裏,沒有這一遭。
    “寧嶼今年才二十三歲,他還小。”徐文青斟酌著字句說道。
    可心裏卻在想,寧嶼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難道隻是單純的愛嗎?
    未免也太可笑了。
    裴煙冷笑一聲,“他是小,但他很清楚自己喜歡什麼。徐先生,你是覺得他年紀小,和你不合適?還是壓根就不喜歡他?”
    徐文青被問得有些窘迫,他沉默片刻,緩緩說:“我喜歡他。”
    裴煙雙手抱胸,“徐先生,抱歉了,恕我直言,你們不合適。”
    徐文青扯出一抹蒼白的笑容。
    這話他無力反駁。
    的確是不合適。
    但那隻是開始,不合適又能怎樣,他有的是辦法和手段。
    **
    “姐真的去找他了?!”寧嶼不可置信。
    不對呀。
    姐不是說讓我自己看著辦嗎,怎麼還親自上陣了。
    該不會勸分吧?
    應該……不會吧?
    腦海裏自動浮現裴煙拿出五千萬支票拍在徐文青臉上讓他離開自己的畫麵了。
    寧嶼:“……”
    驚悚。
    蘇長念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潛意識覺得裴煙不是那種人,轉念一想,他們之間的相處過於枯燥,裴煙看不下去也說得通。
    於是他寬慰道:“放心吧,煙姐有分寸。”
    寧嶼狐疑道:“你說她不會甩支票吧?阿念,你覺得是三千萬還是三百萬…”
    蘇長念哭笑不得:“這劇情太老套了,你覺得合理嗎?”
    “……”
    寧嶼臉色複雜。
    合理。
    簡直太合理了。
    他想說裴煙最愛玩這種土土的套路了,書房書架上那堆瑪麗蘇小說不是白看的。
    在裴玨“失戀”買醉的時候瘋狂給他灌輸追妻的三十六招,包括但不僅限於裝可憐博同情、“全城通緝式”追求,最典型的就是那句“你這是在玩火?”,然後一係列壁咚強吻。
    這種霸總文學一看就癲癲的,不出意外後麵會喜提火葬場。
    裴煙的幸災樂禍都快溢出來了,也就隻有滿腦子愛情的裴玨聽不出來,屁顛屁顛跑去找老婆,然後被人一腳踹飛。
    也不知道誰給他的勇氣。
    寧嶼表示不懂,不理解,不尊重。
    後來裴玨變聰明了,不再執著當霸總,開始改變套路,裴煙一臉可惜,她還有十八招沒使出來,對於裴玨的控訴,她義正嚴辭地說:請尊重每一種愛好。
    一如現在,甩出一張支票,努力繃著臉不讓自己笑出來,頗有棒打鴛鴦那味。
    一個億的支票說甩就甩,一點也不帶猶豫的。
    徐文青起初沒想接,拿了就代表他和寧嶼永遠不可能了,義正嚴辭拒絕:“我不會離開小嶼的。我喜歡他,我想留在他身邊。”
    以前的他懦弱不敢承諾,現在他要支棱起來,不能再讓寧嶼受傷。
    beta又怎麼了?
    誰規定omega隻能和alpha在一起了,沒有信息素又如何,他便要逆天而行。
    裴煙:?
    不是哥們?
    你給個我說台詞的機會好嗎。
    裴煙準備了一大堆霸總老媽的經典台詞,話一句沒說都被一腔真情堵回去了。
    這個臭小子!
    想娶她弟弟?做春秋大夢去吧!
    她在心裏發出尖銳暴鳴聲。
    踩著高跟鞋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放出豪言壯誌,跺著地板發出聲音。
    **
    徐文青打車到寧氏,手裏還捏著那張一億支票,在行人灼熱的目光中緩步走進去。
    然後被前台攔了下來。
    “不好意思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
    徐文青這才想起來這種大公司是需要預約才能進去的,他昏了頭忘記和寧嶼說了。
    “沒有是不能見我們總裁的呢。”前台露出職業微笑:“或者您可以打電話試試看,總裁朋友是可以直接上去的。”
    “好的,謝謝。”
    徐文青沒有當著別人的麵打電話的習慣,點頭道謝後轉身往休息區走去。
    整個休息區一分為二,沙發等待區和導台零食區,寬敞明亮,整潔舒適。
    徐文青落座後拿出手機,翻出某聊天軟件,點開太陽頭像雙擊。
    【我拍了拍“小嶼”。】
    你在公司……
    還沒等他打完字,寧嶼就回複了。
    【小嶼:在開會,有事嗎?】
    打字沒有語氣,但不妨礙這句話的冷淡。
    徐文青指尖一頓,垂下眼簾遮住眸中的晦澀。
    【青:我在你公司樓下。】
    樓上會議室裏,寧嶼盯著手機出神,全然不顧下麵雙方部門的唇槍舌戰。
    策劃部和運營部門意見不合,做出來的方案雙方都看不上眼,不知是誰說的垃圾,像點燃炮竹一樣眨眼間爭吵起來。
    策劃部一組組長:“你自己睜開眼睛看看,總監讓你針對新季度產品營銷,你在幹嘛呢!寫出這麼個東西,趁早滾蛋吧!”
