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沈冠星點點頭，繼續安靜地享用他的牛排。
    馮皓隻好也安靜地吃，不過他不是那種能老老實實的人，平時在家他都是看著電視或電腦吃飯的，外出一個人的話就是拿著手機邊玩邊吃。可是他也不可能在沈冠星麵前掏出手機，一來是失禮，二來是他覺得看沈冠星比玩手機有趣多了。
    隻不過他也不能一直盯著沈冠星看，所以他的視線就像乒乓球一樣，一會兒看一眼沈冠星，一會兒看一眼自己的食物，一會兒看一眼沈冠星，一會兒環顧一下餐廳，忙得像是勤勞的螞蟻。
    除了化好妝後上舞台之外，沈冠星平素很討厭他人的視線，即使他明白別人可能並沒有看到他臉上的傷痕。他知道這主要是他的心理原因，但舊習難改。
    剛開始被馮皓盯著時，他也一如往常地覺得渾身難受，甚至在他持續性的目光下有點想炸毛，偏偏馮皓又是在他危難時幫助了他的恩人，沈冠星不好意思為了這點小事發火，畢竟馮皓也沒做別的事。
    慢慢地，他發現馮皓看他的眼神……怎麼說……？不是他不想看到的同情或惋惜，也不是麵對偶像的崇拜或尊敬，而是……像那種，看著小貓小狗的眼神……？帶著五分喜愛、三分寵溺和兩分捉摸不透的感覺……
    如果沈冠星也正好抬頭，兩人對上了視線，馮皓的臉上就會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好像中了什麼樂透大獎一樣，感染力極強地讓沈冠星也情不自禁地彎了彎嘴角。
    上甜點時，兩人點的也不一樣，一個是小塊的提拉米蘇（Tiramisu）蛋糕，一個是白鬆露冰激淋（TartufoBiancoIceCream）。侍者問他們需不需要雙倍的小勺子，沈冠星詢問地看了一眼馮皓，聽不懂的馮皓一緊張，直接開口就是“Yes，please。”。
    等侍者點點頭後帶著四個小勺子回來，馮皓愣愣地眨了眨眼。
    馮皓看了看自己麵前的冰激淋，看看手邊的小勺子，端起甜品碟，朝沈冠星那邊遞了遞。
    “嗯？”
    “要吃吃看我的嗎？”
    沈冠星剛想拒絕，可看到馮皓宛如一隻等著誇獎的小狗一樣期待地看著自己，隻好拿起自己的兩個小勺之一，盛情難卻地在馮皓手裏挖了一小口。
    “好吃嗎？”見沈冠星把勺子塞嘴裏，馮皓忍不住笑了下。等沈冠星點了頭以後，馮皓繼續端著碗，讓他再多挖一點。
    沈冠星搖搖頭，“你吃吧。”一共一顆冰激淋球也沒多大，他再吃就沒多少了。“呃，你要吃吃看我的蛋糕嗎……？”
    今天之前，沈冠星以為隻有女孩子才會互相分享食物。但馮皓都主動和他分享了，他不說一句好像有點不太好，雖然說了以後也怪怪的……
    馮皓倒是一口謝絕了。“我不喜歡吃苦的。”他知道沈冠星不好意思再吃，所以主動用另一個沒用過的勺子挖了半顆放到沈冠星的空盤子上。“我今天爬山，有點冷，還是少吃點冰激淋好。”但是他就算了，他吃不慣另一個甜品。
    沈冠星拒絕也來不及了，再舀來舀去冰激淋都要化了，於是他隻能一個人吃了1。5份的甜品。
    他有些詫異，“這也算苦嗎？一點點還好吧？”難道不是因為一絲苦味讓提拉米蘇嚐起來更甜了嗎？
    馮皓聳聳肩，“我還是喜歡純甜的餐後甜點。”