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無法掌握的人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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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這導航給我弄哪來了…”一位棕色長發女人抱怨的嘟囔到,纖細的手指戳了戳地圖界麵。
手機上的地圖界麵不斷的加載著,女人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又低下頭狠狠戳了戳屏幕:“嘖,等我出去就換新手機!真是老人機啊,卡死了都。”
女人低著頭跟著地圖上的路線往前走,突然她撞到了一個軀體,她晃了下身體,一隻有力的大手拉住了她,然後是帶著擔憂的男性聲音:“沒事吧?”
這聲音她說不上來是什麼類型的,隻覺得很幹淨很好聽,像她前陣子聽的廣播劇裏一個男cv的聲音。
“沒事吧?”男人再次開口問了問。
這才反應過來的女人趕忙鞠躬道歉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男人笑了笑說了句沒關係。
她抬眼看向男人,高大的男人長的很柔和又不太過女相,但是說不上特別好看,是那種一眼望去就很容易忘記的臉蛋。
男人見她一直盯著自己,不自覺的默默轉過頭去,耳尖有些許紅的不自在的開口:“你好…你是迷路了嗎?我可以帶你出去…”
見男人如此羞澀模樣她不禁笑了笑然後眉眼彎彎的朝他開口:“是啊,我迷路了,那就謝謝你啦!”
男人低低的嗯了一聲,他不敢看女孩,從與女孩對視的那一眼開始他的心中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湧上來,這是他從小到大都沒有的感覺。
女孩走在他旁邊嘰嘰喳喳的開口說:“我叫陳舒白,我在灰港念書!來這裏旅遊的,沒想到一進來就迷路了,你呢?你是幹什麼的呀?怎麼在這裏呀?”
男人頓了頓,他的手不自在的捏了捏自己的衣角然後磕磕碰碰的說:“叫我海德就好了…”
陳舒白看他似乎有些許不太開心,於是她看見旁邊的玫瑰叢後,連忙小跑過去摘下一朵玫瑰,然後跑到海德的麵前:“你彎一下腰!”
見女孩如此活躍他隻好無奈的彎下腰,雖然他不明白女孩要幹什麼,但還是照做了。陳舒白笑著把那玫瑰別在他烏黑的頭發上。
“別不開心啦!給你戴朵花!我老家那邊呀,說是帶上別人送的花可以變得更幸運哦!”陳舒白笑的溫柔,笑的耀眼。那是一個未滿二十歲女孩的少年感。
見她如此,海德的臉紅了幾分,就連那冰冷胸膛下的心髒似乎也熱烈跳動了起來。
“謝謝…”海德從口中吐出一句十分小聲的謝謝。
陳舒白哼哼兩聲開口:“這有什麼好謝謝的?人啊,”她故作深沉的拍了拍海德的肩膀:“不要老是沉迷於過去,要往前看呀!”
海德低下頭嗯嗯了兩聲,沒有說話。
一路上陳舒白和一隻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在海德的耳邊說來說去,比如這裏真好看,花也長得好茂盛之類的…
天色越來越暗,可這山似乎走不出一般,海德有些抱歉的開口:“這山太大了,要去我家坐坐嗎?我家就在這附近。”說出去這句話後似乎覺得有些不妥,他又補充道:“如果你不想的也可以不去!”
陳舒白一向是個不設防的人,再加上剛剛一路上聊的也算愉快,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海德的家,居然是一個山洞。
海德似乎也反應過來,他的頭垂得更低了,非常不好意思的開口:“抱歉…如果你不想睡在這兒,我可以帶你再去找找其他房子,應該是有的……”
陳舒白見他如此,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湧上一股心疼,這家夥原來這麼窮嗎…穿的倒是很現代,從這裏到鎮子上買衣服肯定非常麻煩吧…
她搖了搖頭表示沒關係。
這一住便是一個多月。每當陳舒白想走時海德總會使出任何借口讓她留下,再怎麼蠢的人也都會意識到這完全就是不想讓她走。
那天海德正在山洞外烤肉給她吃,當穿滿肉的樹枝遞過來時陳舒白沒有要,海德愣了愣,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不吃嗎?”
陳舒白看著他,皺了皺眉開口說:“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帶我離開?”
