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嬸！七弟妹！”兩個婦女手疾眼快，一下扶住顧媽媽，焦急地大喊。
    片刻後，顧媽媽長長吐出口氣，清醒過來！
    “我苦命的兒啊！”顧媽媽甩開眾人的攙扶，踉蹌地向前奔去，同時嘶啞地大喊，“孩子他爸，快！快！”
    眾人一窩蜂向村口奔去。
    蕭晨峰邁著瘸腿也奔跑在人群中。
    當眾人趕到小橋下現場時，看熱鬧的人群早已人山人海，將事發之地圍的水泄不通。
    顧媽媽與顧爸爸分開人群擠到前麵，卻被警察攔住。
    “我是**！讓我進去。”顧媽媽指著現場裏蹲在地上抱頭的顧長安，撕心裂肺地大喊。
    顧爸爸連忙解釋，“我們是新郎的父母。”
    “為了保護現場，誰也不能進去，隻能在這等候。”
    蕭晨峰也擠到前麵，隻見顧長安正在接受詢問。
    “名字？”
    “顧長安！”顧長安抬起頭雙眸有些呆滯，機械性地回答。
    “哪裏人？”
    “清水村！”
    “多大年紀？”
    “十六！”
    “死者是你什麼人？”
    “對、對象！”
    “是妻子，對嗎？”
    “是吧！”
    “認識多久了？”
    “不，不認識！”
    “不認識？怎麼會結婚？”邊詢問邊記錄的警察，停下記錄，皺眉怒視。
    “真的不認識！”
    “不認識會結婚？”這人冷笑。
    “是，是換親！”
    “換親？事先就沒見過麵？”
    “沒有！”
    “接親的路上，你們可曾發生衝突？”
    “沒有，一句話都沒說過。”
    警察一一詢問了送親的二大媽、充當喜娘的嫂子、趕車的大侄子，當然還有鼓樂手。
    “大家都回去吧！”這人冷眼看過來，命令道，“顧長安，不許離開家，隨時等候傳問。”
    “兒子，你沒事吧！”顧媽媽與顧爸爸撲到顧長安麵前，一把拉住他胳膊，焦急地問。
    顧長安沒有回應，一聲不響地向橋頭走去。
    回來的路上眾人拉長了距離，後麵人群裏交頭接耳地低聲議論，“哎！可惜了，這媳婦還沒娶到家就死了。”
    “更可惜的閨女嫁過去了，媳婦還沒娶到，雞飛蛋打！”
    “小啞巴命真硬，媳婦沒娶到家就克死了，今後誰還敢嫁給他。”
    “小啞巴再娶恐怕也隻能娶寡婦了！”
    眾人同情地望著顧長安邁著沉重的腳步走進院子，無論是幫忙的，還是廚師，都默默地注視著他，這個大院好似很空曠，安靜！
    那格外猩紅的大喜字仿佛成了嘲諷！
    顧長安一把撕掉新房門上的喜字，跨進新房，仰頭躺在炕上，一言不發，直勾勾地盯著棚頂。
    此時，顧媽媽相當冷靜，拿出錢將院子外的鼓樂打發走了，又來到廚師麵前，“師傅，不好放的幹脆炒出來，大家分分，拿回家去。”
    她果斷地將費用結清，看向大家道，“多謝鄉親們幫忙，一會兒還請大家將桌椅碗筷還回去，在帶些飯菜，就當俺家的感謝。”
    眾人靜悄悄地散去，蕭晨峰也不好在留下，“阿姨，我也該走了。”
    “晨峰，進屋，阿姨有事和你說。”顧媽媽臉上扯出一縷苦笑。
    “坐！坐！”顧媽媽強打起精神。
    “阿姨，有事您說，不用客氣。”遇到這種事，蕭晨峰留也不是，走也不好。
    “晨峰，長安啊！從小說話就晚，所以村裏人都叫他小啞巴，”顧媽媽眉頭緊鎖，“也因為這，他的性格有些孤僻、冷淡，說實話，就是在家，一天也難得說上一句話。”
    蕭晨峰坐在炕沿上默默地地聆聽。
    說道這，顧媽媽雙眸猛地一亮，唇邊蕩起一縷微笑，“自從遇見你，他的話變得多了起來，性格似乎也開朗了一些，好似和你總有話說，尤其那晚，你勸他換親的事，阿姨和叔叔都聽到，他肯聽你的話，和你對脾氣，說的話都趕上一年的了。”
    她頓了頓，眸色染上了哀傷，祈求地望向他，“這次遇到這種事，阿姨怕他，又像以前一樣，自卑，不在和別人說話，晨峰，你看，能不能陪陪他，等他心情好轉些再走。”
    蕭晨峰微微遲疑後，鄭重地頷頷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