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組往那個籃球框下走過去，那個半場的周邊已經圍了不少人，三人組走到半場外站定，饒有興致地看場上的人打球。
    “祁天。”廖誠運著球喊了一聲，接著把球傳了出去。
    祁天站在三分線外接過球，運著球往內線過人，一個假動作繞過防他的人進入內線，帶著球來到籃板下，瞅準時機在對方防守前，一抬手把籃球拋了出去，籃球落進了框裏，是一個漂亮的空心球。
    “大哥！好球！”孫大胖站在籃球場邊大喊一聲。
    祁天一邊往回跑一邊轉頭看了一眼，衝孫大胖笑了笑。
    對方搶到籃下球，球權落到對方手裏，對方傳球，祁天跟緊著拿到籃球的人，對方胯下運球不斷躲避，祁天弓著身子防守，對方見繞不過祁天，便直接跳起投籃，被祁天緊跟著起跳一個蓋帽給蓋了。
    “大哥！牛逼！”猴子一揮手大喊一聲。
    祁天運著球再次來到三分線外，轉防為攻，左右躲避後，一個閃身把球從對方身體右側，傳給了籃板下的廖誠，廖誠接過球迅速投籃，球進了。
    “大哥！漂亮！”耗子激動地拍了一下手大喊一聲。
    對麵搶到球權，找準時機傳給隊友，祁天在那個人摸到球的瞬間，從旁邊一掠而過，手一帶就把球給勾走了。
    “大哥！666！”孫大胖大吼一聲。
    祁天運著球準備進攻，對方已經盯死了他的進攻路線，祁天沒有找到機會進入內線，抬眼看了一下籃筐，接著帶球往旁邊一衝，壓著三分線起跳，啪——，一個漂亮的三分球進了。
    猴子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孫大胖激動地鬼哭狼嚎，耗子一邊哇一邊使勁鼓掌。
    中場休息。
    祁天走到籃球場外，拿起水喝了幾口，廖誠看著剛剛對祁天特別捧場的三個人說：“是你們啊？”
    “啊？”三人組一臉懵。
    “你認識？”祁天回頭問。
    “謔，就他們三，那天在網吧打遊戲，打得又吼又叫的。”廖誠說完，拿起水喝了一口。
    “哦。”三人組撓撓頭。
    祁天笑了笑，看著他們手裏的籃球問：“來打球的？”
    “嗯嗯。”三人組一臉崇拜地看著祁天點頭。
    “一起玩嗎？他們剛好要走了。”祁天笑著說。
    “我們技術不好。”孫大胖不好意思地說。
    “沒事，隨便玩玩。”祁天笑著說。
    “大哥，你是高幾的啊？”耗子問。
    “我是老師，”祁天放下水，看著他們，“你們是這個學校的學生？高一的吧？”
    “我們這麼明顯嗎？”猴子問。
    “因為我是老師，”祁天笑著說，“所以我看人比較厲害。”
    你們三隻猹跟那隻小刺蝟一路貨色。
    祁天、廖誠、還有一名高三的男同學與孫大胖、猴子、耗子組成3V3，打了一局。
    孫大胖他們以18：68的成績摘得亞軍名次，簡直虐殺。
    “大哥，不帶你這麼玩的，不是說好隨便玩玩的嗎？”孫大胖幽怨地站在場邊。
    “我們之所以會輸，那是因為我們老大不在。”耗子不服氣地說完，喝了一口水。
    “對，我們老大很厲害，”猴子立馬接腔，“我還沒見過能贏過他的人。”
    “行，那下次把你們老大叫過來，我跟你們老大切磋一下。”祁天擦了擦汗，笑了笑。
    “沒問題，”孫大胖一挺腰杆，打了個響指，“我代我們老大應戰了。”
    “下次再玩，我們先走了。”祁天笑著說完，跟廖誠準備回宿舍。
    “大哥再見。”三隻猹說。
    “你們說，陌哥能打過他嗎？”耗子坐在看台上看著祁天的背影問。
    “應該吧，我對陌哥有信心。”猴子坐在看台上看著祁天的背影說。
    “什麼應該，我陌哥天下無敵！”孫大胖坐在看台上看著祁天的背影說。
    群聊：祖國的花朵（4）
    -三中一哥：陌哥，我們今天打籃球遇到一個特別牛逼的人。
    -三水：是啊，是啊，我們被虐菜了。
    -我不是傑瑞：陌哥，你要幫我們報仇。
    -三中一哥：對對對，我們已經幫你約戰了。
    -JM_陌：已讀不回。
    江陌發完信息收起手機，看了看鏡子前的自己，那頭紅色的短發已經被染回了黑色，他低頭抓了抓頭發。
    “你說你被一中錄取了？這怎麼可能？就你那中考0分的成績被一中錄取？真的假的？”理發店老板在後麵抖了抖鬥篷，一臉的不相信。
    “你就當是假的吧。”江陌站起來往前台走去。
