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雲湧探究深 第33章案影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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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瀟決不敢再動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生怕再次跌入幻境。
他呆望著遠方的樣子好似一個稻草人,就連呼吸都漸漸平緩,耳畔之語也全然被他擋在了外麵,隻身沉溺在自我世界中。
詢問完瑾幺的純狐司恬一轉頭便瞧見了雙眼緊閉,嘴角含笑呆呆站在原地的薛瀟決,不知想到了什麼竟不由自主地張開了手臂,在純狐司恬眼前緩緩抬起。
被擋住視線的純狐司恬往後退了一步,輕盈一笑。忽而轉到了另一側,端量著薛瀟決此時怪異的舉動以及嘴角不斷上揚的笑容。
沉溺在自我世界中的薛瀟決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以相同姿勢,相同神情端看著他的三人。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而感覺到身後投射而來的三道炙熱的目光,頓頓地轉頭看去,便瞧見蕭櫟墨三人正以雙手環胸,半傾仰著頭滿眼含笑的瞧著他。
眼神碰撞的那一刻薛瀟決無比尷尬的將頭迅速地轉了回去,恨不得將頭埋進地縫裏。
每當走神之際一些奇怪的舉動總能被人盡收眼底,當真不如立即當卒,總比被人恥笑強。
感受到空氣中略帶尷尬的氣氛後,蕭櫟墨恰時輕咳一聲打斷了那兩道仍落在薛瀟決身上的視線,一旁的純狐司恬領會了此意,繼而轉頭道:“師父,各位仙君何時能來?我們是繼續往前走還是停在原地,還是。。。等著邪邈自投羅網?”
“繼續走,邪邈比鬼邈聰明,一旦知曉我召來了仙君便會躲起來。”蕭櫟墨道,“邪邈最善於跟人耍心機,我們倒不如也跟它耍一次。”
此言令瑾幺來了興致:“如何耍?”
蕭櫟墨憑空變出個木盒,一絲白煙也漸漸地從木盒中徐徐飄出:“此物乃是萑妖山鎮山之寶,善於用幻境玩弄他人,且令人互相殘殺。如今這妖物也被我馴化可選擇敵主,既然邪邈敢讓我們入幻境,那便也讓它嚐嚐這幻境的滋味。”
純狐司恬聽懂了蕭櫟墨的話中之意:“師父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蕭櫟墨笑著將木盒在薛瀟決身上滾了一圈:“你沾染了這木盒上的氣息便不會被這木盒吸入幻境,看為師如何為你報仇。”
說罷,他將木盒用力往上一拋,裏麵的妖物便掙脫了束縛從木盒中一躍而起落在了房梁上,所到之處布滿白煙,不出半刻便將整個渭啟城包圍了起來。
“走吧。”蕭櫟墨整了整衣衫邁著輕盈的步伐而上。
沾染了白煙的物體都在漸漸地複蘇,刹那間便恢複到了最初的模樣,就連百姓也憑空閃現到攤位前,如平日那般擺起了小攤,除了這彌漫開來的白煙,此城中的任何事物都與往日一樣。
薛瀟決安心地跟隨在蕭櫟墨身邊,觀察著兩側忙碌以及穿身而過的虛影,那妖物似乎將其分化成了兩個空間,兩方觸摸不到也互相看不到。
隨著白煙越來越濃烈那層空間也被打破了,人潮擁擠的感覺也恰時湧來,好似真的穿梭在一百年前的渭啟城內。
剛走到街尾地麵劇烈震動聲也隨之傳來,薛瀟決循著這道聲音望去,隻瞧從西邊飛速跑過來一隻凶猛的妖獸,從那層層白霧中殺出一條血路。那妖物的四爪粗壯無比每踩一下地便能將灰塵震得飛起,血紅色的毛發從那濃烈的霧氣中穿梭好似一團碩大的火球滾滾而來,直直地衝到薛瀟決的眼前,將他身上的那件道袍都吹得有些散開。
低沉的吼聲從薛瀟決上方傳來,黏糊糊的液體也如流水般滴落在他腳邊,一陣令人作嘔的腐爛味也隨之而來,好似彌漫在薛瀟決身邊,直令他後退了數步。
那隻妖獸見薛瀟決後退,身子一甩便將那條比蛇還靈活的尾巴甩到薛瀟決眼前,堅硬的毛發也如樹枝般打在身上巨疼,蕭櫟墨見狀輕輕地將薛瀟決往後一扯便與那隻妖獸拉開了一段距離。
似圓盤般大小的青綠色眼睛也不停地轉動著似乎是在找尋著什麼,少頃,那隻妖獸似乎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甩了甩龐大的身軀張開翅膀朝著東街而去。
“這妖物究竟是何物?怎與其他妖獸似乎有所不同。”薛瀟決揉了揉被撞疼的胳膊,哀聲道。
蕭櫟墨將抵在薛瀟決後背的手移開,道:“這便是邪邈的天敵,陰界魂獸。”
純狐司恬瞧著眼前彌漫過來的白霧,驚愕道:“這就是魂獸?怎與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你所想象中的魂獸是什麼樣子的?”蕭櫟墨笑著問道。
“嗯。。。。。”純狐司恬手撐著下巴來回摩挲著,“我以為是跟靈魂一樣虛無透明的,會鬼術,凶猛。但沒想到是這般凶猛。”
聽著純狐司恬的敘述,蕭櫟輕笑一聲:“外界的傳言並非為真。相傳在六千萬年前,魂地涯山誕生了一隻可馴服冤魂,危其邪邈、鬼邈的妖獸。仙帝曾稱其為天地之魂、了知百事的聚魄魂獸,受此仙封潛入地府,守護三界。”
“仙界中也有關於魂獸的記載,相傳在魂之山,有獸名曰岾,軀如火,瞳如盤,尾似蛇,善用妖魂之術,降之冤魂,可將人魂置出於半刻。”
一旁的瑾幺聽著蕭櫟墨的話,疑惑道:“此魂獸當真如此神奇?能將人魂分出體外半刻?”
