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艱難走茫山  第十章一家三口走茫山戲迷送行淩班主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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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個煙霧蒙蒙的的早晨,淩子士懷著極其複雜的心情,踏上了去茫山恨水的漫漫路程。淩子士這時候的心情完全可以用五味雜陳來形容。他既想笑,又想哭。但是,這個時候既笑不出來,又哭不出來。
    他實在不願意離開桐梓原,因為桐梓塬是自己的家鄉,也有他的事業,更多的是離不開他的戲班子和桐梓原上的戲迷。不過,淩子士有這種心情人們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淩子士和仙桃、牛娃帶著張老三、五嬸緩緩的離開了灰蒙蒙霧蒙蒙的桐梓原這個淩子士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地方。桐梓塬上雖然不是一個什麼好地方,可是在當時的淩子士看來,桐梓原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人是家鄉的親,水是家鄉的甜,月是家鄉的圓。
    這灰塵滿天的桐梓原給淩子士留下了很多很多的記憶。有他歡樂的記憶,也有他的憂傷記憶。其實,更多的是桐梓原留給他很多的不明白。他不明白自己的親生父親為什麼到了臨死的時候還要這樣的殘忍的把他們一家子趕出了淩家大院。他還不明白淩子綬是他的異母同父的親兄弟,為什麼就這樣不念手足至情,把他趕出淩家大院的時候,是那麼的絕情。再仔細的一想,這些事情搞明白能怎麼樣,不搞明白又能怎麼樣。這就是人,這就是世道,這就是人生存的下去法則。
    他最後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這個生他、養他,又給他帶來悲傷的淩家大院,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隻好揮揮手,淩家大院再見了。淩家大院的親人們,你們的目的達到了,他祝願淩家大院的人們長壽百歲,好好的享受淩家大院富裕以及富裕帶來的幸福生活。我淩子士瀟灑地走了,再也沒有外人和你們爭淩家大院的財產了。
    他高高的騎在馬上,站在場院頂上,放眼望去,那一大片房屋的淩家大院,炊煙嫋嫋,慢慢的升上了藍天。這個時候他才清楚的看到淩家大院是那麼的雄偉壯觀,院落是那麼的大,成片的大瓦房,都是他們淩家的。
    一個淩家大院占去了大半個淩家村。再看看淩家村裏其他人住的那些破舊窯洞,是那麼的破爛不堪。這個時候,淩子士才感覺到,天底下人和人的差別就是那麼的大,貧富是那麼的懸殊,大得讓人吃驚。離開了淩家大院,也許將來他就會過上著貧窮的日子。
    他們緩緩地向著茫山恨水的方向走去。和他們同行的張老三,就是把牛娃養大的那個張老三,牛娃一直叫他張三爺。牛娃和張三爺雖然不是親人,但是現在已經勝過親人,張三爺的養育之恩深深地紮在了牛娃的心裏。張三爺早就把牛娃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子。
    牛娃要去茫山了,張老三實在放心不下,就提出要和牛娃一起到茫山。牛娃也要求張三爺和他一起去茫山。大當家的淩子綬也覺得淩家大院裏的長工已經人浮於事,當然能少一個就少一個吧,再加上張老三已經年齡大了,像這樣在淩家大院幹了一輩子的人,慢慢就幹不動活了,養老的問題也算是一個問題,張老三能跟上淩子士去,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所以也就同意了張老三跟著淩子士他們一起去,當月停發張老三的工錢。
    五嬸還是一個姑娘的時候,就在淩家大院裏幹活,一直就是淩家大院的一個女傭人。說起來也在淩家大院幹了快一輩子了。淩家大院裏有很多的女傭人,因為淩家大院需要很多的女人幹活,比如說推磨、碾米、洗衣服、做飯等活,樣樣都離不開女人。還有專門伺候老爺太太的女傭人。
    最近淩家大院裏的光景不太好了,支付這些長工和傭人的支出也不是一個小數字,本來早就想裁減這些人,但是老爺活著的時候那是不能裁剪的。淩老爺是個要麵子的人,淩家家大業大,隻有進下人的道理,沒有裁減下人的道理。
    淩老爺活著的時候,淩家大院大當家人淩子綬沒有敢把這件事情提出來。現在淩家要把淩子士一家分出去,說多給淩子士幾個女傭人,但是別人都不願意去,隻有五嬸願意去。
    說起來五嬸也是一個命苦人,五嬸娘家姓胡,是山裏麵一個叫胡家窪的人,由於家裏貧窮,從小就來到了淩家當傭人,後來也就嫁給了淩家村的一個貧窮人家,結婚後兩口子就都在淩家大院裏幹活。在五嬸三十歲的那一年,男人就病死了。她獨自一人養大了兒子。兒子雖然大了,但是,家裏的日子過得還是十分艱難。兒子瞞著五嬸當了土匪,在官兵剿匪的時候被打死了,現在就剩下五嬸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了。
