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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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視一眼,默契地運起靈力,同時朝木屋攻去。
靈力轟然撞擊木屋,震響回蕩,木屋卻紋絲不動。
屋內,柳宴東被震得身形不穩,麵色陰沉。
他翻了個白眼,惡狠狠地剜向一旁的靈植。靈植見狀,葉子輕輕一抖,得意地晃了晃。
柳宴東被它氣得手指發顫,“說吧,怎麼才能讓我離開這個破地方。”
靈植卻裝起死,枝葉垂落紋絲不動,任他如何逼問都沒反應。
屋外,鐵鏈突然破空甩出,嘩啦一聲纏住木屋橫梁,狠狠一扯。
整座屋子劇烈搖晃,木屑簌簌掉落。
緊接著,飛劍裹挾著寒光直刺屋頂,卻在觸碰到木瓦的刹那被震飛出去。
火球接連砸向牆麵,轟然炸開,可木屋隻是微微晃動,表麵泛起漣漪,將所有攻勢盡數化解。
柳宴東太陽穴突突直跳,忍耐到極限的煩躁幾乎凝成實質。
左手瞬間凝出一枚閃爍寒芒的金針,針尖對準靈植,“說不說?信不信我把你絞成碎末!”
靈植卻懶洋洋晃了晃枝葉,根莖紮根地麵紋絲不動,連葉片都懶得抖一下,活脫脫一副油鹽不進的無賴模樣。
眾人死死盯著木屋,冰箭,火球如雨點般砸落。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灌木叢後緩緩浮現,一頭巨鹿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了出來,頭上的犄角泛著微光。
“呦——呦——”
鹿鳴消散刹那,木屋轟然扭曲,木梁轉瞬間消失。
眨眼間,漫天飛雪簌簌落下,原本的木屋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巍峨冰山,冰層折射著幽藍寒光,刺骨寒意撲麵而來。
柳宴東的金針懸在靈植上方,正要落下。
屋外原本的攻擊卻突然消失,山林陷入詭異的死寂。
他握著金針的手頓住,後頸泛起細密的寒意。
不對勁。
他屏住呼吸,貼著牆麵挪到木窗邊。窗欞被他指尖觸到的瞬間,傳來刺骨的涼意。小心翼翼撥開窗紙一角,刺眼的白芒撲麵而來。
哪裏還有什麼叢林,目力所及之處,隻剩一片茫茫雪原,枯樹裹著厚冰,在寒風中搖晃。
方才還在木屋外叫罵的修士們,仿佛從未存在過。
他收回視線,盯著身邊的靈植:“是不是你做的?”
靈植猛地劇烈震顫,葉片如鋼鞭般“唰”地揚起,狠狠抽在他臉上。
細碎的綠汁濺在鬢角,混著刺痛的麻意。
柳宴東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汁液,放到鼻尖輕嗅:“這味道……”
他眼神瞬間變得銳利,仔仔細細打量著靈植,滿臉都是不可思議:“沒想到竟然是血紋葉!”
柳宴東看著血紋葉的眼神帶著審視,周身靈氣悄然運轉,“還是有靈智的血紋葉,你想要什麼?”
血紋葉先是微微一顫,而後扭了扭身子,翠綠的葉片快速擺動,時而交叉成十字,時而舒展如帆,還不時指向遠處的山穀,像是在比劃著什麼路線。
又突然彎折成碗狀,朝柳宴東連連晃動,似是在討要某物。葉片邊緣滲出點點金芒,在空中勾勒出模糊的符文,隱隱組成“鑰匙”二字。
柳宴東眉頭緊皺,他再次在屋內摸索,但依舊無果。
他怒極反笑,猛然轉身死死盯著血紋葉:“耍我很好玩?”
