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邁進屋內，撲麵而來的是死一般的寂靜，空氣仿佛都凝固了，緊張的火藥味彌漫在每一寸空間。小叔和大姑麵對麵站著，胸脯劇烈起伏，臉上的怒容還未消散，顯然剛剛那場爭吵誰也沒占上風。
    周淼咽了咽口水，心裏有點發怵，猶豫了片刻，還是硬著頭皮率先開口：“爸，你們商量出結果了嗎？”說話間，他的手不自覺地在衣角上來回摩挲，試圖緩解這份壓抑。
    周萬玉雙手猛地交叉抱在胸前，眉頭擰成了麻花，臉上寫滿了不滿與堅決：“這有什麼好說的，小虎別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了。我不同意，你可別想欺負你哥。”那語氣，就像一錘定音，不容置疑。
    周萬虎嘴角一勾，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斜眼瞟了瞟周萬玉，滿不在乎地說：“大姐，這是我哥的生意，隻要我哥點頭就行，你呀，也就提提建議的份兒。”那神情，就差沒寫著“我才不在乎你怎麼想”。
    “你！”周萬玉瞬間被點燃了怒火，臉漲得猶如熟透的番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周萬虎，嘴唇抖動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胸膛劇烈地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
    一直坐在角落裏默默觀察的張正玉，此時站起身來，雙手在空中用力向下壓了壓，提高音量喊道：“大姐、小虎，你們倆都別吵了！”她的聲音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我琢磨了一下，奶茶攤既然能賺錢，小虎想做也不是不行。”
    “正玉，你是不是腦子糊塗啦？”周萬玉猛地轉過頭，眼睛瞪得像銅鈴，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你知道自己在說啥嗎？”她滿臉的不可置信，語氣裏滿是質問。
    張正玉快步走到周萬玉身邊，輕輕按住她的肩膀，語氣溫和地說：“大姐，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現在有賺錢的機會，咱們一家人肯定得互相幫襯。之前小虎說，咱們在電影院附近盤了家店準備做奶茶店，女子中學那邊的奶茶攤我們就顧不過來了。小虎要是願意，就接手女子中學的奶茶攤。學生大多傍晚放學，正好和你下班時間撞上，時間上不衝突。”
    周萬虎聽到這話，微微低下頭，下巴快貼到胸口，牙齒下意識地咬住嘴唇，腦海裏快速盤算著，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張正玉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臉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意，接著說：“我知道你在想啥，你是擔心自己不會做奶茶，下班現做來不及。其實很簡單，你下班後先去你哥店裏拿裝好的奶茶，再去女子中學擺攤就行。我們隻收成本費，至於能賺多少，就全看你的本事了。”
    “我……”周萬虎剛張開嘴，試圖反駁，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周萬玉厲聲打斷。
    “你哥和嫂子都已經讓步了，你要是再敢提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今天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周萬玉雙手緊緊握拳，額頭上青筋暴起，脖子上的青筋也跟著凸起，顯然已經忍無可忍。
    “我沒說不同意啊。”周萬虎肩膀微微一聳，臉上露出委屈巴巴的神情，小聲嘟囔著，“可是，我手頭真沒多少錢……”那模樣，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周淼一聽，連忙向前跨出一步，眼睛裏透著急切，語速飛快地說：“奶茶小杯成本才1元一杯，大杯1。5元一杯。小叔前期可以少進點貨，這奶茶可不能隔夜，最好當天進多少賣多少。”
    “淼淼說得在理，成本又不高，你就從你哥那兒進貨，當天賣多少進多少。”周萬玉點了點頭，語氣裏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意味，像是在給這場討論下最後的定論。
    “二哥，我覺得嫂子這主意挺不錯的，你就答應了吧。”周萬春快步走到周萬虎身邊，拉了拉他的胳膊，滿臉真誠地勸道。
    周萬虎環顧四周，看著大家堅定的眼神，意識到自己孤立無援，無奈地長歎一口氣，肩膀耷拉下來，妥協道：“既然這樣，那就這麼定了吧。”說罷，他的臉上露出一絲釋然，似乎也接受了這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