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光照亮了黑暗，柳清寒睜不開眼，他努力的想要撥開籠罩在眼前的陰影。
    “老寒，你杵在這裏幹啥呢。”有人從後麵推了他一把。
    柳清寒回頭望去，是老Q，他穿著培育中心的學員服，那年輕稚嫩的臉龐不由得讓柳清寒一愣。
    是回到過去在培育中心的時候了嗎？
    “咋的，我把你打太狠了？打傻了？不會吧？”老Q憂心忡忡地捧著他的臉這裏摸摸那裏摸摸。
    果然，夢裏夢外都一樣欠。
    柳清寒麵無表情地推開他：“放開我，我忙著去拯救世界。”
    老Q驚恐地捂著臉：“完了，真傻了，教官不會抽死我吧！”
    柳清寒：“……”
    畫麵轉到了操場上，柳清寒和老Q一起在籃球場附近閑逛，他不知道在和柳清寒嘰裏咕嚕地說什麼，但眼神卻在有意無意地往裏麵瞟。
    柳清寒往那邊看了眼：“你看什麼呢？”
    老Q立刻像是被嚇得魂飛魄散似得扯著柳清寒就跑：“沒什麼啊沒什麼啊，午飯你吃的什麼作業？”
    柳清寒：“……”
    等老Q一個不注意，柳清寒就溜到了籃球場，他對老Q會對什麼東西那麼感興趣實在太感興趣了（絕對不是為了威脅他給自己買冰棍）。
    籃球場是學員們的放鬆場所，幾乎每天下午都會有學員自發的組織球隊來這裏打籃球，但鑒於會的人實在不多，大部分人都隻能蹲在旁邊感歎好厲害，給自己覺得厲害的球員送送水什麼的。
    柳清寒用手擋在額頭上，抬眼望去。
    就這麼一眼，他就知道這家夥是在看誰了。
    球場上的那個omega簡直太亮眼了，她幾乎是毫不費力地就從對方手裏奪過球，靈活地穿梭在一群高大的alpha中間，一個三步上籃進了球。
    “隊長**！”
    “我靠，太吊了！隊長好帥！”
    歡快的笑聲從那邊響起，伴隨著老Q驚天動地差點破音的吼聲：“柳清寒！你在幹什麼！”
    柳清寒不慌不忙地回頭，躲過老Q的飛踢：“沒事啊，來看他們打球。”
    話音剛落，籃球就滾到了老Q的腳邊。
    “同學，可以幫我們把球扔過來嗎？”柳清寒聽到有人喊。
    老Q的臉就是在這時唰的一下紅了，支支吾吾半天才把球抱起來，邁出去的第一步就同手同腳，差點把自己給絆倒了。
    柳清寒麵無表情地想人家不是讓你把球扔過去就好嗎沒讓你抱著啊。
    那邊好像有人笑了，就聽到一個很爽朗的聲音說：“算了，我去看看。”
    老Q差點要把球扔給他撒腿就跑，隻是還沒來得及實踐人家就跑過來了。
    她身著學員服的短衫，下麵是運動短褲，紮著高馬尾，上麵紅色的發帶隨著她的動作而晃動，耳邊的碎發還沾著汗珠，整個人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柳清寒慢慢眯起眼。
    他看不清這個人的臉。
    “同學，你……你的球。”老Q像站軍姿一樣頗為鄭重地把球遞出去，垂著頭不看她。
    “你低著頭幹什麼，抬起來給我看看。”她用毛巾擦了把汗，聲音裏帶著笑意。
    老Q臉都要燒斷片了，結結巴巴道：“我……我不好看的……”
    她直接用手抬起他的下巴，湊上前仔細觀察了片刻：“這不挺帥的嘛，你臉紅什麼？”
    老Q差點心髒驟停，緊張地閉上眼。他把柳清寒強行扯到自己前麵：“這是我的好朋友柳清寒。”
    沒反應過來差點摔成狗吃屎的柳清寒：“……”
    你個**。
    “我知道。”她笑道，“經常看你們走在一起。”
    “隊長！別看見帥哥就走不動道了，把球扔過來！”
    她回頭喊了一聲：“知道了！”就把球拍了過去。
