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噠噠，趕車帶來的風吹起車簾，車廂內的氛圍顯得格外沉默。
    “哐當”一聲，馬車顛簸了一下，傅輕鴻的頭頂和車廂頂來了個親密接觸。
    “哥，你沒事吧。”
    傅乘羽關切出聲，手下意識地向傅輕鴻的頭頂摸去。
    即將要碰到的時候，馬車又是一陣顛簸，傅輕鴻再次彈了起來，頭頂卻沒有發出響聲，原來是傅乘羽的手隔絕了他頭頂和車廂頂的觸碰。
    “你的手有沒有事啊？”
    傅輕鴻一把扯過傅乘羽的手，仔細看了個遍，又不放心的摸了摸，確定隻有一點點紅，沒有其他問題時，內心鬆了口氣。
    “大少爺，二少爺，剛才那段路上有石子，所以馬車有些顛簸。”車夫解釋的話語從外麵傳了進來。
    “我們沒事，你駕車的時候注意點走路的人，要及時避開他們。”傅輕鴻在車內出聲提醒車夫，隨後垮著臉看向傅乘羽。
    傅乘羽被他這麼一盯，心裏咯噔一聲，開始回憶最近有沒有做錯事或者是不是哪裏惹了傅輕鴻不高興。
    可是想了半天，回憶都翻了好幾遍，硬是沒發現一點兒頭緒。
    無奈，傅乘羽隻能問他，“哥？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傅輕鴻聽到問話，冷哼一聲不回答，繼續盯著他。
    見狀，傅乘羽也不說話，兩人開始對視。
    直到傅輕鴻眼睛發酸，眼角滲出了淚水，兩人才停止對視。
    眨了眨眼睛，緩解了酸痛感，傅輕鴻才開始說話:“我問你，我今天讓你去書齋是做什麼的？”
    “管事啊。”傅乘羽不假思索地回答著。
    傅輕鴻被這話噎了一下，“我隻是讓你過去溜達溜達，管事的責任留給陶掌櫃就好。”
    這話一出，傅乘羽就明白傅輕鴻為什麼拉這個臉了，“哥，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應該去縣衙？”
    “你還知道呢？你這麼年輕，萬一在公堂上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被縣太爺杖責怎麼辦？我隻有你一個弟弟，你出了事，我會很難過的。”傅輕鴻說話的語氣略微有些沉重。
    “哥，我有分寸的，沒有下次了。”
    傅乘羽最怕傅輕鴻難過了，立刻給了保證，就差舉手對天發誓了。
    小樣，還拿捏不了你。傅輕鴻在內心嘟嚕著，麵上仍是一副有些受傷的表情。
    “阿羽，哥不是不想讓你成長，隻是想你在做事的時候多考慮幾分，陶掌櫃年紀大見過的事情比你我多，處事自有一套方法。待你見多了世麵，你哥我自會放手讓你去飛。”
    “哥，我隻想待在你身邊，哪裏都不去。”傅乘羽有些撒嬌地說著。
    傅輕鴻聽到這話，隻當是他說的孩子話，並沒有放在心上。
    書齋內，陶掌櫃正站在櫃台處，眼睛時不時往外張望。
    “掌櫃的，馬車，是東家的馬車。”
    站在店門口的店小二眼睛很利，遠遠地看見馬車朝書齋駛來，便跑進屋報信。
    聽到店小二的話，陶掌櫃扔下手中的毛筆，就從櫃台跑了出來，留下辦理借書的客人一臉懵。
    小二見狀，連忙拿起毛筆接著寫，唯恐惹了客人不高興。
    “大少爺，二少爺，還好嗎？”
    陶掌櫃在傅輕鴻和傅乘羽下了馬車的那一刻，就迎了上去。
    “還好，我們屋裏說。”
    傅輕鴻說著，帶著兩人進了書齋的裏屋。
    “大少爺，你是說趙家是這次的主謀？”陶掌櫃臉色微暗，聲音中帶著輕易能察覺的怒氣。
    傅輕鴻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緩緩點頭。
    這下子，陶掌櫃可就坐不住，他氣得拍了拍座椅的扶手，惡狠狠地開了口:“我就知道姓趙的那個老匹夫是個黑心肝的。當初老東家在世時，我就曾提醒過他要注意姓趙的，可老東家偏偏顧及和他的情誼，認為是我多慮了。”
    “這才幾天，又是退婚又是潑髒水，這嘴臉也太難看了。他這麼做，我都懷疑老東家是他害死的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傅輕鴻聽著陶掌櫃最後一句話，陷入了沉思。
    他最早寫這本書的時候，傅家的一切都是為了推動傅乘羽黑化，他依稀記得傅乘羽就是因為報仇才慘遭毒手，難道是為傅老爺報仇？
    傅輕鴻試圖回憶，卻發現那些設定的梗概零零碎碎，湊不成一個完整的線索。
    “哥，哥，哥……”傅乘羽見傅輕鴻一直盯著陶掌櫃，盯得陶掌櫃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忍不住用手在他麵前揮了揮。
    “怎麼了？”傅輕鴻回過神，疑惑地看著傅乘羽。
    “沒，沒什麼，我是想說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家了。”傅乘羽隨便找了個借口。
    傅輕鴻聞言哦了一聲，同陶掌櫃說了兩句話，便帶著傅乘羽回了家。
    晚飯過後，傅輕鴻獨自一人坐在房間裏，在紙上狂寫，試圖給自己站點金手指。
    而另一邊，傅乘羽也沒有睡覺，隻是躺在床上看著手中的玉佩發呆。
    過了許久，他才將玉佩收了起來，閉上眼睛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