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來啦？”門被打開了一條縫，貝格爾探出個腦袋，手提著垃圾袋走出來，一抬頭就看到了他們，彎著眼睛笑起來，熱情地衝他們招手：”快進來！”
    貝格爾一把摟住江宇臣，照著他的麵門就是一頓揉搓，完了還一臉深沉的說：“你瘦了，比走之前瘦了好多，是不是在那邊沒好好吃飯？”
    江宇臣還沉浸在剛剛的記憶裏，有些悵然地嗯了一聲。
    “你還敢承認？！”貝格爾板起臉，“等會吃不完三碗飯不許放筷子！”
    回過神來的江宇臣：“……”
    貝格爾一擺手：“行了，你們都別站著了，先進去，老Q已經回來了，在廚房做鍋底，我去樓下扔個垃圾。”
    等她離開後，江宇臣便和許月言走進去。
    鋪麵而來的是很溫暖的氣息，牆上貼著一些手繪是插畫，看起來應該是培育中心那幫小崽子們的成果。電視裏在放著的是應該是最新的新聞，江宇臣聽到了什麼“異種襲擊”之類的字眼。
    他走進廚房，看到Q正在用鍋鏟在鍋裏大力揮舞著，鍋裏不知道在炒什麼，“蹭”的一聲，火苗從鍋裏冒起來，竄得一米來高。Q不慌不忙地顛著勺，被猛火爆炒過後的香氣開始四溢。江宇臣發自內心的讚歎：“你當教官可惜了，應該去當廚子。”
    Q回頭，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覺得我還是更適合當教官吧，廚子身上的調料味太難洗了。”
    “你們買的菜呢？”他問。
    江宇臣道：“他們還沒回來，再等一下。”
    Q揭開旁邊在燉的鍋的鍋蓋，把湯底倒進炒好的鍋底裏，濃烈的香氣瞬間被激發出來。他開火，把鍋架回去開始燉。
    “你做的什麼鍋底？”江宇臣問。
    Q擦了把汗，手肘抬起靠在江宇臣肩膀上，頗為自豪地昂起頭：“龍骨湯，怎麼樣，我開大火熬了幾個小時，出去買都得大幾百一鍋吧？”
    “要不是你們今天回來，我都不會這麼破費的……”
    門在這時開了，柳清寒和裴青楓提著好幾袋東西浩浩蕩蕩地走進來，後麵跟著手裏提著三袋橘子的貝格爾。
    穿著圍裙的Q探出個腦袋，一邊震驚一邊擦手：“你故意報複我嗎買那麼多？！”
    柳清寒把東西提進廚房，語氣平淡：“我們人多，買少了不夠吃。”
    老Q無奈地歎息一聲，像是早已習慣了被他坑似的，指揮他們把菜拎進廚房。
    然後他們就被強行扣押在廚房幫忙了。
    許月言被貝格爾叫上一起下樓買飲料了，貝格爾正在玄關處換鞋，問他：“博士，你要喝什麼？”
    江宇臣道：“都可以，我不挑。”
    她走了之後，江宇臣坐在沙發上，桌上淩亂擺放了一桌的教案和還沒批完的作業，還有一張寫著獎勵方案的草稿，上麵零零散散地列了一些獎品，有放鬆三個小時，還有教官陪玩什麼的。
    江宇臣一眼看到最邊上的那張複職通知書，他拿過來一看，是請一個叫宋時亦的人回指揮中心繼續擔任技術部部長，但這個人的名字他從沒聽說過。
    廚房的門被推開，柳清寒拎著一把大蒜走出來，在他身邊坐下：“在看什麼？”
    江宇臣問：“宋時亦是誰？”
    “宋時亦？”柳清寒皺著眉回想了一會，“這不是老Q的名字嗎？”
    江宇臣之前一直以為他就叫Q，還奇怪怎麼會有人的名字那麼奇特，現在看來這個名字其實更像是一個代號。
    柳清寒把蒜往桌子上一放，接過他手裏的通知書隨意翻了一下，轉頭看向廚房：“宋時亦，你要回指揮中心了？”
    正在切菜的Q手一抖，差點給自己的手切了個花刀。
    他仰頭笑了一下，聲音聽起來有些命苦：“對啊，沒想到都離職那麼久了還能讓我回去。”
    過了一會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語調略微拔高了些：“你現在名片不在這邊了？”
    “嗯，現在在東南基地，以後應該也是要回那邊去的。”柳清寒平靜地低著頭剝大蒜，像是在聊家常一樣自然。
    “哎，你說說你，我好不容易回去了，你小子又跑了……唉，行了，快進來幫忙。”Q靜了一會，苦笑著道。
    柳清寒進去後，大門被推開，許月言和貝格爾回來了。
    江宇臣神色微妙的掃了眼許月言手裏提著的三瓶不知道什麼牌子，但看起來就很貴的酒，以及貝格爾抱著的兩箱涼茶，委婉開口：“你是打算開店嗎？”
    貝格爾把涼茶往桌子上一放，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臉上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相信我，這個配火鍋特別爽。”
    “湯好了！讓一讓！”Q一邊哈氣一邊端著熱氣騰騰的一口鍋出來，“燙燙燙！拿電磁爐接一下！”
    貝格爾眼疾手快立刻把電磁爐安好，指揮江宇臣插上電，終於在Q要把鍋顛飛之前讓底鍋穩穩落在電磁爐上。
    貝格爾買的是橘子利口酒，度數不高，清亮的酒液倒進玻璃杯裏，配上濃湯翻滾的火鍋，看起來倒也還不錯。
    江宇臣剛吃一口香菇就被辣得嗆到了，柳清寒手忙腳亂地給他拍背順氣，貝格爾則迅速開了一瓶涼茶遞過來。
    “沒想到你居然吃不了辣。”貝格爾一邊給他夾清湯那邊涮好的菜一邊遺憾的搖頭歎息，“還好提前讓老Q做了鴛鴦鍋，不然你今天就要看著我們吃了。”