血紋葉晃了晃葉子,無力的垂在地上。
另一邊,那些修士攥著法器的手緩緩鬆開,臉上的猙獰漸漸被茫然取代。
方才還劍拔弩張的叫罵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吞咽聲。
他們腳下的碎石不知何時變成了細膩的白沙,遠處“簌簌”的聲響不是風聲,而是無數沙粒正從天空簌簌墜落,在腳邊堆積成白茫茫的丘陵。
“這到底怎麼回事?!”
身穿玄金色長袍的男修猛地揮開纏繞的白霧,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慌亂。
“該不會是進了幻境吧?”
身穿鵝黃長裙的女修握緊手中的玉蕭,緊張的四處打量著周圍。
“別瞎猜!我們來時根本沒見著幻陣痕跡,連幻靈花的影子都沒有!”
眯起眼睛,身穿天藍色長袍的女修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劍柄。
空氣突然凝固,直到青衫少年顫聲開口:“你們……還記得那木屋附近,本該是哪種妖獸的領地嗎?”
這話如重錘砸在眾人心頭。
為首的紫袍修士臉色驟變:“糟了……我…我怎麼完全想不起來了?”
“我也……”
女修的聲音戛然而止,眾人麵麵相覷,記憶中關於木屋周邊的一切,竟像被人用利刃生生剜去,隻留下一片空白。
“呦——呦——”
空靈的鹿鳴穿透白霧,尾音拖得極長,像是從九幽深處飄來。
眾人如遭雷擊,臉色瞬間發白。
“怎麼會…會是它!”
紅衣女人聲音發顫,握著軟劍的手指泛白。
她睫毛劇烈顫動,死死盯著霧深處某個點。
白霧翻湧,似有四蹄踏雪聲由遠及近,每一步都震得眾人丹田發顫。
“是幻角鹿!”青衫少年聲音發顫。
“金丹妖獸……怎麼會在這?”紫袍男修連退三步,後背撞上無形氣牆。
“就是一頭鹿,你們怎麼那麼大的反應。”
黑衣人嗤笑一聲,將腰間的長刀拍得哐當作響。
青衫少年猛地轉頭,眼底血絲密布:“你沒聽過幻角鹿的凶名?它的角能——”
話沒說完,紫袍男修已攥住他手腕,骨節因用力而發白。
遠處白霧突然劇烈翻湧,傳來骨骼摩擦的刺耳聲響。
“能讓所有修士進入幻境不自知,修士的負麵情緒會讓它進階。”
紫袍男修盯著黑衣人的眼神像是在看具屍體,“上一批失蹤的散修,被找到時連元神都被刻進了鹿角。”
話音剛落,一聲鹿鳴撕裂長空,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霧氣如沸騰的白水般翻湧,一對透明巨角緩緩浮現,角尖流轉的符文泛著妖異幽光。那光芒似有實質,掃過之處,枯葉瞬間化作齏粉。
黑衣人下意識看去,隻覺一股陰冷氣息順著視線鑽入靈台,腦袋“嗡”地一聲,眼前幻象頻生。
他踉蹌後退半步,笑容僵在臉上,喉結劇烈滾動著咽下口水。
此刻,他終於明白為何其他人方才臉色如此難看。
“你去看它的角了?”
紫袍男修盯著黑衣人**的雙眼,嗤笑裏帶著冰碴:“三息不到就眼神渙散,真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
黑衣人跌坐在地,雙手死死按住太陽穴,額角青筋暴起:“大意了!”
“啪!”紅衣人折扇狠狠收攏,震耳的悶響驚得青衫人肩膀劇烈一抖。
他死死盯著霧氣中若隱若現的透明巨角,那裏符文幽光忽明忽暗,像是某種活物的呼吸。
青衫人後退半步,腳跟撞上石塊,他慌忙捂住嘴,卻還是忍不住顫抖。
“嘩啦!”
紫袍男修猛地一抖手腕,鐵鎖鏈瞬間繃直,尖銳的鏈環刮擦出火星。
鎖鏈前端的三棱倒鉤直指霧氣深處,隨著幻角鹿低沉的踏步聲,每一下鎖鏈震顫都像是敲在眾人心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