    “不用付錢了，我說了不收你錢。”老板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不用，我不差你這錢。”江陌說完，用手機掃碼付款。
    “嘿，你這小子，白占的便宜不要。”老板笑著說。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走了。”江陌擺擺手，拉開門走了出去。
    “你去哪？”廖誠一進辦公室的門，就看見風風火火往辦公室外走的祁天。
    “找苟主任，這幾天忙得都沒有時間仔細看資料，我剛看了一下花名冊，苟主任給錯了，他給我的是七班的。”祁天拿著一份花名冊答。
    “你現在才發現？明天就開學了啊！”廖誠吃驚地說。
    “對啊，所以得現在趕緊找到苟主任啊。”祁天心急地說。
    廖誠看著祁天著急的樣子說：“我陪你找。”
    祁天迅速製定策略：“我從西邊開始找，你從東邊開始找。”
    “行。”廖誠點頭。
    “你們。。。。。。就不能給苟主任打個電話嗎？”周瑤從旁邊抬起頭，遲疑地說了一句。
    “。。。。。。”僵在原地的廖誠。
    “。。。。。。”僵在原地的祁天。
    “我去，這會開的，我先走一步。”廖誠扶扶額，往辦公桌走去。
    祁天默默地掏出了手機。
    電話裏，苟主任不耐煩地說：明天早上，我安排人把十七班的花名冊送到你的辦公室，這會沒空。
    苟主任說完後，祁天還來不及說話，電話就被苟主任掛掉了，祁天捏著七班的花名冊，默默地回到了辦公桌前。
    9月初，開學季，猛獸歸籠，百鳥朝賀。
    報名這天，校園裏人聲鼎沸，歡聲笑語一片。
    各種各樣的家長，帶著形形色色的孩子來報名。
    班主任們坐在辦公室裏，有條不絮地給新生們辦理開學手續，緊張又繁瑣的報名流程，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早上，祁天拿到花名冊的時候，雖然隻是粗略地瀏覽了一下，但”江陌”兩個字還是一下子就映入了他的眼簾。
    他瞟了一眼這個名字後麵的成績單：語文0數學0英語0化學0物理0生物0地理0政治0曆史0，總分0。
    “我去，祁天，你這麼倒黴，那個中考0分的江陌居然分到你班上了？”廖誠站在祁天的辦公桌旁，看著他手裏的十七班花名冊說。
    祁天的心神還落在”江陌”兩個字上，沒有回話。
    廖誠看著祁天一副失了魂的樣子，一臉的”我懂你，你辛苦了”的表情，拍了拍祁天的肩，歎著沉重的氣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
    這個世界會有這麼巧的事？同名同姓吧？
    江陌那看一遍就能記住十幾種中藥植物的腦袋瓜，怎麼可能會中考0分呢？
    而且，他不是H市的學生嗎？不可能又跑到S市來吧？
    一夜之間，江陌變成了自己的學生？太玄幻了！
    祁天帶著萬千思緒的腦子，伸出拇指在”江陌”兩個字上用力地搓了搓，又在”十七班”三個字上用力地抹了抹，然而，這五個字一點變化都沒有。
    直到人來人往的家長和學生，絡繹不絕地出現在他的辦公桌前，祁天才稍微收了收心神，打起精神給學生們辦理起報名手續來。
    大部分的同學都會選擇在開學第一天來報名，所以這一天祁天都很忙碌，這讓他的心神從花名冊上抽出來不少。
    西食堂。
    “我本來還以為我們三個人都躲過去了，沒想到那個江陌去了祁天的班上。”廖誠感慨道。
    “我男神是不是飯都沒有胃口吃了？”周瑤吃了一口花菜問。
    “他說食堂的飯菜不好吃，打算自己做飯。”廖誠夾了一塊土豆答。
    “我男神還會做飯呢？改天去蹭一頓。”周瑤說。
    “我也會啊，做飯誰不會。”廖誠說。
    “我不吃你做的。”周瑤說。
    “我又沒說做給你吃。”廖誠說。
    “切。”周瑤翻了翻白眼。
    祁天站在廚房裏聞到糊味後，手忙腳亂地移開了糊掉的鍋。
    他看著雞翅底部糊成的黑皮歎了口氣，然後沒有絲毫猶豫地把它用盤子盛了出來，挑著沒糊的部位吃完了午飯。
    上午，這個同名同姓的”江陌”沒有出現。
    祁天又等了一下午。
    在報名的空閑間隙裏，祁天多次望著辦公室的門，心裏既緊張又害怕，雖然他更相信這個”江陌”是同名同姓的可能性更大，但他總覺得下一秒，江陌就會頂著那頭紅色的短發，一臉桀驁不馴地走進來。