“能。”蕭櫟墨道,“這也便是魂獸的特別之處,仙界記載的大多都是真實存在過的,不會有所虛假。”
薛瀟決繼續追問道:“那這幻境中的陰界魂獸是真的還是假的?”
白霧悄然附著在幾人的身上,將其真身展現於上方,散發著金光的釺奉袋與蕭櫟墨的身體瞬時引起了那隻魂獸的注意,朝著這邊疾風而來。
就當那魂獸即將閃現到幾人眼前時,蕭櫟墨擋在了三人身前僅僅微蹙眉頭便將那隻白霧轉了個方向將那隻魂獸困縛在地,使其動彈不得。
卒然,一陣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從兩側飄忽而來,漸漸地將白霧吞噬,黑色觸手纏繞在魂獸身上,繼而朝著蕭櫟墨而來。
看似頗占上風的邪邈逐漸囂張起來,濕滑的觸手也在白霧中來回穿梭,似是在宣示領地。蕭櫟墨邪笑一聲,隨著眉頭舒展被束縛在地的魂獸瞬時蘇醒過來,似月盤般大小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纏繞在身上的黑色觸手,嫌棄感毫無保留的呈現在臉上。
就當那隻邪邈囂張地緩緩走來之時,魂獸四爪用力一蹬,纏繞在身上的觸手便全部被扯斷。一聲痛苦的哀嚎響徹雲霄,將遠處匆匆而來的數名仙君都引了過來。
那隻邪邈不可置信地看著魂獸,本想撤回的觸手也被魂獸死死地扯住,輕輕一拉便差些將邪邈拉斷,被占據的村民麵目扭曲著,其痛苦不言而喻。
蕭櫟墨怕那隻邪邈會威脅到被附身的村民,急切道:“快將它抽出來!”
欲有此意的魂獸前爪輕輕一點,周遭便泛起層層紅光,將邪邈撤不回去的觸手一一折斷,鑲嵌在魂獸額前的黑石也霎時閃閃發光,一刹之間便將村民與邪邈的魂魄全部拉出,圍繞在周圍的白霧也瞬然消失。
那隻邪邈的黑色觸手深深地紮進村民的魂魄裏,將那虛無的魂魄都啃食的千瘡百孔,勉強能看得出人形。
魂獸邁著沉重的步伐而來將那隻邪邈狠狠一拽,陷入魂魄內的觸手便被全數扯了出來,受傷的魂魄也害怕的瑟瑟發抖。魂獸從口中吐出一道紅霧圍著那魂魄繞了幾圈,將那千瘡百孔的魂魄修複到了原樣,安撫過後的魂魄也消去了膽怯,緩緩地進了身體之中。
而那隻邪邈則與那道紅霧一同被魂獸吞至腹中。
瞧著這般神奇的景象薛瀟決連連稱絕:“師父,這魂獸當真如此厲害,動動手指頭便能將這邪邈給滅了,當真厲害!話說這魂獸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蕭櫟墨走上前去摸了摸那隻魂獸的腦袋,“它便是鎮守聚魂涯的魂獸--亓倉。”
後知後覺的純狐司恬瞧著二人的舉動,大概猜出了內幕:“師父,難道這是你與亓倉伯伯串通好的?”
蕭櫟墨轉過頭來笑道:“是,串通好的。”
“擒賊先擒王,師父果然聰慧。”薛瀟決恭維道,“若不是您說我們都還不知道這是串通好的。”
身為邪邈天敵的亓倉自然是知曉如何對付狡猾的邪邈,在妖界一直流傳著一句話,天上的神獸與地下的魂獸有著較深的淵源,俗稱:敵主之隊。
神獸與魂獸一旦相遇必定是一場無休止的大戰,而亓倉便假借這個流傳演了一出好戲,目的就是為了將那隻統領邪邈的罪魁禍首揪出來。
不枉他們用了一隻極品飼霧蟲,若不是這邪邈過於自大也不會自投羅網。
同樣是在幻境中,他們隻是深陷囚魘,而這隻邪邈卻就此斃命。
“邪邈極為狡猾,引導它們族群的妖主深藏於這渭啟城的角落裏,若是想一一揪出怕是極難,又要顧忌這些村民的性命我便與盷拂仙君出了這個妙計。”亓倉低沉著嗓音道,“一旦引導他們的妖主被殺那些無頭無腦的邪邈便會無厘頭的濫殺,但由於種族的習性就算是妖主死掉一旦有弱小的邪邈被抓,它們仍會到此來救出弱小的邪邈,而沒有了統率他們的妖主,它們便像被折了翅膀的鷲雀,活躍不了多久。”
待此話落,蕭櫟墨便將那兩隻奄奄一息的邪邈丟到地上,隻手輕輕一撫那抹微弱的氣息便順著個個街道傳至整個渭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