    “我不是辣到了，是被嗆到了。”江宇臣冷靜地強調，捂著嘴小幅度咳嗽。或許是因為溫度的原因，他臉上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粉紅色，剛剛的咳嗽太用力，眼眶有些泛紅。
    裴青楓笑著給許月言夾菜，她看向許月言的眼神很溫柔：“多吃點。”
    “青楓，你這就不孝了吧，怎麼不給我夾？”貝格爾打趣道。
    裴青楓從善如流地夾了牛肉片放到貝格爾碗裏，麵不改色地微笑著道：“抱歉，快吃吧。”
    “我們來幹個杯吧？有人不能喝酒嗎？”Q提議道。
    “沒有。”江宇臣和許月言都搖頭，他看向貝格爾。
    貝格爾和他大眼瞪小眼，手在空中誇張地比劃著，一副【我能把你們全部喝倒】的表情。
    ……
    “慶祝老寒和小宇臣回歸！幹杯！”
    “幹杯！”
    一行人吃到半夜才散場，一直揚言不會醉的貝格爾倒在Q身上嚎啕著難忘今宵，要江宇臣再跟她砰一杯，最後被Q強行拉去休息了。
    許月言喝得也不少，迷迷糊糊地被裴青楓攙扶著，抱著冰箱痛哭流涕：“博士你終於回來了太好了。”
    裴青楓勉強保持住了理智，和幾人道別後就帶著許月言先離開。
    陽台上，柳清寒杵著欄杆，嘴裏叼著根煙，沒點。他的眼神有些飄忽，望了很遠，有很輕的風吹過的的發梢和他肩膀上掛的外套。
    Q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柳清寒旁邊，他眸光深沉，同樣用手撐著欄杆：“你們突然回來，為的是那事吧？”
    柳清寒不可置否地嗯了一聲：“你也是吧？”
    “對啊。”他忽地彎起眼角很輕地笑了一下，“異端走私鬧得太凶了，總部估計也是慌了，到處召集精銳回來處理這事。”
    “我還是叫你宋時亦吧，叫Q怪怪的。”靜了一會，柳清寒側頭道，“我總覺得我的記憶像是被修改過，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你的複職書，我都不記得你還有宋時亦這名字。”
    “你是最近壓力太大了精神恍惚了嗎？怎麼還開始說胡話了？”他驚訝了一下，隨即換上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我一直都有這名字啊，你記性不好就別胡言亂語。”
    “你想叫就叫吧。”他大大方方地拍了一下柳清寒的肩膀，“歡迎回來，以後又可以並肩作戰了。”
    “得了吧，這次對上的是人形異端，智商高著呢，你別到時候被追著砍了。”柳清寒道。
    宋時亦嗬嗬笑了兩聲：“那倒不至於，我對付幾個異端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的。”
    江宇臣的聲音突然從客廳裏穿出來：“柳清寒，把煙給我拿下來。”
    柳清寒一哆嗦，連忙把煙抽出來扔地上，還踩了兩腳，伸出三根手指對著客廳裏的江宇臣發誓：“我還沒點，就放嘴裏嚐嚐味。”
    江宇臣閉上眼靠在沙發上：“下不為例。”
    待柳清寒轉過身去，江宇臣的目光才重新掃向手裏的東西。
    那是一張工作證，上麵寫著：
    單位：光明審判軍
    姓名：傅霜
    他的的手指停留在那張泛黃的藍底照片上，看起來有點年代了，損壞有點嚴重，看不清臉，隻能看到是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紮著高馬尾的女人。
    記憶的碎片紛至遝來，江宇臣隱隱約約看到一張模糊不清的臉在微笑著看自己，他費力地想要記住這張臉，腦海裏回蕩著一個沙啞溫柔，叫他“小宇臣”的聲音。
    “你怎麼了小宇臣？”
    江宇臣一抖，睜開眼看到自己正俯在柳清寒背上，他們正在馬路上走著。
    柳清寒在碎碎念：“你說你，和貝格爾拚酒幹什麼，雖然她肯定喝不過你，但你也沒必要把自己給喝成這樣吧……”
    江宇臣平靜地打斷他：“我沒醉。”
    柳清寒靜了一下：”咦，你怎麼醒了？”
    他彎起眼角笑了一下，下頜搭在他肩上，沒回答柳清寒的話：“我們去哪？”
    “剛剛有人把我之前公寓的鑰匙送過來了，我們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去指揮中心。”柳清寒道，“你現在不忙著去研究院，我估計總部在給你憋個大的。”
    江宇臣眉頭一皺：“什麼？”
    “科研院新的那什麼執事，昨天被爆出異端走私，已經被指揮中心抓捕了，我估摸著你多半要被趕鴨子上架。”
    

    作者閑話：

    小段子
    許月言：親愛的博士，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和阿楓在一起了。
    江宇臣：（滿臉殺意盯著裴青楓，微笑）
    裴青楓：（害怕）聽我狡辯，啊不是聽我解釋啊！
    阿楓和言言到底是怎麼在一起的後麵會詳細描述，總之她真的是很愛很愛言言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