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陳直譯被冷氣驚醒，天還沒亮，附近傳來一兩下狗叫聲，鋪子門口的路燈還孤單地亮著。
    他抬頭看向牆上的表，已經六點多了，揉了揉眼睛，看到桌子上的飯菜還完好無損地擺在桌子上。
    他又點了一根煙，微眯著眼，看著煙頭的火星忽明忽滅，一點點燃盡……
    “啊、啊……啊”，陳直譯剛要起身收拾碗筷，一位穿著厚棉衣的小孩抱著一個筐子，嘴裏胡亂叫喚著，就是說不清，長得白胖，耳朵很大，眼神急切疑惑。
    他剛要問怎麼了，徐爻便來了，他對陳直譯出現在這兒感到詫異。
    “老師？”，徐爻疑惑地開口
    “我不是老師”，陳直譯開口否定。
    “他是誰？”他看向那位小孩，用眼神示意怎麼回事。
    “他叫小崢，家就住在這一片，以前經常來這兒送東西”。
    聽完，陳直譯朝徐爻點點頭。
    突然小崢想到了什麼似的，焦急地用手語比劃著什麼。
    “楊奶奶前幾天不小心摔了一跤，現在在醫院呢”，徐爻頓了頓接著說，“不嚴重，你放心。”
    聽到這句話，小崢鬆了一口氣。
    而後將那筐子遞給了陳直譯，陳直譯本想拒絕，但小崢的眼睛看他的時候太亮了。
    隻能說：“小崢，謝謝你”，兩邊嘴角略微向上。
    聽到這句話，小崢害羞地撓撓腦袋笑了笑，而後急忙擺擺手。
    “行，周末找你打羽毛球”。
    徐爻嘴角帶笑，回應著剛才小崢比劃的手語。
    小崢走後，徐爻瞥了廚房桌子上的飯菜，“你做的？”
    “給你也做了一份，”陳直譯起身收拾桌子上的飯菜，“昨天晚上給你打了幾個電話，你沒接。”
    “你應該打錯了，我沒收到。”聽到這句話，陳直譯的身子頓了頓，沒再說什麼。
    今天周六，不上課，徐爻拿起掃把打掃起了衛生。
    鋪子裏麵沒了其他的聲音。
    少頃，陳直譯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沉靜，他關掉水龍頭，用門手邊的圍裙擦幹淨手，才將手機從褲兜裏掏出來，來電顯示——楊奶奶。
    “嗯，好，“您住在哪？”
    幾句簡單的話結束之後，陳直譯走向徐爻，說：“剛才楊奶奶打電話讓我們等會兒過去一趟”。
    “嗯？好，”徐爻回答，兩人對話從來不超過三句。
    “你吃早飯了沒？”陳直譯車開到一半，突然問他。
    “沒”，早上徐爻準備下樓丟個垃圾，沒想到看到鋪子的門開著，就過去看了看，正好瞧見了剛才那一幕，隻好過去解釋一下。
    徐爻剛說完，他就把車停到了旁邊的早餐攤位上。
    “下車，吃早餐”，還沒等徐爻反應過來，他就將腿邁了下去。
    陳直譯坐在攤位上，向四周看了很久，滿眼疑惑。
    他是不是忘帶錢了？徐爻心想。
    “我有……”我有錢，如果你要是沒錢的話，我可以幫你墊付的。
    “這有菜單麼？”，剛才那一句他還沒說完，陳直譯就這麼問了一句。
    啊？……
    徐爻沒想到，陳直譯會問出這一句，這隻是一個普通簡單還帶有質樸的路邊攤，通常不會在桌子上放菜單的。飯菜簡單，比如包子，油條，蔥油餅……，到時候直接上前麵報就行。
    “這兒沒菜單的。”
    見陳直譯還在疑惑，徐爻便走到前麵點了一些早點。
    “謝謝”
    陳直譯看著麵前的包子，豆腐腦，粥……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中間兩人沒說一句，但雙方都不覺得尷尬，他們都習慣了安靜。
    等吃到快差不多的時候，陳直譯率先開口。
    “我去結賬，”
    他剛要起身，手機鈴聲再次響了，是張三。
    “大哥，你知道那天你記得是誰麼”
    剛一接通，對方就絕望地叫喊道。
    “知道”，他抬頭看向徐爻，徐爻不明所以地回看他，而後陳直譯將眼睛瞥向到了別處。
    “不！你不知道！！”對方更加絕望，“他常年是我們學校的年級第一，而且我就是他的老師，不能記他啊。”
    “你營私舞弊”
    “嘿嘿，他平時人很乖的，也不看看大學時候的輔導員也是這麼對你的……”
    陳直譯沒再說什麼，接著說：“掛了”。
    “哎、哎，別掛”，張三急了，緊接著又說道：“幫我再找一個違紀的，小弟最近忙得抽不開身。”
    “不幫，找別人”陳直譯拒絕的幹脆。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對方鬼哭狼嚎。
    陳直譯悄無聲息的掛了。
    掛了？
    掛了！！？
    看來，張三隻好使出殺手鐧了，他又將電話撥了回去。
    “嘟-——”響了很久，沒人接。
    就當張三快要掛斷的時候。
    “不幫”，陳直譯依舊拒絕的幹脆。
    接了！！!？？？
    有希望。
    還沒等陳直譯開口，他就搶先說
    “啊！！～還知道那個炎熱酷燥的夜晚麼，你逃課……”
    “幫”，還沒等他說完，陳直譯就果斷答應了。
    那天你逃課出去玩，由於分快扣沒了，被別人抓到的時候報了我的名字，接下來，就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讓我被扣了一個又一個的分。
    至於為啥老師營私舞弊隻偏愛他，是因為他會裝！裝得簡直人畜無害嬌豔欲滴！!那叫一個自然生動情真意切啊!!!
    以至於他很擔心和之前性格判若兩人的陳直譯……
    “你們學校有經常打架鬧事的學生麼”，掛完電話後，陳直譯問，“如果有的話，幫我說幾個名字”。
    徐爻想都沒想直接說。
    “有”
    他喝了一口粥又說道：“叫趙富貴，高三（2）班的。”
    徐爻正說著，而後想到什麼似的勾了勾嘴角。
    “他經常犯什麼錯？”
    “打架，喝酒，收保護費”
    “有他打架的視頻麼”
    “有”，徐爻打開校園貼吧給陳直譯看。
    “嗯……後天會打架”，他又接著說。
    “你怎麼知道他們後天會打架？”，陳直譯問。
    “小道消息，聽別人說的”，徐爻說話緩慢，“不過很準”。
    “我已經結過賬了”徐爻又喝了幾口粥，想到了什麼似的。
    “好，謝謝”，陳直譯想著這種事還是他自己再趕著付好，畢竟徐爻還是一名學生。
    而徐爻認為今天是坐陳直譯的車一起來的，理應他來付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