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在客廳的地板上灑下一片金黃。周淼步伐從容地走進家門，映入眼簾的是小姑周萬春靜靜坐在沙發上的身影，其神色間隱隱透著幾分落寞。周淼嘴角噙著溫和笑意，款步上前。
    “小姑，您如今閑賦在家，倒也有些時日了。我這兒琢磨出個能賺錢的路子，您願不願意考慮考慮？要是真做成了，咱們按八二分成，您拿大頭，八成歸您，我隻要兩成。”周淼說著，即便努力克製，聲音仍因內心的激動微微發顫，每個字仿佛都裹挾著幾分熾熱。
    “淼淼，你這是有啥法子？”周萬春聞言，身子微微前傾，眼中刹那間閃過一抹好奇，眉頭輕皺，目光緊緊鎖住侄女，似是想從她眼中探尋出答案。她心底暗自思量，這孩子向來主意多，說不定此番真能為自己當前的困境尋得一條出路。
    “小姑，您瞧，咱家離學校這般近，上下學的學生烏央烏央的。”周淼一邊說著，一邊抬手，動作舒緩地指向學校的方向，“要是您在學校門口支個攤兒，指定能有不錯的進項。”她語調平穩，透著十足的篤定，仿佛已然預見了小姑生意紅火的場景。
    “在學校門口擺攤？”周萬春微微眯起雙眼，一隻手不自覺地托住下巴，陷入了思索。須臾，她臉上浮現出一抹隱憂，語氣徐徐地問道：“學校門口能容咱們擺攤嗎？”她目光中透著猶疑，畢竟這是關乎生計的重大抉擇。
    “小姑，您明日不妨先去瞅瞅，探探能不能擺攤，順便跟其他攤主取取經。”周淼說著，往前邁了一步，動作輕柔地拍了拍小姑的肩膀，臉上帶著鼓勵的笑容，示意小姑先去摸摸情況，再做定奪。
    “行。”周萬春輕點下頭，輕輕歎了口氣，那歎息裏夾雜著幾分無奈，又帶著一絲應允後的釋然，仿若在為即將開啟的未知征程鼓足勇氣。
    翌日清晨，周萬春早早便起了床，簡單洗漱後，迅速穿戴整齊。隨後，她隨著周淼一同前往學校。周淼平日裏都走學校後門，可今日為了帶小姑查看學校正門的早市攤位，特意改走正門。
    彼時，下崗浪潮洶湧，越來越多的人選擇自主創業做起小生意。像學校這般人流量大的地方，自然而然成了小商販們的聚集之地。
    “竟有這麼多人。”周萬春不禁瞪大了雙眼，下意識抬手輕掩住嘴，臉上滿是驚訝之色。
    眼前的景象遠超她的預想，學校門口的街道兩旁，密密麻麻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吃攤。熱氣騰騰的包子蒸籠裏，白色水汽嫋嫋升騰；炸得金黃酥脆的油條在油鍋裏滋滋作響，散發著勾人的香氣；香氣四溢的豆漿桶邊，學生們排著隊，臉上洋溢著對美食的期待。小販們此起彼伏的叫賣聲，與學生們的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熱鬧非凡的市井圖景。
    “小姑，您慢慢看，我先去上學了。”周淼嘴角上揚，綻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朝小姑揮了揮手，隨後轉身，步伐輕快地走進了學校，背影裏滿是青春的蓬勃朝氣。
    中午用過飯，周淼如往常一般回家午休。
    周萬春一見到周淼，臉上瞬間綻放出興奮的笑容，仿若黑暗中尋得了一絲曙光，幾步並作一步迎上前去，難掩激動之情：“淼淼，我一上午都在觀察，那些小販的生意好得很。”她的聲音因興奮不自覺提高了幾分。
    “嗯。”周淼嘴角輕揚，點了點頭，順手將書包擱在一旁的舊椅子上。其實這些情況她早就留意過，不然也不會想出讓小姑在學校門口擺攤這個主意。
    周萬春微微低下頭，雙手不自覺地搓著衣角，臉上浮現出為難之色，語氣略帶猶豫：“淼淼，做吃食講究味道，可我廚藝著實一般呀！”
    “小姑，我清楚您的廚藝水平，要是做吃的去和他們競爭，確實有些難度。況且，我原本就沒打算做早餐生意。”周淼微微搖頭，攤開雙手，神色肯定，給出否定的答複。
    “啊！”周萬春一下愣住了，眼睛睜得老大，臉上寫滿了疑惑，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淼淼，你先說在學校擺攤，現在又說不做吃的，那到底打算做什麼呢？”
    “咱們得做別人沒有的東西，不然哪有生意可做。”周淼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那模樣仿佛在告知小姑，她腦袋裏藏著一個絕妙點子。
    “那咱們到底要做啥呀？”周萬春眉頭緊蹙，向前湊近了些，愈發困惑，眼神中滿是不解地看向周淼，仿佛想從她的神情裏找到答案。
    周淼轉身回到房間，拉開抽屜，拿出紙筆，飛速寫下一些東西後，轉身出來遞給小姑，神色認真地說道：“小姑，您下午去把這些東西買回來，批發市場應該能買到。要是沒有，就去解放路的大超市找找。”
    周萬春接過紙條，眉頭輕皺，疑惑問道：“茶葉、奶粉和冰糖都好買，煉乳是什麼呀？”她眼神中透著迷茫，對於這個陌生的東西，一無所知。
    “煉乳是一種調料，做奶茶可少不了它。要是買不著也無妨，就是口感會差些。”周淼耐心解釋道，臉上帶著篤定的神情，邊說邊在空中比劃著熬製奶茶的動作，心想實在買不到煉乳，就自己熬糖，反正大家都沒喝過這東西，口感差點也不影響售賣。
    “好嘞。”周萬春點頭表示明白，眼神中透著堅定，像是下定了決心，將紙條小心地放進兜裏，仿若那是一張通往成功的入場券。
    “小姑，記得再買個密網的漏勺回來。”周淼又補充了一句，隨後轉身回屋，順手輕輕帶上了門，神色間帶著一絲疲憊後的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