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追著我直到家裏，我有預感劉女士跟顧叔應該是回來了。
    我聞了聞領口，沒喝多少，酒味已經散的差不多了，隻要不湊過來仔細聞就發現不了。
    門是開著的，像是特地給我們留的門。
    剛到門口，見顧叔牽著劉女士的手坐在秋千上，他們在花園裏看星星看月亮，偶爾說幾句私密話，像剛熱戀的小情侶一樣。
    我不忍心打擾他們，打算放輕腳步偷偷進去，不料忘了後麵還有一位，風風火火，沒有眼力見的人。
    顧煥衝了上來，一把將我放倒，用手臂勾住我的脖子，要跟我算賬，這聲音驚動了花園裏膩歪的顧叔和劉女士。
    顧焱：“你們在門口幹什麼？”
    顧煥：“剛回來。”
    顧焱：“跑哪去了，不是讓你好好待在家嗎？”
    我：“阿煥帶我去買點東西。”
    我幫忙解圍，這顧叔眉目間自帶嚇哭小孩的嚴厲，看著就讓人犯怵。
    劉女士：“別這麼凶，嚇著孩子們了。”
    顧焱：“我像他這個年紀早就當家了，成天不務正業，就知道出去鬼混。”
    劉女士：“你像他這個年紀成天打架鬥毆，能好到哪裏去？”
    顧焱：“……”
    顧焱冷著臉不說話了，還得是劉女士厲害。
    劉女士：“還不趕緊進去。”
    劉女士發話，我們灰溜溜地一步作兩步進去了。
    馮菊見我們進來，“才回來啊，都那麼晚了。”
    我：“還早，才八點半。”
    馮姨：“這個點都要睡覺了。”
    我：“我們年輕人不睡那麼早。”
    馮姨：“阿煥，你可別學他，早睡早起身體好，不要熬夜。”
    顧煥：”哦。”
    馮姨：“下次別出去吃那些燒烤了，網上都說吃多了得癌症，聽馮姨的，馮姨不會害你的。”
    顧煥：“哦。”
    馮姨：“我煮了點吃的，還在熱著，我端出來給你墊墊肚子，吃燒烤哪裏有飯管飽。”
    他轉過頭問我，“你想吃嗎？”
    我：“不想。太飽了。”
    顧煥：“我也不想。”
    說完後便對馮姨說，“我們不吃了。我要上樓了，你也早點睡覺。”
    馮姨：“飯菜在電飯煲裏，想吃就自己下來吃。”
    顧煥：“好。”
    “走吧，上樓了。”他跟我說。
    我跟他上樓，到房間分別之前，我問他：“有沒有跌打損傷藥？”
    “不礙事，我腹肌硬，沒傷著。”，說完接著警告我，“下次再揍我，我可動真格了。我是看你弱不禁風才放你一碼，不然出事了還得我賠禮道歉照顧你。”
    弱不禁風？我這是正常體格。
    我覺得應該是後者原因，所以才沒動真格，他倒挺有自知之明。
    我：“誰關心你，昨晚你踢了一腳我腰傷著了。”
    我撩開衣服下擺給他展示，側腰有一塊淤青，再不上點藥明天就快好了。
    顧煥：“過來我房間，我給你上點藥。”
    進了他房間，他房間布置的挺中二的，牆壁上貼著一張搖滾樂隊的海報，幾張動漫海報，一張個人寫真照……
    太過震驚，以至於愣了一會。
    我：“什麼時候貼上去的？”
    顧煥：“這些海報嗎？之前就有了。”
    我：“那張個人寫真照。”
    顧煥：“很早就貼上去了，昨晚你沒看到嗎？”
    光顧著打架，確實沒仔細觀摩，以為是哪個明星來著。
    顧煥：“帥不帥？”
    我：“有點…美顏過度。”
    顧煥：“我也覺得磨皮磨的太嚴重了，那個攝影師又說現在流行斯文白淨小奶狗，像我這款陽光帥氣體育生過時了。”
    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麼自戀的，還把自己個人寫真照貼牆上。
    我：“天天對著牆自我欣賞嗎？啊，我太帥了，我要愛死我自己了，還有哪個女人沒有被我迷倒。”
    顧煥：“……”
    我眼神一瞟，問他：“感覺到了羞恥嗎？”
    顧煥：“隻感覺手癢想揍你。”
    我：“貼都貼牆上了，還不準人說。”
    顧煥：“給我閉嘴。”
    他臉一陣紅一陣青，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他從櫃子下方的抽屜裏翻出一個藥箱，“給你藥。”
    我：“哦，謝謝。”
    我坐椅子上，撩開衣服下擺讓他給我上藥。
    顧煥：“這點傷你其實可以自己上藥。”
    我：“有你這個便宜弟弟為什麼要自己動手？”
    誰幹的誰負責。
    他不說話，蹲下身，一點一點把藥膏揉開來。
    藥膏有點涼，想著他剛才也被我打了一圈，看他那麼聽話，激起了我一丟丟關懷之心。
    我：“你肚子沒事吧？”
    顧煥：“沒事。”
    我：“皮糙肉厚。”
    顧煥：“細皮嫩肉。”
    上完藥晚上睡覺應該會舒服一點，還是有點疼的，昨晚睡得不是很踏實。
    我：“哎，你用的哪種沐浴露，聞著還可以。我估計我媽忘給我帶了。”
    顧煥：“狗鼻子嗎？我那沐浴露味道很淡，隔那麼遠都讓你聞到了。”
    我：“你才狗鼻子。”
    “我拿一套新的給你。”他把藥放桌上，進廁所洗了手，出來翻箱倒櫃，終於找出來了一套備用的。
    他遞給我，“忘了你還沒洗澡，白擦了，待會你還要洗澡，洗完你自己再上藥吧。”
    我：“不洗那麼快，我一般洗完就上床睡覺，那麼早睡不著。現在幾點了？”
    顧煥：“差不多晚上九點了。”
    我：”還早。”
    顧煥：“要不要玩遊戲？”
    他說了他最近在玩的那個氪金遊戲，我表示不喜歡。
    我：“玩鬥地主吧。”
    顧煥：“還差一個人，叫上李家航。”
    說幹就幹，他打電話給李家航。
    顧煥：”李家航，快過來一趟，我有急事找你。”
    李家航：“什麼急事？”
    顧煥：“你來不來？昨晚還沒跟你算賬呢，臨陣脫逃的小人。”
    李家航：“你爸打你我哪裏攔得住，我要上前幫忙，你爸連我一起揍。”
    顧煥：“你別瞎說，從小到大我爸哪裏揍過你。”
    李家航：“他是不會，他會打電話讓我爸揍我。”
    顧煥：“你放一百個心，你今晚來絕對安全，我這有點事要你幫忙。別嗶嗶了，還拿不拿我當兄弟了？”
    估摸著對方心存愧疚，於是應了下來，“好，我現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