    老Q滿臉通紅地撓了撓後腦勺：“你經常看我們走在一起？”
    “對啊。”她撥開額前的碎發，用手扇風，“你們每天都在籃球場附近假裝閑逛，其實是看我打球吧？”
    老Q下意識站得筆直：”是的！”
    柳清寒震驚。
    仔細複盤了一遍所有記憶後，他忍不住皺眉。
    他怎麼不記得老Q有喜歡的人？
    這人是誰？
    柳清寒猛地驚醒，他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印入眼簾的是一間風格很簡樸的房間。
    他身上還冒著冷汗，動了動身體，意想之內的痛感並未傳來，身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纏繞著幹淨的繃帶。
    他揉了揉太陽穴，從床上坐起來移到床邊，下麵擺放著一雙黑色的拖鞋，尺寸剛好合適他。
    柳清寒眉毛微妙地一挑，穿上走出臥室。
    浴室傳來的吹風機聲讓他腳步一頓，柳清寒僵在原地，腦海裏迅速計算了一遍從這裏回到臥室需要的時間，門就“哢噠”一聲開了。
    江宇臣揉著剛吹幹的頭發走出來，身上的浴袍被一根腰帶鬆鬆垮垮地綁著，看起來又純又欲。
    和那雙藍色的眸子視線交彙的那一刻，除了有些尷尬，更多的是酸澀。
    明明隻是幾個月沒見，卻好像……隔了半個世紀那麼遠。
    江宇臣瞧了他一眼，沒作聲，走到沙發坐下，背對著他拿起跟藍色發帶，簡單地綁起頭發。
    柳清寒一時語塞，竟不知該說什麼。他訥訥地伸手想叫住他，門鈴卻“叮咚”響起。江宇臣掀開眼皮掃了一眼，站起來準備去開門。
    柳清寒急眼了，一下擋在他麵前：“你就準備這樣出去？”
    江宇臣目光平視他，淡淡道：“難不成你要我脫了？”
    柳清寒：“……”
    他嚴肅地皺起眉：“我去開。”不等他做飯呀就直接大步流星地走到門口打開門。
    一大股騷浪的玫瑰花信息素撲麵而來，嗆得他直皺眉。嘴裏叼著束玫瑰花，手裏捧著一大捧玫瑰花束，抓住他放在門框上的手的alpha正閉著眼迷之微笑：“江博士，請問你是否有時間跟我共進晚餐？”
    說著，他還低頭親了一下掌心裏握著的手。
    柳清寒靜靜地看著他，麵不改色地釋放出壓迫信息素。
    alpha迷茫地抬起頭，對上了柳清寒標準的微笑臉，他溫聲道：“他沒空，我倒是很樂意。”
    ……
    “我草你誰啊！”alpha被他的信息素衝得撞到後麵的欄杆，驚恐地丟下花撒腿就跑。
    柳清寒冷哼一聲，關上門，就見江宇臣倚在牆邊抱臂看著他，嘴角勾起一個弧度，見他轉過來，連忙收起笑意撇開臉，準備走去廚房。
    柳清寒幾步上前將人抵著牆禁錮在懷裏：“你在躲我嗎？”
    “我沒有……”江宇臣想推開他。
    柳清寒不給他推開的機會，抓住他的手腕舉過頭頂，手挑起他的下頜狠狠吻上。
    “唔……”江宇臣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掙紮幾下後發現根本掙不開，索性直接癱了下去，被柳清寒攔腰抱起放到旁邊的桌子上。
    江宇臣第一次接吻接到腦袋犯暈，柳清寒之前在荒原上的和他接吻一直都是小心又克製的，現在卻像是恨不得把他拆骨入腹般凶狠。等他終於戀戀不舍地離開那已經腫起來的唇時，江宇臣卻又拉住他，輕聲道：“我還要。”
    柳清寒親了親他的臉：“那麼久了，想過我嗎？”
    “沒有。”江宇臣撇開臉，“行不行，不行滾開……”沒等他說完就被堵上了嘴。
    江宇臣到最後實在受不了，眼眶泛淚地抱著他的脖子說想了。
    事情到這裏還算正常，直到柳清寒“不小心”扯開了他的浴袍帶子，氛圍就開始變得有些微妙了。
