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水洗完手準備上樓，半小時也能躺一會，雖說睡不著，但也能休息一下。
    他坐在沙發上喝飲料，剛從冰箱裏拿出來，冰的，水汽蒸發，水珠順著瓶子往下掉落。
    他一口一口咽著，喉結突出，咕咚咕咚大半瓶就沒了。
    喝完後發覺我在看他，於是問道：“你要喝嗎？自己去冰箱拿。”
    “不要。”我轉頭往樓上走。
    到了房間，手機設好鬧鍾，脫了外套、襯衫和褲子，睡衣懶得換，往床上一躺，蓋被子閉眼睛。
    沒睡著，腦子裏在回放一些畫麵，一些毫無邏輯的片段，有昨晚撞樹的，背後的顧煥在大驚小叫；有今天早上出門在車裏看到的路邊風景，一排排的樹木，飛鳥從蔚藍的天空掠過；還有剛才他喝水時手臂上結實的肌肉，看上去就讓人羨慕。
    還有一些讓人擔心的東西，萬一劉女士發現跟顧叔那麼多年沒見，如今一起生活，性格差異太大，合不來，到時候又是讓人頭疼的爭吵不休。
    還有今年的學費和生活費也愁死人，顧叔給的錢最多交個學費，然後剩餘的錢撐兩個月就花幹淨了，趁著寒假還沒結束，得想辦法賺點錢，把溫飽解決。
    胡思亂想了一通，一陣鬧鈴將我吵醒，我一看時間，下午一點五十八分，花了兩分鍾穿好衣服洗把臉，到書房剛好兩點鍾，真準時。
    同樣有這種想法的還有已經坐著了的顧煥，他誇了一句，“卡時間卡的真準。”
    他已經坐在桌旁了，手指轉著一隻黑色簽字筆。
    我：“謝謝。”
    他提前到了，看來比較重視這次補習，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我：“下午帶的什麼練習冊？”
    顧煥：“不是你說帶數學嗎？”
    我：“是。”
    “給你。”他將練習冊扔了過來，我翻了翻，底子稍微比英語好點，錯的地方很多都是因為粗心大意，看得我暗暗心驚，看來這科不能太努力教，不然很快就會超過我。
    我：“水平比你英語好一些，這科不需要抓的太緊，循序漸進，說多了怕你聽不懂，嚼不爛。”
    我在手機上上網翻了翻，找到一套合適的卷子，打開書房裏的電腦，將這卷子打印出來。
    打印完後將卷子發給他，對他說道：“先做一下，這是去年的高考卷，我考過，做完我給你講解。”
    顧煥：“不從基礎的教起嗎？一來就上難度。”
    “……”
    總不能說我得先給你個下馬威，不然待會不聽話不好教。
    說辭我都想好了，“你這樣怎麼參加高考？這麼差，還想考過我。”被他這麼一問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我：“你先做做，體驗一下。”
    我把試卷放他桌前，他沒有拿起來，隨意瞄了一眼，說道：“不用體驗，我大概心裏有數，先從基礎的教起吧。”
    我：“你不做一下這張卷子，我怎麼知道你的水平。”
    他把練習冊往我桌上一甩，“這不有麼？何必多此一舉再做一張卷子，浪費時間，我知道我哪些不懂得，我可以直接告訴你。”
    我：“行吧。”
    他既然堅持，那我也沒辦法，有好學的態度，比吊兒郎當好。
    顧煥：“一個禮拜。”
    我：“什麼？”
    顧煥：“一個禮拜，我就超過你，你信不信？”
    我：“做你的春秋大夢。”
    想要一個禮拜就超過我，我那嘔心瀝血的日日夜夜學習算什麼，算我智商不夠用嗎？
    這一激把我鬥誌激起來了，勢必要變成一座高山，擋在他麵前，讓他隻能仰望，眼巴巴看著翻不過去。
    翻了翻練習冊，發現裏麵出的題還挺好的，包括上午的英語冊子也是。
    我：“你在哪個學校上學？”
    他說了一個學校的名字，在我們市裏算是最出名的了，家裏沒點能耐是進不了的，不過每年也會有特招生，由於學費貴，所以我沒參加過這種，隨便找了個離家近的高中念。
    這下不得不承認，好學校的資源就是不同於普通學校，人家做的題都是更貼近高考內容的，不像我們，哪個卷子貴就讓我們買哪個，買了一堆，做了一堆都不如人家一套有效。
    我：“為什麼你們的題出的那麼準？”
    顧煥：“聽老師說，他們有一個專門的團隊，年年研究出題人的喜好，然後找他們平時編撰的書拿來研究。”
    我：“出題人不是保密的麼？”
    顧煥：“大致有一個範圍選擇，總不可能去請些籍籍無名的人去出。”
    我：“那範圍也夠大的了。”
    顧煥：“那是他們的事，所以你以為一年學費那麼多錢花哪去了？”
    我：“進領導口袋，平時還要帶貨賣各種練習冊和學習用品。”
    他被我逗笑了。
    閑聊完後開始正式進入教學，從基礎的講起，他接受能力很快，至少比英語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碰到難題的時候我得先在草稿紙上算一會才能教他，他就站旁邊看著我寫解答過程，有時候我都還沒轉過彎來，他先轉過來了，末了還得讓他給我講解一遍。
    就這樣暗暗較勁，一個下午很快就過去了，很久沒這麼費腦了。
    我伸了個懶腰，衣服下擺往上，一不小心露出了腰，注意到他眼神無意中瞥了兩眼，我不禁跟他開了個玩笑，“怎麼樣？我腰細吧，公狗腰。”
    他一臉鄙夷，懟道：“你那不叫公狗腰，叫女人腰。”
    “滾，我這不叫公狗腰那什麼叫？”
    他撩開下擺展示給我看，嘚瑟道：“給你瞧瞧。”
    這一看就妒火中燒了，隻見那腰瘦削，八塊腹肌，還有人魚線，肌肉緊實，一點贅肉都沒有。
    秉著自己練不出來就毀掉別人的信念，我問他：“餓不餓？要不要去給你拿點吃的。”
    “怎麼這麼好心了？”
    “我餓了。”
    “那就拿點上來吧，剛好我也餓了，吃點零食墊墊肚子。”
    動腦動了一下午也是耗費體力的，我下樓去，在櫃子裏翻了翻，專挑高熱量的裝盤子裏端上來。
    零食放他麵前，他問道：“怎麼都是些餅幹、巧克力？”
    “那蘋果、橘子能管飽嗎？”
    “倒也是，水果越吃越餓。”
    他沒懷疑，拆開一個巧克力棒就吃了起來。
    “你不要嗎？”他遞了一個給我。
    我搖搖頭，挑了顆糖，“我吃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