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掃過眾人：“現在我們隻能合力攻擊它！那些小心思最好收起來！”
    話落時，幾道窺視他人法器的目光慌忙錯開，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的發白。
    幻角鹿突然仰首長鳴，修為較低的修士頓時口吐鮮血，踉蹌倒地。
    十名名築基期修士臉色煞白，勉強支撐。
    他們迅速服下回春丹，強撐著站起身，握緊法器衝上前。
    紫袍男修率先發難，鎖鏈纏住幻角鹿的後腿。
    幻角鹿鹿吃痛掙紮，透明的鹿角上符文大亮，他連退五步，喉間腥甜翻湧，鎖鏈隨著踉蹌的步伐鬆脫三寸。
    趁此機會，幻角鹿掙開鎖鏈，踹向紫袍男修。
    與此同時紅衣人拿出一把古琴，七根琴弦同時繃斷，化作無形音刃纏繞鹿身。
    黑衣人趁機揮刀，刀鋒卻在觸及鹿頸時被紅色的光彈開。
    鹿角驟然噴射黑光，紅衣人瞳孔驟縮，胸前綻開碗大口子，血珠尚未落地，人已栽倒在琴上，琴弦浸滿鮮血發出嗚咽。
    “小心！”
    白袍男修大喊。
    但已來不及，幻角鹿張開巨口，噴出一道黑炎。
    地麵瞬間被灼出深不見底的溝壑，數名修士被餘波掀飛，撞在岩壁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其中一人腦袋重重磕在石頭上，再沒了動靜。
    藤蔓從青衣女修手中飛出，纏住幻角鹿的脖頸。
    幻角鹿劇烈甩頭，將女修狠狠甩向空中。
    紫袍男修急忙甩出鎖鏈去救，卻見另一修士趁機祭出冰錐，直取幻角鹿要害。
    幻角鹿吃痛之下，尾巴橫掃，青衣女修被擊中腰部，慘叫著墜落，生生被攔腰截斷。
    戰鬥愈發慘烈，空氣中血腥味濃重。
    紫袍男修的鎖鏈已經沾滿汙穢，身上也多處受傷。
    他怒吼一聲，將全身靈力注入鎖鏈，死死纏住幻角鹿。
    其他修士見狀，紛紛拚盡全力發動攻擊。
    然而，幻角鹿突然爆發，金色光芒閃過，數名修士被強大的氣浪震飛，七竅流血。
    焦土上散落著半截斷臂，幻角鹿低垂的脖頸淌著血，透明鹿角上的光忽明忽滅。
    它重重跺下前蹄，震得地麵簌簌落石，猩紅的眼珠掃過喘著粗氣的那些修士。
    黑衣人倚著岩壁咳血，綠衫人握著隻剩殘渣的玉珠發抖。
    紫袍男修抹去嘴角血漬，染血的手指在腰間一抹。
    纏繞周身的鎖鏈驟然化作流光，在半空凝成十二柄寒光四射的飛刀。
    他看著鹿眼愈發濃烈的殺意，掌心新結的劍印滲出鮮血，“拚了！”
    紫袍男修說著便衝上去，其他修士沉默著收拾傷口。
    他們握緊開裂的法器，踩過同伴尚未冷卻的屍體，腳步踉蹌卻堅定地跟了上去。
    幻角鹿低垂著染血的脖頸，裂開的鹿角滲出金色汁液，猩紅的眼睛掃過前方喘著粗氣的修士們，鼻腔噴出的白霧裹著腥甜血氣。
    它不屑地跺了跺前蹄，震得滿地碎石飛濺，卻沒發現一道嬌小的身影正貼著它的影子緩緩挪動。
    紫袍男修甩出最後三柄飛刀，刀刃擦著鹿首釘入岩壁，激起的火星讓幻角鹿勃然大怒。它轉身時帶起一陣腥風，卻見眾人舉著殘破法器再次撲來。
    當他的飛刀纏住鹿眼時，女修突然暴起。長劍帶著破空銳響劈向鹿頸，幻角鹿掙紮的動作定格在半空，脖頸處緩緩滲出紅線，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澆透了女修蒼白的臉。
    幻角鹿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震得地麵塵土飛揚。