聽見這句話的海德愣了愣,他的眼底流露出一絲慌亂,見他如此這般陳舒白也意識到自己說對了,這根本就相當於軟禁!
隻要是個正常人,被這般對待也會生氣,她立刻站起身來想要離開卻被海德一把拉住。
陳舒白再無往日的歡脫,冷冷的開口:“放開。”
海德拉著她的手緊了緊,語氣中帶了一些無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
陳舒白懶得聽他廢話,直接上手去掰他的手,卻沒想到海德直接抱住了他,一股好聞的花香衝進她的鼻腔。
“我再說一遍放開,你沒聽懂嗎?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冷到極點的聲音,如同針紮一般紮在海德的心上。
突然間陳舒白感受到自己的脖頸,滴落到什麼溫熱的液體,那是他的眼淚。耳邊傳來他帶著哭腔哽咽的聲音:“對不起…不是我不讓你出去…而是進來了這座山就再也出不去了…”
聽見這個理由的陳舒白笑出了聲,其實剛剛他的眼淚的確欺騙到了自己,不過這個理由也太好笑了。
“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放手,我要走了。”
見陳舒白執意要走,他再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說了出來:“我不是人!我是山妖!你踏入的是山妖的領地,沒有首領的允許,你是走不出去的!”
“那我就去找你們的首領,我要回家!”陳舒白生氣的開口。
“不行的,不行的…他那個瘋子會殺了你的,會殺了你的啊…”海德帶著哭腔說到。
陳舒白再次被氣笑了:“你有病吧?”
海德搖搖頭開口:“我們山妖與你們人類,幾千年來都是敵對方…有人類踏入山妖的土地隻會被殺死…你們人類的氣味會吸引山妖,你為什麼沒被找到?是因為我每晚都在放自己的血掩蓋你的氣味…”
陳舒白皺了皺眉,當她看見海德手臂上的傷口,她愣住了。
“你沒跟我開玩笑?”
“我沒有。”
……
陳舒白沉默了,意思就是她再也回不了家,隻能一輩子在這個破山裏麵度過?
憑什麼?
她才剛剛考上大學,隻是來旅遊而已,憑什麼啊?
一係列負麵情緒湧上她的心頭,最後隻能歸結一句,憑什麼?
海德看出來她的難過,於是伸手把她抱入自己的懷裏,一下一下溫柔的拍著她的背,低聲哄道:“對不起…你別擔心,我會幫你的…別難過好不好?”
陳舒白一聽再也忍不住,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來,手拍打著海德的胸膛,十分難過的開口:“我再也不要來這裏了!再也不要來了!”
海德拍了拍她的背,眼中流露出的是心疼。
後來海德沒讓陳舒白跟自己住山洞,那天在陳舒白出去時他就吭哧吭哧的跑到另一個地方,然後開始搭木屋,學著做床之類的家具。
終於建好後他帶著陳舒白住進了這個小木屋,陳舒白很驚訝,他沒想到海德居然把她的一句:“住山洞裏還不如讓我去死”的話記在心裏了。
甚至他還為自己做了梳妝台化妝台之類的東西…上麵擺的是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化妝品…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陳舒白和這山裏的其他物種早就打好了關係,早上出門也可以和其他物種聊聊天,說說八卦之類的。
本來海德是沒有新年的概念的,他隻能從陳舒白在口中零零散散得知一些關於新年的概念。於是乎,他就靠著這一點點零零散散的概念在新年的第一天給陳舒白送上了一份禮物,那是他用山上的花草以及其他比較貴重的東西做的一個“兔子王國”,在外麵應該是可以稱之為手辦?
而那手辦下麵還壓著一個用紅寶石編織的項鏈,她拿起項鏈有些疑惑的問海德:“這是哪弄來的?”
海德撓撓頭,非常不好意思的開口:“這是我在首領那拿到的。我沒有偷!是為了你,然後更加努力勞動拿來的!”
陳舒白聽了笑了笑:“你喜歡我嗎?”
這樣直白的話語讓海德愣住了,他一下從臉紅到脖子上,然後結結巴巴磕磕絆絆的說:“呃……喜……喜…”
陳舒白湊近他問:“喜不喜歡?”