    淩子士他們一家三口人被淩家大院分出去單獨過日子,而且要去茫山的山莊。由淩家的長輩出麵主持分家,這當然多少還是要分到一些財產,特別是一些生活用品,比如鍋碗瓢勺,這是必須要有的,還需要一些簡單的農具。他們還分到了一輛牛車,自然有兩頭牛。經過仙桃的極力爭取,還分到了兩匹馬,其實淩家大院裏就隻有四匹馬,被仙桃要走了兩匹。還有一頭騾子,一頭驢。大概就分到了這麼多的東西,在淩子士看來這些足夠了。
    在離開淩家村的時候,淩子士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手裏拿著一把唱戲用的長槍,顯得是那樣的威風凜凜。他昂首挺胸,走在他們這支小型隊伍的最前麵。他就像是一名出征的將軍,又像大戰風車的唐·吉坷德,總的來說,看起來還是那樣的精神抖擻。
    淩子士的後麵,緊跟著一輛馬車,這一輛馬車是核桃送給仙桃的。據說這一輛馬車是當年淩老爺專門從省城為核桃定製的一輛裝飾特別豪華的馬車。為了定製這一輛馬車,足足的化了淩老爺的二百兩銀子,二百兩銀子是一個什麼概念,大概可以買下二百畝土地,還是比較好的地。
    有二百畝地的人家當時就是一個十分富裕的人家。當時的核桃長得特別漂亮,美麗可人,淩老爺十分喜歡。淩老爺當時出門都要帶上核桃,核桃到了所有的場合都是那麼的光彩照人,給淩老爺增添無限的光彩。核桃有一輛豪華的馬車,淩老爺臉上也有麵子。當時不但在桐梓塬上,就是在全縣也是唯一的一輛,縣長的太太也坐不上這樣的馬車。
    仙桃他們走了以後,核桃也要很快離開淩家大院,這輛豪華的馬車,核桃說自己也用不著了,送給仙桃,仙桃到了茫山也許還能用得著。
    像這樣豪華的馬車,隻有三匹高頭大馬拉著才配得上這輛車。可是現在拉這輛車的是一匹黑色的馬駕轅,前麵是一頭騾子和一頭小驢,看開起來實在不倫不類,顯得是那樣的滑稽可笑。誰也沒有見過驢拉馬車,更沒有加過馬騾子和驢一起拉車。惹得送行的人們哈哈大笑。鮮桃和牛娃就坐在這輛馬車上,搖搖晃晃,晃的兩個人很高興。
    張老三趕著兩頭牛拉著牛車,緊緊的跟在這個小隊伍的後麵。他們的這個小型隊伍,倒不像是一個搬家去經營山莊的隊伍,倒像是一個雜耍班子。看起來是那麼的新鮮,也是那麼的可笑。
    淩子士的隊伍從淩家村西邊的原邊上穿過整個村子,向東邊走去。來送淩子士的人很多很多,送行的不光是淩家大院裏的人,也不光是淩家村裏的人,主要是桐梓塬上的戲迷們,看到淩子士要走了,那些戲迷一個個十分傷心,他們大部分都是愛聽淩子士唱戲的戲迷。
    有的戲迷問道:“淩班主,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們桐梓原上不能沒有你。”
    有的說道:“淩班主,你不要走了,我們聽不到你的戲,活著也沒有了味道。”
    淩子士看到這麼多的人,這麼多的戲迷來送他,打心眼裏十分高興,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事情。他從來沒有感覺到桐梓塬上有這麼多的戲迷是這樣的喜歡他唱戲,他心裏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十分的感動。
    他激動之下對大家說:“各位鄉黨們,各位愛好聽戲的戲迷們,我現在向你們保證,我還會回到我們桐梓塬上的,因為我是吃咱們桐梓院上糧食,喝桐梓原上的水長大的,我的根在桐梓原上。咱們桐梓原上有這麼多的人喜歡聽我唱戲,我沒有道理不給咱們桐梓塬上的鄉黨們唱戲。你們就放心吧,我去茫山把山莊安排好了我很快就回來了,我回來還是桐梓原上的戲子,還給桐梓塬上的鄉黨唱戲。”
    大家都喊著:“淩班主,你可要早一些回來呀。我們就是想聽你的戲。”
    有人喊道:“淩班主,你現在就給大家唱幾句吧,好給我們留個念想。”
    淩子士高興地說道:“好呀,我現在就給鄉黨們後上幾句,給鄉黨門留個念想。”
    送行的人都十分高興,一個個歡呼雀躍。
    淩子士在馬上清了清嗓子:“好來,我就給大家唱幾句吧,就唱一段秦香蓮告狀,。”
    淩班主要唱戲了,大家都靜了下來。
    淩子士唱道:“包相爺坐上邊細聽民言。提起我家鄉路遙遠,湖廣均州有家園。我公父名叫陳洪範,我婆婆康氏是大賢。所生一子陳世美。送他南學把書觀。大比之年王開選,舉家人送他求官。天不幸本郡三年旱,餓死黎民有萬千。草堂上餓死他雙父母,無有棺材好可憐。”唱到這裏,淩子士哈哈一笑說道:“謝謝大家前來送行。走了。”飛馬向前。
    這支小隊伍直奔茫山恨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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