    它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眼，眼底翻湧著怨毒與不甘，喉間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四肢抽搐幾下後，徹底沒了動靜。
    紫袍男修渾身浴血，顫抖著又甩出兩柄飛刀。
    刀刃紮進鹿身，沒有激起絲毫反抗，他這才踉蹌上前，用染血的刀尖抵住鹿喉。
    確認再無氣息後，緊繃的神經驟然鬆懈，整個人癱倒在溫熱的血泊中，劇烈喘息著看著灰蒙蒙的天空。
    其他修士也鬆了一口氣，有的倚著岩壁，有的直接趴在死去修士的屍體旁。
    他們看著陰沉的天穹，眼神裏交織著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壓抑不住的貪婪。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唯有此起彼伏的吞咽聲打破死寂。
    月光爬上幻角鹿的屍骸，泛著幽光的鹿角折射冷芒。紫袍男修猛地甩出飛刀，刀刃釘入岩石的脆響驚得眾人同時抬頭。八道目光在空中相撞，又迅速錯開。
    方才還並肩搏殺的幸存者，此刻呼吸間已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
    “內丹歸我。”
    黃衣人扯下染血的麵罩，掌心淬毒暗器泛著幽藍。
    紫袍男修指間飛刀翻轉，映出他眼底森然殺意：“有本事就來拿。”
    夜風卷過滿地狼藉，儲物袋碰撞的輕響混著靈力運轉的嗡鳴，眾人表麵平靜，衣袍下的法器卻已蓄勢待發。
    “那就各憑本事！”
    黃衣人五指連彈，淬毒透骨釘暴雨般射向紫袍男修。後者側身急閃，三枚飛刀脫手而出，一枚擦著黃衣人耳際飛過，將其發髻削散，青絲間頓時滲出毒血。
    暗處的黑衣人猛地抽出長刀，刀鋒劈開夜霧直取紫袍男修後心。
    青衫人手腕一抖，軟劍如靈蛇般纏住黃衣人脖頸。
    混戰中，斬殺幻角鹿的女修突然暴起，長劍裹挾著凜冽劍意，直刺眾人爭奪的內丹。
    刀光劍影交錯，紫袍男修肩頭被長刀劃開深可見骨的傷口，卻反手甩出飛刀釘入黑衣人咽喉。
    黃衣人在窒息前捏碎符篆，火焰炸開的瞬間，青衫人軟劍卷著女修的衣袖掠過。
    五人渾身浴血癱倒在地，目光卻死死盯著緩緩升起的內丹，血液從嘴角溢出，染得地上愈發猩紅。
    “倒是便宜我了！”
    一道清越的女聲響起。
    玄衣女子緩緩緩走近，目光掃過滿地狼狽的修士，唇角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
    紫袍男修強撐著單膝跪地，染血飛刀在掌心旋出寒光，斬殺幻角鹿的女修握緊劍柄，失血的蒼白麵容泛起病態潮紅。
    黑衣人捂著咽喉的手微微發抖，長刀卻仍橫在胸前。
    “你是誰？”
    紫袍男修啞著嗓子，神情緊繃的看著女人。
    女人輕笑一聲，左手一揮。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脖頸突然一涼，氣息瞬間斷絕。
    所有人瞪大雙眼，臉上凝固著不可置信的神情，直挺挺倒在地上。
    而隨著巨角鹿的死亡，扭曲的空間泛起水波狀漣漪，眨眼間，紛飛的雪花與覆蓋冰霜的古木重新顯現。
    女人利落地剖開鹿腹，取出內丹隨手拋進儲物袋，又割下帶符文的鹿角。
    臨走前，她抬頭看向木屋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轉瞬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