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行人接連與舞女拍完照，最後又請另一名客人來了一張大合照，這才心滿意足地收官。
    在各位客人忙著與各位舞女或合照或搭訕的空當，有個穿著合身西裝的中年男子手裏拿著一副撲克牌，依次找過每個客人，他來到羅珊等人身前，衝他們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各位尊敬的客人玩的愉快嗎？”
    呂糖剛剛看完了舞女表演，興致正高，一抬頭看見個大男人也沒有掃興，笑嘻嘻地回答：“挺好的。”
    “我這裏還有一個小插曲。”男人展開手裏的撲克牌，用牌背麵對著他們，“還請抽一張牌。”
    安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男人禮節性的笑容無懈可擊，她便隨意地從對方手裏抽了一張，拿起來一看，紅桃4。
    她將牌掉轉過來，麵朝著男人，等他做講解。
    男人卻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示意其餘人也抽牌，呂糖抽到了方塊A，朱柱則是梅花9，最後的羅珊抽中了梅花Q。
    “這是我們的禮物，請貼身保管它。”在所有人都抽完後，男人也並未解釋，而是留下了這樣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腳步一旋，離開了他們麵前。
    男人一點點地接近璟瑜附近，先是對著葉則青說了與對羅珊相同的話。
    青年放下手裏的酒，意興闌珊地將這位疑似工作人員的陌生男子從頭看到尾，卻沒有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任何鬼魂的氣息。
    他從中間的部分抽了一張牌，展開一看，梅花9。
    青年挑了挑眉：“這是什麼意思？”
    他麵前的男人收起剩餘的撲克牌，微微一笑，走向隔壁桌的璟瑜。
    葉則青看著他的背影，手臂上似紋身般的影子動了動，似乎在想要不要襲擊這人，最終還是選擇了收斂。
    璟瑜方才已經從葉則青那兒看到了全盤經過，這會兒男人來到他的麵前，他用食指和中指一夾，徑直在空中翻過這張牌，小鬼，黑joker。
    “哇哦，”男人說出了進場以來的第一句感歎，“這位客人，你運氣真好。”
    璟瑜夾起這張牌，霓虹燈落在他的臉色，一半陰影一半光明：“它能讓你多說幾句提示麼？”
    男人搖搖頭：“不能，但我可以告訴你，請像珍愛你的生命一樣地珍愛它。”
    他收起剩下的撲克牌，去尋找其餘落單的客人。
    璟瑜用手指把玩了一會手中的小鬼牌，將它收到口袋裏，一抬頭立刻撞上葉則青審視的目光。
    璟瑜：“……怎麼了？”
    青年雙手環胸就站在他的位置旁，語氣不冷不熱地說：“你的運氣很好。”
    一般來說，大小鬼都屬於特殊牌，不管這人發牌的目的是什麼，這兩張牌的地位絕不一般，要麼極好，要麼極差。
    葉則青的表情不太對，好似在沉思些什麼，還沒等璟瑜回話，葉則青忽地伸手摸了一把璟瑜的袖子，他閃電般地伸手又縮回手，嘟囔道：“我運氣一直不太好，分我一點運氣……”
    璟瑜：“……”
    一代歐皇就這麼被人蹭了歐氣！
    葉則青搓搓指尖，上麵還殘留璟瑜衣服布料的觸感，他握住手裏的撲克牌，看向璟瑜。
    璟瑜沒什麼反應，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我先走了。”
    劇情人物一直黏在舞女身邊，看樣子這第一天沒有什麼事。
    葉則青摸摸鼻子，從嗓子裏擠出來般地說了一句話：“在這種世界，一個人回去，一般第一個死。”
    他這話說的拐彎抹角，明麵上是陳述這個事實，暗地裏卻是在勸璟瑜不要一個人回去。
    璟瑜get到他的意思，很輕地笑了一聲，在葉則青惱羞成怒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放心。”
    葉則青扭過頭：“對我說放心幹什麼，我又不會擔心你。”
    璟瑜臉上笑意漸濃，他沒說什麼，離開了舞廳。
    ********
    夜晚。
    多數人都沉浸入了睡眠，外界的月光照在大海上，像一個餅。
    璟瑜站在浴室裏，擰開水龍頭，手掌合在一起，接了點水，洗了洗臉。
    此時已經接近夜晚十一點，浴室內部很安靜，隻能聽到水流的聲音。
    船開的很穩，一點也察覺不到晃動。
    璟瑜取下毛巾，擦幹臉部的水滴，對著鏡子照了一瞬。
    鏡子裏的少年額頭發絲被水打濕，粘在了額頭上，嘴唇沾了水，瞧上去色澤鮮豔，輪廓昳麗。
    在他想要把毛巾擰幹後再次掛回架子上時，在他的右後方，卻突然傳來一聲“咕嚕嚕”，像是氣泡聲。
    璟瑜的動作停了一下，繼續將毛巾掛好後，他才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邊是馬桶與浴簾，還有一個浴缸，整個浴室不大，在璟瑜的目光下幾乎一覽無餘。
    看起來並沒有可以藏匿鬼魂的地方。
    但下一秒，又是一聲氣泡聲，還伴有某種物體的出水聲——光從聲音聽上去，就好似有一個全身**的水鬼，一直潛伏在水麵之下，鼻子吹拂水麵，發出這些聲音，隨後它從水裏走了出來……
    璟瑜徹底轉過身看著浴缸。
    在他的視線裏，海水從浴缸的出水口裏漫了出來。
    一點一點地上漲，慢慢地填滿整個浴缸。
    水越來越多，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屬於海水的腥味。
    忽然，一隻接近腐爛的手臂從逐漸放滿海水的魚缸裏伸了出來！
    那隻手上還纏著一些海草，似乎是死在海裏的屍體——
    先是手，隨後半個頭也逐漸從水麵裏升起。
    它有著一頭濃密的頭發，額頭部分的皮膚泛著青色。
    璟瑜似乎看不下去了，他左右看了一圈，從放毛巾的地方拿起了一個水盆，朝浴缸裏一撈，就跟在魚缸裏撈魚似的，將人頭與手撈起。
    隨後他單手拿著水盆，另一隻手打開馬桶蓋，將水盆裏的人頭與手一起倒進了馬桶裏，緊接著璟瑜合上馬桶蓋。
    馬桶裏傳出劇烈的擊打水麵聲，馬桶蓋也在不停地起伏著。
    璟瑜用膝蓋抵著馬桶蓋，同時按下衝水按鈕——
    伴隨著一聲衝水馬桶聲，世界安靜了。
    即將現出全身的水鬼：“………………？”

    作者閑話：

    蠢·非酋·作者:抱住狂蹭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