    運營部組長拍桌而起:“胡說八道!這個方案是我們組實地考察逐幀分析出來的,十分順應當下的潮流好嗎!你不要睜著眼睛亂說!”
    運營部組員:“就是就是!”
    策劃部一組組長:“笑死,就你們寫的那玩意兒還不夠我們字多,小學生作文寫的都比你們好。”
    策劃部組員:“沒錯沒錯!”
    “……”
    吵了半天分不出輸贏。
    陳助理捧著平板,字寫的飛快,差點跟不上她們的節奏。
    他看向老板,發現老板盯著手機發呆,不知道在看什麼。
    陳助理:“……”
    一眼就看見了公司盡頭。
    試問一個開會從不走神,點評犀利的老板開始摸魚誰不害怕。
    今個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啊。
    薛茂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看向主位上的寧嶼請示,然而得不到回應,扶著額頭歎息:“行了,都回去重做,吵得頭疼。”
    “薛總監,那你說說這兩個方案哪個好。”行政組組長看熱鬧不嫌事大。
    薛茂:“……”
    都是**。
    這他能說嗎!
    沒看到那兩個部門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嗎!
    他還想多活幾年,不然得被這群人氣死。
    等她們吵完,寧嶼出來主持大局,接過身後助理的平板,粗略掃了兩眼。
    陳助理總結能力很強,但內容實在不敢恭維。
    這偌大的公司,請的都是高材生,文化學識淵博,怎麼會做出這種低級的方案。
    寧嶼頓時兩眼一黑。
    薛茂強行補救:“寧總,其實也有可取之處的……”
    寧嶼抬眸看向他:“我還沒老眼昏花到這個地步。”
    眾人:“……”
    老板依舊穩定發揮。
    “拿回去重做,散會!”
    話落,寧嶼率先起身離開,陳助理捧著平板緊隨其後。
    快到辦公室門口時,寧嶼吩咐他下去接人,自己回去處理文件。
    陳助理動作迅速地轉身去摁電梯,風風火火地跑下去。
    用時三分鍾,終於在一樓會客廳瞧見了人。
    陳助理拿出職業操守,畢恭畢敬地上前:“徐先生您好,我是寧總的助理,寧總剛開完會,您隨我來。”
    “好,麻煩你了。”徐文青收了手機跟他離開。
    路過前台時,陳助理還不忘提點兩句,前台小姐姐微笑連連表示記住了。
    進入電梯,摁下頂樓,陳助理又開口:“徐先生,您下次可以直接上來,老板辦公室在二十層,直接走老板專用電梯就行。”
    “好,謝謝。”
    徐文青點頭,視線落在提示屏上,隨著一層層疊加,很快電梯直達頂樓。
    “徐先生,請。”
    陳助理十分上道地引路,走到門口時撞見拿著藥盒出來的秘書。
    徐文青最先瞧見,眉頭一皺,嘴唇動了動,到底沒說什麼,敲門進去。
    有些事情自己問比較好。
    “找個地方坐吧,我還有工作要處理。”
    一進門便聽到這句話,徐文青邁步走過去,心裏想著剛才的事,果不其然在桌麵上看到了一杯溫水和幾顆藥丸。
    常年波瀾不驚的內心驀地一軟,滿眼都是心疼,像是一潭平靜的湖水擲下一顆小石子泛起漣漪。
    一片陰影落下,遮住文件,寧嶼後知後覺抬起頭,對上那雙溫潤的眼睛,心口猛地一顫,他抿了抿唇,不知道說什麼。
    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寧嶼看不懂,一如徐文青本人。
    他明明想放手的,為什麼還要來。
    “哪裏不舒服?”
    就在他陷入自我否定的時候,徐文青開口,嗓音溫和,裹著清風。
    寧嶼眼眶驀地一紅,這些時日的委屈湧出,別扭地側過臉。
    哪裏都不舒服。
    告訴你又有什麼用,隻會把錯攬在自己身上。
    他不需要敷衍的關心。
    徐文青越過辦公桌,到他麵前將人擁進懷裏,指腹溫柔地摩挲著青年的臉龐:“對不起,是我的錯,不該回來的這麼晚。”
    “知道就好。”寧嶼臉埋在他腰腹,隔著柔軟的布料也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熱,手指微微蜷縮,最後泄氣般雙手環繞住堅硬勁力的腰,聲音帶著委屈:“下次不等你了,愛回不回。”
    徐文青輕聲說道:“沒有下次了。”
    人生錯過一次已是極限,長教訓後不會再犯。
    就像曾經那次看錯眼差點萬劫不複,此後凡事都要權衡利弊。
    他沒有好的家世,能給寧嶼的隻有情緒價值。
    可現在他才發現,原來他帶給對方的情緒價值一文不值,有的隻是惶恐卑怯罷了。
    不禁想起一個月前在密室裏知曉的秘密。
    那天夜裏他反反複複醒來,自問自己為什麼是個beta,盯著身邊的人那片殘缺的腺體,滿目瘡痍。
    悄無聲息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作者閑話:

    最近在唱山歌暫時不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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