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咱村裏那幾個懷二胎的，幾乎都被罰了，想要三胎的都被拉去做了結紮。”
    這時有個婦女壓低了聲音，湊近了神秘道，“告訴你們個秘密，千萬別說出去。”
    她像四周小心地望了望，這才說道，“昨天村長家大兒子大友早就帶著媳婦偷偷回娘家了，你說巧不巧？”
    幾人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不屑地撇嘴道，“準保得到信了！”
    “噓！小點聲，別讓人聽到。”
    就在這時，安靜的小村子裏突然傳來破口大罵聲，眾人一驚，“聽這聲是小梅！”
    “她再罵二狗子，快去看熱鬧。”
    呼啦一下，吃瓜的人群如潮水般退去，湧向二狗子家。
    顧媽媽咳聲歎氣地走回家。
    “咋了？”顧爸爸看了眼顧媽媽，發現她情緒不對勁，順口問了句。
    “大柱子被罰了！”顧媽媽歎口氣坐在炕沿。
    “大柱子被罰，你擔啥心？”顧爸爸笑了。
    “你呀！忘了，咱家還欠大柱子**家二十呢？”顧媽媽眉頭緊鎖。
    顧爸爸聽到頓時心底一沉，思忖片刻決定，“今年收了秋先可他家還！”
    顧媽媽愁緒絲毫不減，繼續道，“咱家欠了五家，總共一百，其中三家都被罰了。”
    顧爸爸臉上頓時暗淡下來，沉聲道，“三家？這三家總共欠了多少？”
    “能湊二十借給咱就不錯了，誰家能有多少錢？要不也不至於借了五家？”顧媽媽聲音異常壓抑。
    顧爸爸思慮許久，眸色堅定道，“咱家有難時，人家想都沒想幫了咱，現在人家用錢，咱就是勒緊褲腰帶也要還！”
    “好！今年收秋先把這三家的錢還上。”顧媽媽立刻附和。
    六十塊錢！
    對於這樣的家庭就是巨額，秋收買了糧食還債，又該如何生活？
    “三兒，是我們兩個老不死的拖累了你們。”顧奶奶扯著衣角擦拭眼淚。
    “媽！您說啥呢？我爸得病，我這個做兒子的不給張羅錢，誰張羅？”顧爸爸連忙上前握住母親的手安慰。
    “可你大哥、二哥愣是一分錢也沒出，他們就不是我親生的？”顧奶奶淚水簌簌地落下。
    “媽！也許他們都有難處，你們是我爸媽，放心，有兒子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你們。”顧爸爸語氣也有些激動。
    顧爺爺也傷心道，“每個月還要給我買藥，不行，就不吃了！”
    “不行！”顧爸爸與顧媽媽異口同聲地反對。
    坐在院子裏的顧長安羞愧地望向蕭晨峰，低聲道，“讓你見笑了！”
    蕭晨峰捕捉到他眼眸中的憂慮，心中不禁一陣抽痛，好想將他摟入懷中，好好安慰！
    不知不覺中抬起手，剛要搭向他肩膀，連忙收回，悻悻道，“會好的！”
    顧長安緩緩點點頭，表示希望會如此！
    這時大門外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他七嬸在家嗎？”
    隨著聲音漸近，一個五十左右歲的婦人邁著焦急的碎步跑了進來。
    見到顧長安與蕭晨峰坐在下屋房前，爽快地一揮手招呼，“小啞巴乘涼呢？”
    “二大媽！”顧長安冷冷地打聲招呼。
    “是二嫂啊！快，炕上坐！”顧媽媽熱情地將她迎進屋。
    “哎！”顧長安望著上屋門口，無奈地歎口氣。
    蕭晨峰凝視著他，狐疑之色充滿了眼眸。
    “她來準沒好事？”顧長安收回厭棄的目光。
    “二大媽？”蕭晨峰簡練的問話，要問的信息量有些大。
    顧長安低下頭，順手拿起一段樹枝在地上隨意畫起來，“是一個太爺，不是親的，大爺和三大爺是親的，我爸排老七，其他都是堂兄弟。”
    他頓了頓又道，“二大媽就愛搬弄是非，哼！看她薄薄的嘴唇就知道！”
    “沒想到長安還會相麵？”蕭晨峰在一旁打趣。
    “嗯？”顧長安一怔恍然，忍俊不禁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