    下午，這個同名同姓的”江陌”沒有出現。
    祁天在這天晚上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在夢裏，江陌頂著那頭紅色的短發，一臉桀驁不馴地走進辦公室，衝到他的辦公桌前，張牙舞爪地對他喊：
    -祁老師，你居然帶我抓雞？苟主任知道嗎？
    -祁老師，你居然帶我偷菜？校長知道嗎？
    -祁老師，你居然帶我玩泥巴？教育局知道嗎？
    -祁老師，。。。。。。
    第二天早上，祁天沒能起來跑步，他頂著好像一夜沒睡的黑眼圈，來到西食堂吃早飯的時候，嚇了廖誠他們一跳。
    “我去，咳咳——祁天，你這是怎麼了？”廖誠嘴裏的粥差點噴了出來。
    “肯定是讓那個中考0分給鬧的，這以後多難管呀！”周瑤咬了一口豆沙包。
    “確實很有挑戰。”林雪吃了一口玉米餅。
    上午，報名依然在進行。
    祁天在這天上午碰到了跟那隻小刺蝟一路貨色的三隻猹。
    “大哥？”耗子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叫老師！”祁天說。
    “大哥是我的班主任？”耗子一臉震驚地問。
    “叫我祁老師。”祁天說。
    “哦，祁老師。”耗子一臉懵地說。
    “嗯，拿著這個報名表，按表裏寫的去走流程，”祁天說，“走完流程，把這個報名表拿回來交給我。”
    “哦。”耗子一臉懵地拿著表離開。
    “大哥？”孫大胖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叫老師！”祁天說。
    “大哥是我的班主任？”孫大胖一臉震驚地問。
    “叫我祁老師。”祁天說。
    “哦，祁老師。”孫大胖一臉懵地說。
    “嗯，拿著這個報名表，按表裏寫的去走流程，”祁天說，“走完流程，把這個報名表拿回來交給我。”
    “哦。”孫大胖一臉懵地拿著表離開。
    “大哥？”猴子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叫老師！”祁天說。
    “大哥是我的班主任？”猴子一臉震驚地問。
    “叫我祁老師。”祁天說。
    “哦，祁老師。”猴子一臉懵地說。
    “嗯，拿著這個報名表，按表裏寫的去走流程，”祁天說，“走完流程，把這個報名表拿回來交給我。”
    “哦。”猴子一臉懵地拿著表離開。
    下午三點，因為昨晚沒有休息好，祁天有些昏昏欲睡，這會報名的人少了很多，大部分的人都趕在前麵的時間裏完成了報名。
    隻有少部分人，到現在都還沒有露麵，比如這個跟江陌同名同姓的”江陌”，還是沒有出現。
    時間越往後，祁天感覺越煎熬。
    就像斷頭台鍘刀上栓著的繩子，正在被蠟燭熏燒著，再粗的繩子也正在被小火慢慢地灼燒，繩子一點點地斷裂，然後鍘刀落下來。
    江陌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飯點了，他先是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然後給自己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飯，西紅柿雞蛋麵。
    吃完飯，江陌背著書包準備出門，臨出門前，他看著窗外白花花的太陽，嘖了一聲，隨手拿起玄關處的鴨舌帽戴上了。
    江陌低著頭懶散地走在去學校的路上，離報名截止時間，就隻剩下不到半天的時間了。
    這學，他沒覺得有多非上不可，隻是一時也不知道做什麼，既然有一所學校招了他，那他就湊合著上上看吧。
    想起有人拉著他的手讓他好好學習，將來考個好大學，江陌勾了勾嘴角。
    江陌晃悠到學校公告欄下，在上麵找到自己所在的班級，按照上麵的指示，前往班級所在的第四教學樓，走進教學樓裏，往熱鬧的地方一瞅，就能發現教師辦公室所在地。
    江陌戴著帽子背著書包，拿著錄取通知書走進教師辦公室，裏麵的大部分辦公桌前，都站著來報名的學生和家長，老師們的辦公桌上分別立著班級編號的牌子。
    他環視了一圈後，來到一張立著高一十七班牌子的辦公桌前站定，這張辦公桌後麵坐著的老師，正低著頭用手捂著嘴打哈欠，江陌把錄取通知書遞了出去。