    柳清寒還保持著剛剛的動作一動不動，氣氛都到這裏了不做點什麼也不太對，江宇臣就抬腳踹了他一下：“你不行就滾一邊去。”
    見他沒反應，江宇臣閉上眼準備穿好浴袍，身體卻忽然顫了一下……
    “你……”他低著頭看著柳清寒，仰起頭喘了幾下，用手擋住眼睛。
    越到後麵江宇臣越是後悔，柳清寒差點要把他給撞飛出去，他不得不和他緊擁著，眼眶通紅地喘息，腦子基本上完全恍惚了。
    江宇臣眼神渙散地看著白熾燈灑下的光暈，十指和柳清寒死死相扣。
    “我愛你……不準再離開我了……”
    江宇臣靜了一秒：“嗯，不會……離開你。”
    “你說你愛我……”
    他艱難地喘了口氣，聲音裏帶著顫音：“愛……你……”
    早上八點，江宇臣準時被自己的生物鍾叫醒了。
    他睜開眼，身邊已經沒人了。聽見廚房裏有響動，江宇臣便坐起來穿好鞋準備走出去。
    剛下床他就趔趄了一下，這才迷迷糊糊地想起來昨晚的經曆。
    柳清寒還算細心，結束之後抱著他去洗了澡，現在身上還算清爽，隻是那渾身上下像是被人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頓的疼痛感一時半會消不了。
    這感覺，跟被和怪物打了一架不相上下。
    江宇臣虛浮著腰晃晃悠悠地走出去，到了廚房之後，他被香味吸引，立刻忘記了疼痛，從後麵環抱住柳清寒的腰：“好香啊，你在做什麼？”
    “青椒蘑菇粉，之前看你做過，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柳清寒放下鍋鏟回頭，“你腰還疼嗎？”
    “還說呢，都怪你。”江宇臣瞪了他一眼，往他身上癱，“沒力氣了都。”
    柳清寒笑**地把他抱起來，提前調好了火，把他抱去洗手間幫他洗漱，然後就把他放到沙發上，摸了摸他的頭：“等我一會，馬上就能吃了。”
    江宇臣心情不錯，點了點頭，閉上眼假寐。
    不一會柳清寒端著麵走出來，叫他：”小宇臣，快來。”
    江宇臣懶洋洋地伸手：“我腰疼走不動~你來抱我。”
    “好。”柳清寒半點不惱，幾步走出來將他抱起走到餐桌旁坐下，讓他坐到自己的**上，用筷子夾起粉條一點一點喂給他。
    兩人膩歪了好一陣，幾次都險險地擦槍走火，最後還是江宇臣嚴肅地表示自己該去上班了，柳清寒才勉強放過他。
    “你當時為什麼來救我？”幫他整理領帶到時候，柳清寒問。
    江宇臣回憶了一下：“那天我接到一條短信，上麵說你在荒原上被怪物圍攻，還發了照片過來，我沒多想，一收到消息就立刻趕過去了。”
    柳清寒眉毛一緊：“那條短信呢，我看看。”
    他執行的是絕密任務，在當時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出事。
    江宇臣翻看著通訊器，忽然皺起眉：“不見了。”
    柳清寒把頭伸過去，果然看到空空如也的短信框。
    江宇臣的通訊器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清空了所有的消息，這件事想起來莫名有些詭異。
    柳清寒用手腕上鑲著藍色蝴蝶的頭繩給他綁了個馬尾，眼神飄忽深沉。
    他垂眸道：“這件事先放一放，我後麵會查清楚的。”
    “好。”江宇臣摸了摸頭繩上的蝴蝶，“可以啊你，終於有點審美了。”
    柳清寒細心地給他整理額前的碎發，輕輕地笑了一下：”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