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誓與南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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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行人在路上,有紅有奇裝異服,顯得格外顯眼。
“宮主。”青蘿也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前麵有群樹林,剛好換裝。”
此刻南冥宮主已不能輕易運功,雖然有青蘿和幽冥這兩大聖女高手,但還是,顯得格外小心。
宮冥姽嫿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沒有片刻猶豫,就隨一群人進了森林。
待再出來後,四人皆已換上了便裝,作普通武林弟子打扮,色調沉暗,十分容易被人忽略。
近年來,武林紛爭不斷,南冥宮又四處樹敵,此番形成天下四足鼎立的局麵。
朝堂,天下武林,南幽冥,北玄冥,無論任何一方,皆是掉以輕心不得。
尤其此刻,萬般不能再暴露宮主的身份,讓宮主再陷入任何的不利危局而不得自救。
青蘿和幽冥深知此番回行,責任重大!誓死也要把宮主護送回去,穩定南冥宮的局麵。
回去之後,同樣也有一件事急著要處理,那就是——找出內奸,應對外敵!
而不得不,分外小心。
走了一段路,便已是南冥宮幽禁之地的秘密驛站,這裏備著一批上好的血馬,以備不時之需。
上祖師太,曾有遠見,將九幽玄冥,絕幽冥崖下,布置過驚天機關。
此處逃亡驛站的汗血寶馬,就是為了九幽玄冥的高階玉女,最後的撤退路線。
昔時祖師太口口相傳,這一秘密路線,視為九幽玄冥最後玉女最安全的金蟬脫殼計劃。
祖師上深知,九幽玄冥絕冥崖,為整個南冥宮地勢最為險惡之地,懸崖絕峭,但凡墜落者,深不可測的深淵,無邊無際墜落,斷崖絕命,粉身碎骨!
唯有,九幽玄冥的高階玉女們,才能險象逆生,靠著九冥玄功放手一搏。
但凡生還者,數百不過二十,所以驛站的馬匹所備不多,二十有餘。
一旦九幽玉女從絕冥崖掉落,必是南冥已全教滅亡,唯一所剩的幸存們,便不必再為南冥玉女教報仇。
便可,直接從驛站挑馬離去!
日後,作為一尋常人家女子,去相夫教子。
全教已亡,再無,東山再起可能……
沒想到,此番墜崖,卻讓她們找到這一番傳說中的儲備物質。
眼見眼前的金銀珠寶,良馬鍛布,這些錦衣玉帛,足夠——
尋常人家,三代不愁……
青蘿和幽冥的眼中,皆是含淚,沒想到。
祖上一輩,曾為九幽玄冥最後玉女,想得這樣周到。
一旦生還,便,不必再報仇!
青蘿和幽冥紛紛下跪,祖上一代興守南冥聖教的艱苦她們無緣再見。
但就衝著,祖上這輩代代傳承下來的良苦用心,她們不能不,淚目!
一旦生還,便不必再報仇。
這不僅,是祖上的承諾,更是,祖上的祖訓,對,每一個堅守九幽玄冥的玉女的,最後祝福……
知道大勢已去,便祝她們一路安好。
用錦衣玉帛堆砌她們下半生的衣食無憂,尋戶好人間。
若是,嫁作人母,便可興輔夫君,旺其子孫。
但是……
對於九幽玄冥的每一個聖女來說,她們既是教內最高的教派繼承者。
也是,教內最後的堅守!九幽玄冥,對每一個九幽玄冥聖女,何其輝煌。
南冥宮,既是她們生活的地方,也是,她們死後入土為安的地方。
她們生生世世,誓與南冥聖教,共進退!
又怎會,放棄複興教義的血脈,而嫁作人婦拋棄這些姊妹們!
“祖上,我等,誓與南冥,共進退!!!”青蘿和幽冥眼中,皆含淚。
南冥宮主亦是感觸萬分,雖然,自小聽祖上提起過,這個神秘的絕冥路線。
但真正到了這個祖輩口口相傳的地方,親眼看見這些祖輩們一點一滴親手為玉女們準備好的後路。
內心,還是,不能不感觸……
就衝著祖上這片良苦用心,就衝著祖上怕最後的玉女們去做無畏的犧牲。
而留下的祖訓——
宮冥姽嫿轉身:“青蘿,幽冥,聽令!”
“屬下在!”
“屬下在!”
青蘿和幽冥,皆是流淚,滿臉嚴肅,神色淒絕。
“我等——”南冥宮主緩緩在九幽玄冥留下的最後退路前,鄭重一字一句緩緩道,“願與南冥,九幽玄冥,共進退!不到萬不得已,誓不墜崖!”
“我等,亦追隨教主,生做南冥人,死做南冥魂!”
青蘿和幽冥亦是低頭,大聲起誓。
“但是——”宮冥姽嫿大聲道,“若本宮,如有不測,委任青蘿,全權接管教務;若,青蘿亦有不測,亦由,幽冥接之!”
“是!”
“是!”
九幽玄冥最高階兩侍衛,亦是大聲。
她們都很清楚,教主很可能身中蠱毒,所存時日不多。
一旦宮主逝世,群龍無主,教中,岌岌可危矣!