    祁天在煎熬中困倦異常，此時正低著頭用手捂著嘴，偷偷打了個哈欠，餘光裏看到一位學生朝他遞來了錄取通知書，他放下打哈欠的手，伸手把通知書接了過來，另一隻手剛順手拿起報名表準備遞出去的時候，掃了一眼手裏的錄取通知書，然後遞報名表的手在空中停住了。
    祁天穩了穩心神，仔細地把錄取通知書上的名字又看了一遍，沒錯，那個同名同姓的”江陌”，他終於出現了。
    他咻地一下抬頭，看見一個穿著簡單T恤牛仔褲的少年，戴著鴨舌帽背著書包站在他的辦公桌前，從少年半張露在帽簷外的臉上，能看出他現在一臉的不耐煩。
    江陌遞出錄取通知書後，在帽簷下看見這位老師一手拿著錄取通知書，一手拿著報名表舉在空中，半天也不見這位老師有動靜，正不耐煩地準備抬頭出言提醒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旁炸開：“江陌？”
    江陌震驚地抬頭，看見祁天正一手拿著錄取通知書，一手拿著報名表舉在空中，同樣震驚地看著他。
    祁天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後，看見少年抬頭露出帽簷下，滿是震驚的眼睛時，隻聽見耳邊”砰”地一聲，鍘刀落了下來。
    “你不是H市的學生嗎？”祁天一臉震驚地問。
    “你不是H市的老師嗎？”江陌一臉震驚地問。
    “我分配到了S市。”祁天一臉懵地說。
    “我被S市錄取的。”江陌一臉懵地說。
    “我還以為同名同姓呢！”祁天一臉懵地說完，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他震驚地問：“你中考0分？？？”
    “。。。。。。昂。”江陌默了默，微微張嘴答。
    此時的場景太過於玄幻，祁天沒有想著也沒工夫抓著他，讓他解釋出個五六七來。
    先回過神來的祁天，把手裏舉了半天的報名表遞了出去。
    “拿著這個報名表，按表裏寫的去走流程，”祁天說，“走完流程，把這個報名表拿回來交給我。”
    “哦。”江陌還是一臉懵地接過報名表，轉身準備出去走流程。
    “等一下。”祁天叫住他，江陌停下腳步回頭。
    祁天的目光停留在江陌的帽子上，抬了抬下巴。
    江陌會意，伸手摘下了鴨舌帽甩了甩頭，一頭烏黑亮麗的短發帶著朝氣撒了下來。
    祁天見狀鬆了一口氣，揮揮手讓他出去了。
    江陌拿著報名表走出辦公室，又走出了教學樓，站在校園裏，半天也沒有回過神，什麼意思？祁天變成他的老師了？還是班主任？這比抓雞割稻穀還夢幻啊！
    江陌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挺疼的，看來不是做夢，手裏的報名表也提醒著他，剛剛好像是真的。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然後夢遊似的按照報名表走流程，表裏就幾個地方，報名到這會了，人不多，不一會就都辦完了。
    拿著表返回祁天的辦公室時，剛走上三樓樓梯口，就聽見辦公室裏傳來其他老師說話的聲音，江陌停了停腳步。
    “你說的這個江陌，是那個中考0分的江陌嗎？”
    “啊？中考0分？那學校怎麼會招他進來？”
    “聽說他初一初二的時候成績挺好的，初三慢慢就不行了，後麵幹脆直接交白卷。”
    “之前學習好有什麼用？中考0分呀！而且，我聽說他特別難管。”
    “對對對，我有個朋友就在他之前的學校裏任課，聽她說，江陌之前在學校，不是上課睡覺就是下課打架，逃課那是常有的事，特別得不服管，記過什麼的都是家常便飯。”
    “這算什麼？我聽說他還打老師，學校的老師和教導主任都拿他沒辦法。”
    “什麼？打老師？那這還怎麼管？”
    “小祁老師，這個江陌怎麼分到你班上了呀？”
    “這個江陌可不好管！你年紀輕輕的怕是管不住他。”
    “對，你要不跟苟主任說說，讓他把江陌調到別的班去？”
    “他怎麼不在二十班？他中考0分再加上他之前的德行，按道理，應該被分在二十班才對。”
    “要我說，他中考0分，學校就不該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