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要一直這麼乖
    “狼父說這是歡迎你加入狼群的信物。”秦野不知何時走到身側，指尖撫過顧溪白掌心的狼牙，“這枚牙是它年輕時搏殺狼王之位留下的，沾過九場惡戰的血。”
    “那我可要好好收著。”顧溪白指尖摩挲著狼牙的紋路，忽然想起獨耳剛才遞牙時，狼眸裏跳動的溫和光斑，“等進城找個手藝好的師父鑲嵌好就可以戴著，我會隨時帶著的，狼父”
    獨耳似乎聽懂了這話，忽然轉身又叼來一枚狼牙——兩枚犬齒大小相仿，齒尖都帶著經年廝殺的細微缺口，在陽光下像一對淬了蜜的琥珀，它將這枚牙擱在秦野掌心時，喉嚨裏滾出兩聲低笑般的呼嚕。
    “秦野，你說這算聘禮還是嫁妝？”顧溪白晃了晃手裏的狼牙，眼角餘光瞥見小黑蹲在樹杈上甩尾巴。
    【自然是大秦的嫁妝！】黑貓的尾巴啪地甩在秦野肩頭，“嗷嗚”聲裏帶著促狹。
    秦野低笑一聲，額頭輕輕抵住顧溪白的，鼻尖縈繞著對方發間的冷香：“聘禮嫁妝都是虛名，能和你共戴一對狼牙，是福氣。”
    他望著掌中的狼牙，指腹擦過，“狼父是想告訴我們，往後無論遇見何事我們都要並肩走，一起麵對，是不是，溪白？”
    “你若一直這麼乖——”顧溪白仰頭，眼尾揚起狡黠的弧度，“我不介意和你綁定到地老天荒。”
    【嗬，現在說乖？】小黑甩著尾巴跳下樹杈，圓眼裏泛著貓科動物特有的精明，【等這小子長大了，長出獠牙，可有你頭疼的時候】
    夜色浸透山林時，月光正為溪水鍍銀。
    忽然間，夜鶯驚飛的撲棱聲刺破寂靜，遠處傳來野獸奔逃的嗚咽——整座山像被扔進火盆的蜂巢，瞬間炸開喧囂。
    赤紅色的火蛇卷著濃煙翻過山脊，所過之處草木皆成焦炭。
    顧溪白被秦野搖醒時，鼻尖已縈繞著焦糊味，抬眼便見半邊天幕被燒得通紅。
    “山火離我們隻有三裏。”秦野將披風裹緊他肩膀，指尖觸到對方後頸的體溫，“獨耳要帶狼群轉移。”
    “是流火還是人為？”顧溪白望著躍動的火光，那些火苗竟像有生命般，正朝著他們紮營的方向蜿蜒爬行。
    “夏日雖燥，卻還不到自燃的時節。”秦野握緊他的手，掌紋間冰涼，“恐怕是衝我來的，想來是上回逃掉的那幫人，不甘心就放火燒山”
    顧溪白反手扣住秦野的掌心，感受著對方指尖的顫抖——這個在山林裏長大的少年，此刻正望著燃燒的故土眼底泛潮，他指尖喚來小金，那隻金色蝙蝠撲棱著落在他手背，“秦野，我讓小金去天啟城逛逛，給他們添點堵。”
    “可會連累你？”秦野捏住蝙蝠的翅膀尖，忽然想起顧溪白喂它血時的模樣，“若有風險，我們就——”
    “放心。”顧溪白放開了飛蝠，小金立刻振翅飛向夜空，他望著蝙蝠消失的方向，唇角揚起冷意，“沒事，即便小金被發現，也影響不到我的，你放心”
    山火在身後噼啪作響，獨耳的狼嚎傳來時，秦野忽然將顧溪白拽進懷裏，少年身上像個火爐，懷裏的人卻像塊寒玉，在夜色裏泛著瑩潤的光。
    “溪白，隻要你在我身邊，我便什麼都不怕”他低頭聲音混著遠處的狼嚎，“而且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裏的人我記住了”
    “嗯，我幫你”
    夜風卷著焦土味掠過，遠處傳來狼群遷徙的腳步聲，顧溪白手撫上隔著衣物的狼牙，聽著秦野胸腔裏震動的心跳，他覺得這人與自己的聯係更加緊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