距離太近了,以至於海德都能看見陳舒白的睫毛,他胸腔下的心髒開始劇烈跳動。
海德張了張嘴,沒發出什麼聲音,片刻後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非常小聲的開口:“喜歡。”
陳舒白笑了笑退回去:“那你得追我。”
海德有些許疑惑:“追?”
說實話,對於追人海德是不明白的,他自打出生以來,對於父母的記憶隻有兒時的兩眼,此後他便沒有有關父母的記憶了。他是一個人長大的,其實對於喜歡這種情緒,他也有所迷茫不解,他隻知道他想把一切美好的東西放在陳舒白的麵前。
他隻知道看到陳舒白難過,他也會難過,看到她開心,自己也開心。
或許這就是別人口中的喜歡吧?
“我會追你的。”海德看著陳舒白的眼睛十分認真的開口。
她沒有聽清“啊”了一聲:“你說什麼?”
海德再次加大音量:“我說我會追你的!”
聽見這話陳舒白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笑:“好啊,不過告訴你,我可是很難追的。”
“我會努力的。”
追到陳舒白的那天,海德又哭了,他說自己從來都沒有這種感覺,他說他好開心,可是為什麼會哭…
沒過多久他們便舉行了一場婚禮,是在玫瑰叢和瀑布之間舉行的,海德說,他會努力讓自己過上好的生活的。
這一年,陳舒白24歲。
後來陳舒白懷孕了,她沒有告訴海德,她想給海德一個驚喜。
不過這段時間海德一直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不過她願意等。
等來的是一個鹿頭人和一個高大的男人…他們說,人類踏入山妖的領地,隻有死路一條。
陳舒白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原來海德沒有騙她,被首領發現,真的是隻有死路一條。
“別殺我好嗎?再讓我活一段時間…我有懷孩子…讓我把孩子生下來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冷漠的眼神。
一種絕望感油然而生。
陳舒白跌跌撞撞的想要逃離這裏,可是沒有用,當巨大的斧子即將劈過來時,她絕望的閉上眼睛,可下一刻疼痛並沒有到來,溫熱的液體濺在她的臉上。
睜開眼時,海德站在她的麵前,死死的護著她。
鹿頭人非常不滿意的開口說:“海德,滾開,我們是同族人,你現在滾開,我還能饒你一條命。”
因為疼痛海德的聲音都帶了一絲顫抖:“不可能。”
鹿頭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嗤笑一聲開口說:“我就說從小到大都不敢說話的人,怎麼就突然趕在大會上和我叫板了,原來是有女人了啊?”
海德狠狠的看著他,鹿頭人笑了笑:“別這麼看著我,你現在可是一個和人類勾結的叛徒啊。”鹿頭人轉頭對著身後的男人說了些什麼然後又轉過頭來說:“首領說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下一顆電光火石之間鮮血飛濺,海德忍著疼痛回頭對陳舒白說:“舒白!走啊!永遠都不要回來!快走!”
那是一個聲嘶力竭的聲音,陳舒白愣愣的看著滿身是傷的他,在聽見又一句快走啊之後,她回過神來,咬了咬唇,跌跌撞撞的往別處跑去。
奔跑中鋒利的樹枝劃破了她的臉,她的肚子裏還有孩子,她沒有力氣再跑了。
後來怎麼活下來的她也不知道了,應該是瀑布救了自己吧。
生下兩個女孩後她一個人帶著她們,時不時就和這兩個孩子說有關於父親的事情。
每天這樣過著倒也還算悠閑…隻可惜,美好的生活永遠不會一直持續下去。
首領再次發現了她們,陳舒白被當著兩個孩子的麵殺死。
……
“姐姐,媽媽怎麼了?”
兩個小孩子從暗處走出來,其中一個女孩跪在地上摸著陳舒白的屍體。
另一個女孩沉默片刻後平淡的說:“媽媽累了,她隻是睡了一覺。”
……
“姐姐,我們是不是沒有媽媽了?”
一陣沉默。
“是。”
一個男人走到他們的麵前,那是一個低沉的聲音:“你們是她的孩子?”
小小的女孩護著自己的妹妹,她帶著敵意看著眼前的男人。
“別擔心,我賜予你們新的名字,你們將擁有新的人生,除非你想和你們的母親下場一樣。”
至此,她們沒有了原來的名字。
改名叫山鬼和拉米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