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中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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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時間很快便過去,明日就是去畫舫赴約的日子。
靳懷中間探訪過幾次段珩,見他恢複的情況不錯,也放下心。
段珩情緒不高,兩人也都默契的沒提宇文釗。
靳懷帶過去幾本書給段珩解悶,略坐坐就回府了。
白聿倒是在安定侯府碰見過兩次宇文釗,對方像是沒看見他一樣,哪怕是從身邊路過,也沒給自己一個眼神。白聿了解內情,也無甚在意。
白聿回府後就見靳懷在書房搗鼓小藥瓶,好奇問:“大人,這是做什麼呢?”
“明日不知是何情形,找點解藥先服用。”
他看著白聿麵上浮起擔憂之色,笑道:“有備無患。”
白聿聞言也從懷裏掏出來一個小紙包,攤開後裏麵是一顆紅色的小藥丸,“大人,這藥可以讓人昏迷且忘記一個時辰前發生的事,但是不會死……您帶著以防萬一。”
這些日子白聿也沉穩了不少,會盤算事兒了,不在似剛進府那般看見啥都咋咋呼呼,像沒見過世麵的毛頭小子。
靳懷還挺欣慰,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現下見他拿出這個隻覺得有趣:“白聿,你這是從哪得來的?”
“從侯府回來的路上,拐到暗市買的。”白聿神色認真的說。
靳懷唇角掛著揶揄的笑:“那人要了你多少銀子?”
“一百兩……我給他打了借條,還把腰牌壓在他那了……”
“喲?這是把全部身家都拿去讓人騙了?”
白聿聞言慢慢張大眼睛:“什麼?!那老頭賣我的是假藥?!”
靳懷看著他的反應笑得見牙不見眼:“那倒未必,黑市奇人不少,隻是不值這個價。”
不過靳懷還是收下了:“改日給宇文釗吃,讓他先試試毒。”
白聿又陷入新一輪的自我懷疑,靳懷湊近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麼呢?今日在侯府練的如何?”
白聿回過神應道:“今日練了射箭,還算尚可。對了大人,侯爺說,想過幾日登門拜訪,有事相商。”
靳懷點點頭,大概也能猜個七八分。
這兩日上朝遇到宇文扶,對方話裏話外都是誇白聿的,怕是想將人要走。
若是能去,也算是有個好前程,總比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碌碌無為的好。
——
第二日傍晚,靳懷便帶著白聿出門了。走之前還讓白聿多吃些東西,帶幾塊玫瑰酥餅,免得去了要守著規矩不能吃喝,到時隻能餓著肚子。
京中有身份的人都喜歡在瑤江的畫舫上宴請,一是為了景色怡人,情趣風雅,二來則是彰顯自己金貴的身份和品味。
白聿從前隻在岸邊看過達官貴人們在船上尋歡作樂紙醉金迷,上船還是頭一回。
盡管做足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趙焜的私人畫舫給驚豔到了。
三層的畫舫鶴立在岸邊,船身上用金墨寫著大大的“趙”字。船的最高一層是亭子的樣式,飛簷翹角,無比氣派。四個角的柱子上都盤著巨龍,金色的綢紗掛在每一個拱形壁上,處處透著窮奢極侈。
靳懷看著奢靡的畫舫冷笑一聲,為了打造這價值不菲的畫舫,想來衛褚應該是大放血了。
靳懷帶著白聿走近後遞上名貼,隨後便被引著去了三樓。
趙焜坐在主位上,見靳懷走進來忙起身相迎。
靳懷率先行了禮:“拜見旻王殿下。”
趙焜虛扶一下:“今日家宴,丞相大人何必行如此大禮,隻當是自己處,隨意便是。”
趙焜給人的第一印象總是特別好,沒有皇家人的傲慢,反而是謙遜有禮,溫和如玉。
他時常將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麵對高位者他也是一副取經求教的態度。也難怪朝中風向會漸漸偏了。
靳懷知曉對方這伏低做小的姿態背後是狼子野心,被小廝引著就坐後便不動聲色的掃視一圈在場的人。
衛褚坐在靠近趙焜的第一個位置,旁邊是衛鳶。這種場合他竟帶著衛鳶,那衛鳶居然還不去女賓處。
靳懷轉頭和跪坐在側身後的白聿交換了一個眼神。
白聿心領神會。
剩下便是朝中其他貴人依次坐著,互相攀談。
按規矩來說皇子是不能私下設宴請太多官員的,架不住有人帶那些拉拉雜雜的外戚,想著能露個臉也是好的。
靳懷心裏有底,默默記下幾個官位特殊的人,等回去讓暗衛查驗一番也就是了。
人到的差不多後宴會就開始了,餐食細致精美自不必說,還有**樂師作陪。
一時間笙歌鼎沸,鼓樂喧天。
靳懷知道這種場合趙焜是不敢把自己如何的,更不可能在菜裏下毒直接讓自己嗝屁,可為了謹慎起見還是用的很少。
酒過三巡,大家吃的也盡興。
衛褚這時候站起身給趙焜敬酒,還讓衛鳶去給趙焜斟酒,趙焜隻是溫和一笑,道了聲“多謝”。
隨後衛褚話鋒一轉:“鳶兒,去給丞相大人斟酒,今夜我定要與大人盡興痛飲。”
衛鳶臉頰紅紅的,走到靳懷身邊為他倒了一杯酒。
正經人家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在男賓處拋頭露麵,還做著婢女的事,簡直說不通。
靳懷預感不好,本不想喝,可抬眼就見衛褚和趙焜都舉著杯子等著自己,便站起來說了幾句恭維的話一飲而盡。
旻王也喝了這酒,應該無事吧?靳懷提著一口氣,感受著體內是否有異樣。
白聿在靳懷身後繃著一根筋,卻在一瞬間看到靳懷後脖頸的皮膚慢慢攀上紅色。
靳懷也在立刻感受到了身體裏突然竄出一股灼熱的感覺,暗道不妙。
他伸手在矮幾下捏了一把白聿的胳膊,白聿呼吸急促了幾分,心也提了起來。
靳懷之前想著這是趙焜的私人畫舫,總還沾著皇家二字,自己這個皇帝的近臣在他船上若是出了那種事,豈不打皇帝的臉。
沒有低估趙焜的手段,卻低估了趙焜的膽子。
靳懷忍著不適定了定心神,站起來躬身行禮抱歉的說:“殿下,微臣衣角汙了,先去更衣,去去便回。”
趙焜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的笑,好似並未察覺靳懷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一般,溫聲道:“大相公請便。”
說罷靳懷便急匆匆的向外走,白聿也立刻跟在他身後一道走了。
這時趙焜卻突然開口:“大相公,我想起一樓還有壇好酒,我這小廝笨手笨腳也搬不動,正好借你的侍衛一用隨我的小廝一同取了,等你回來咱們在一起享用。”
白聿心下一急正想拒絕,靳懷卻搶先道:“也好,就讓他同去。”
趙焜滿意的點點頭,吩咐小廝去拿酒窖的鑰匙。
白聿站在原地,看著靳懷離開的背影心如火燎。
趙焜從容不迫的遞了個眼神給衛褚,衛褚心領意會,對著衛鳶低聲說了幾句,衛鳶便悄悄的溜了出去。
趙焜壓了壓得逞的眼神,依舊換上一副人畜無害的親和模樣,與底下的人說說笑笑,推杯換盞。
場上恢複了熱鬧,歌舞升平,人聲鼎沸,隻有白聿一個人站在船尾獨自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