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玄衣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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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片冰崖的四麵八方,目光所及之處盡是一片死寂,毫無生機可言。呼嘯而過的寒風如鋒利的刀刃,肆意切割著這片冰冷的世界,厚厚的積雪終年不化,將大地掩埋在一片銀白之下。然而,即便是在這般惡劣的環境之中,卻至少還有兩處可供棲身之所。一處是那座獨立藏書閣,它靜靜地矗立在冰崖一角。另一處,則是一間破敗不堪的木屋。木屋的牆壁早已斑駁陸離,不少地方出現了裂縫,屋頂的茅草也殘缺不全,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度夏靜靜地跪在茫茫雪地裏,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很快便在他的肩頭、頭頂堆積起來。他微微閉上雙眼,腦海中不斷回想著方才所經曆的一切,試圖確認這究竟是一場荒誕離奇的夢境,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許久之後,他緩緩睜開雙眼,眼神中滿是迷茫與掙紮,但最終還是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自己並沒有在做夢。他試圖起身,卻發現雙腿早已被凍僵,每一絲肌肉都仿佛失去了知覺,想要挪動一下都顯得無比艱難。他咬著牙,用盡全身的力氣,雙手撐在雪地上,一點點地往上撐起身體,終於,他緩緩地站了起來。
“叮”的一聲輕響,一枚玉佩從他的袖口中悄然滑落。度夏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但最終還是緩緩彎腰撿起了它。那玉佩在這天寒地凍的環境中,竟然顯得更加溫熱。當度夏的手觸碰到玉佩的那一刻,一股絲絲縷縷的靈力順著指尖侵入他的身體。他的神色瞬間緊張了起來,意識也開始逐漸清明。他輕輕**著玉佩,仿佛在觸摸著一件無比珍貴的寶物,口中輕聲呢喃道:“這是…?”
……
席雪心裏十分清楚那蝕情蠱的厲害之處,所以當麵臨抉擇的時候,他毅然決然地用自己的百年修為與那樊鶴鳴換了所謂的解藥。他心裏明白,自己這樣做其實是中了那樊鶴鳴的計,可在這般無奈的處境之下,他也隻能是將計就計了。解了蠱之後,他的記憶變得越來越混亂,各種片段在腦海中交織在一起,讓他痛苦不堪。好在最後,經過一番努力,他終於記起來了那些塵封已久的陳年往事…此時,胸口的芯片燙得厲害,燙得他冷汗津津。隻見他指尖流轉,不知施展了何種法術,鮮血竟從他的口中緩緩湧出。他努力穩了穩身形,隨後啟唇道:“起陣。”
一柱香的時間緩緩過去,在這略顯漫長的等待之後,陣總算是成了。
“沈逸飛。你到死了也不想放過我。”席雪緩緩擦去唇邊鮮血,“可你終歸是死了。”
他展開玉鐲查看冰崖中的情形:他的徒弟似乎已經將木屋改造成了可以居住的房間,甚至居然開始練那本《寒江獨釣》了。
唇邊不經意勾起一抹笑意,那是旁人不曾見過的素來有“歸雲宗冰山”之稱的掌門的笑容。
那藏書閣頂層的禁製陣眼,向來是宗門禁地,唯有掌門與幾位長老方能踏足。然而今日,度夏為尋一部失傳的劍譜,竟冒險闖入。未曾想,剛踏入陣眼範圍,便觸發了幻陣。毒藤自地底鑽出,瞬間纏住了他的腳踝,藤蔓上的尖刺紮入皮肉,劇痛如潮水般湧來。
度夏咬牙揮劍斬去幾根毒藤,可幻陣中藤蔓無窮無盡,轉眼間便將他牢牢困住。就在他幾乎要力竭之時,一道清冷嗓音裹著雪鬆香襲來,可來人開口卻帶著幾分戲謔:“喲,小家夥,你這是被藤蔓給纏住啦,可別動哦,再動可要被紮成刺蝟啦!”
他抬眼望去,隻見一人身著玄色廣袖長袍,衣袂飄飄,臉上卻掛著燦爛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驅散世間一切陰霾,仿若謫仙臨世卻又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那人廣袖一揮,一道寒光閃過,毒藤應聲化為冰屑,簌簌落在地上。度夏嗅到熟悉的沉水香,心中一動,卻故意垂眸不認:“多謝前輩相救。”
來人並未在意他的冷淡,反而笑得更加燦爛,指尖凝出冰晶,輕輕點在度夏後頸:“你每日子時練劍時,總在第三式後仰。此處經脈淤塞,再練《寒江獨釣》會傷肺腑。小家夥,你這練劍的習慣可不好哦,要是不改,以後可要吃大苦頭啦!”
度夏猛然抬頭,眼中滿是震驚。這人竟清楚記得他私密的練劍習慣!他平日練劍都在後山隱秘之處,從未有人窺探,更遑論知曉他經脈淤塞之事。更可怕的是,對方袖口露出的半截玉鐲,紋樣與他藏在枕下的玉佩完全吻合。
“你究竟是誰?”度夏握緊手中長劍,警惕地問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那人笑得眉眼彎彎,目光中卻藏著幾分深意,“重要的是,你若想在劍道上更進一步,便需解決經脈淤塞之症。小家夥,要不要我幫幫你呀?”
說罷,他身形一閃,消失在藏書閣頂層,隻留下度夏一人呆立原地,心中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