“我等,皆不負教主所望,誓死,捍衛南冥聖教!”青蘿幽冥皆正色。
這是她們這麼多年,追隨教主的承諾;也是她們作為九幽玄冥侍衛,保護南冥的最高使命。
誓,不,負、眾望……
“假如——”南冥宮主轉身,麵對一壁金銀珠寶,祖上的心血,祖上的心意,她誓不能負,緩息片刻,終是,慢慢閉上眼,“我等,若是……守不住,南冥,南冥玉女,皆不,不能,拒絕,跳崖求生!”
“宮主!”此話一出,青蘿幽冥皆驚!
“不——宮主,我們誓要,與南冥共進退的!”幽冥眼中珠光,含淚拉扯南冥宮主。
她與宮冥姽嫿主仆一場,她是主,她是仆;可她們,亦是南冥宮的生死姐妹。
要她們……拋棄南冥宮,這麼殘忍的話,宮主怎麼可以,說得出口?
她們九幽玄冥,每個高階聖女,都不怕死的……
教主怎麼可以,讓她們斷臂求生?
“幽冥”宮冥姽嫿睜開眼,滿目清明,“想必我的毒,你們已經很清楚了。”
“宮主……”幽冥眼中掛著淚,呆呆。
雖然一早就猜測了宮主早已身中劇毒,而且是,世間極難解的蠱毒。
但是,聽到宮主親口去直麵這個問題,內心還是無法接受。
“不,不,我們的宮主……”幽冥驚呆了,想要去說什麼,但是到嘴邊的話,卻突然沒了聲音。
自古精懂旁門偏術的她,早已是心照不宣。
“不,宮主!”青蘿也出聲製止,這震撼對她實在太大了。
就連她,也不敢相信,自己伴隨十幾年親如姐妹的宮主,那個高高在上如神邸一般可以讓人放心依靠的教主,卻如今,已是身中蠱毒的病薄之身。
她該如何,如相信這樣殘忍的事實……
“相信你們已經清楚。”宮冥姽嫿轉過身,自言自語,她不要看見姐妹們的眼淚,從小南冥宮一起長大,比起主仆陪伴,更多,才是姐妹情深。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幽冥含淚問,至今,都不敢相信這個不可思議的事實。
“不清楚”宮冥姽嫿淡淡笑道,“三個月前吧,體內隱約躁動,如今,益發明顯,怕是……時日不多了吧。”
“可知,何毒?”還是青蘿理智,一針見血。
“不知”宮冥姽嫿淡淡搖頭。
如今,這中的什麼蠱毒,竟是連她也不知。
怕是……難尋解藥了吧?
隻是,每每浮現,心思燥動,血脈微張,隱隱似有……空虛之意,像是,缺什麼在填補,宮冥姽嫿細神再一凝想,隻覺,周身又有躁動,很奇異的一種感覺,說不清的暖,和空,這個感覺太奇怪了,從小到大,她都不清楚這是怎樣一種感受。
卻……在此刻,突然,胸口一悶。
像一記重重的錘,直直,錘在心間。
凝神回憶之間,但這股說不清的感受再一次清晰。
宮冥姽嫿胸中一痛,已生生吐出一口鮮血!
麵色蒼白如紙,險些暈厥……
“宮主!”幸虧青蘿和幽冥眼疾手快,急急扶住宮主。
宮冥姽嫿的麵色,已略顯蒼薄。
“宮主,快別回憶了!”青蘿心急,這世間……竟是什麼蠱,單是,想想,便已如此威力。
一旦蠱發,可不,更令宮主……生不如死?
還是……突然,暴斃?
青蘿細思之下,已驚出一身冷汗。。
呆呆看著山洞外的唐彩柔,那個天真的少女,此刻還一臉無事的在外東張西望。
她……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她明明都已時日無多,命薄西山,她卻還不能夠——
自己保護自己。
留她在身邊,是為日後好親手送回公子身邊。
如今,自己又一次,蠱毒身發。連是否能再安然護送她回去,都成未知。
這些時日,她留她在身邊,真的,還能……保護她嗎?
還是,自己隻是想念她,在離開世上的最後一程,還想再見見她?
讓她……再陪伴自己,最後一程。。
原來,她一堂堂南冥宮宮主,天下邪教的第一魔教教主。
從小絕情絕愛,不知情為何事,卻為何……此刻,還想盼她,一直帶她在身邊?
宮冥姽嫿此刻已不能想這些煞費心神的思考,隻覺,周身乏力,越是思考,越是頭暈得厲害。
心間,像有什麼,隱隱作痛……
但是很奇怪,當她毒發之時,看到那女孩的一瞬間。
心中,卻暖暖的,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蠱毒的作用。
比起此刻自己的命薄西山,宮冥姽嫿更擔心,自己撒手人寰後,那個與自己容貌一致的女孩子日後處境,步履維艱。
她被她帶在身邊,又與她一副容貌。
怕是,無論如何,也撇不清南冥宮的關係了。
隻叮囑道:“若我有不測,一定盡快!護送她回遂公子身邊。那個女孩,救過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